邊城,雀晏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蕭玄燁等人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遇到什麼事了,按理說,黎明鈺和蕭玄燁武功都不錯,殷落晚聰明古怪,又熟悉熱帶雨林,又深得自己真傳,應該不會出問題纔是。
可是爲什麼還沒回來?再不回來就來不及了。秦盛推門走了進來,見雀晏在屋裡揹着手來回踱步,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他走過去問道:“雀晏大夫,你在做什麼?”
“要是天明之時還沒回來就來不及了,慕景白已經暈過去了,秦將軍,你能不能去看看?”雀晏轉頭看着秦盛,秦盛皺了皺眉,如果自己去找娘娘和陛下,未必找得到,但如果自己離開,要是軍中有事,也就少了一個幫手。
可是如果自己不去,要是慕景白活不了,那燔照和南宸的戰爭就永無休止,而且要是娘娘和陛下遇到危險,自己還能幫把手,再三平衡後,答應了雀晏。
三人披星戴月,殷落晚早就能累得麻木了,爲了讓自己不至於從馬上摔下來,還能在馬背上睡個覺,她讓蕭玄燁將自己捆在馬背上,而自己那匹馬的繮繩擇握在蕭玄燁手裡,這算得上是一種無上的信任,自己的命都交到了蕭玄燁手裡。
蕭玄燁和黎明鈺畢竟是男人,雖然已經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一到驛館就換馬,只有吃東西的時候才花費一些時間,但因爲路上遇到霜凍,馬兒腳底打滑,衆人從馬上摔倒,因爲那片湖很大,雖然殷落晚看過西遊記給馬蹄包腳。
雖然包着腳,還是得人小心翼翼的牽着馬走,只是這一走又耽擱了幾個時辰,加上雖然從湖裡走了出去,馬兒因爲受了驚,還是不敢騎馬,再加上在那村寨耽誤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竟有十幾個時辰。
所以從冰湖出來後,便是快馬加鞭,但那兩匹馬似乎是凍壞了,一直很慢,一直到驛館,才換上了千里良駒,於是三個人吃了點東西也不敢喝水就連夜趕路,別說天上落雨就是天上掉刀子也得趕路,因爲時間是真的來不及了。
終於,遠遠的看見了營帳的燈火,蕭玄燁想加快速度,但殷落晚已經如同一個昏迷之人一般,沒有半點知覺,只能保持中速。
突然,馬蹄聲響起,蕭玄燁和黎明鈺拉住了馬,蕭玄燁說:“該不會是敵人得到我們去取食人芙的消息,攔路搶劫吧?”
“如果是這樣,我掩護,您先走,一定要救我們殿下。”黎明鈺說,蕭玄燁並不推辭,他不僅僅是南宸的皇帝,還是要保護殷落晚安危的人。
秦盛見遠處只有兩個人,也不由得懷疑起來,雖然擔心,但還是鼓足勇氣喊了一聲:“那邊的是何人?”秦盛喊了之後,就隨時準備躲閃,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對方一個不高興,射了一箭過來,自己可就完了。
他的擔心是沒有錯的,因爲此時的蕭玄燁已經在大弓射箭了,聽到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他那種終於到家了的感覺無比強烈,終於到了。
“秦盛,快過來,別愣着了。”蕭玄燁喊,秦盛聽到這個自己無比熟悉的聲音,也是激動無比,不問三七二十一,便打着馬兒過去了。
近了,纔看到是三個人,只是一個是倒在馬上的,秦盛心中一震,還以爲殷落晚出了事,忙問蕭玄燁:“陛下,娘娘出什麼事了嗎?”
“太多天沒睡覺,已經睡熟了,秦盛,這東西你拿去交給雀晏,快去吧!”蕭玄燁將食人芙遞給秦盛,那東西自離開了那偌大的雨林後,倒一直很乖巧。
而且雀晏設計的那個瓶子也很好,在夜間雖然能讓食人芙看到月光,卻絕對不可能將它放出來。
秦盛帶走了食人芙,蕭玄燁停了下來,將馬背上的殷落晚抱了下來,馬兒自然就交給黎明鈺牽,黎明鈺也是個識趣之人,便對蕭玄燁說:“陛下,在下前去幫秦將軍了。”
“去吧!”蕭玄燁淡淡的說,卻是小心翼翼的摟着殷落晚,讓殷落晚靠在自己的肩上,有一個舒服的睡姿,月光灑在兩人身上,雖有些涼,心底卻很溫暖,殷落晚完全睡熟了,就想找個舒服的睡姿,於是手亂抓着。
蕭玄燁一會被抓臉,一會被抓胸前,他甚至有些懷疑殷落晚是真睡着了,還是假睡着了。但無論真假,他允許她可以這般無理取鬧,只要她高興,就算任性一些又何妨?
秦盛和黎明鈺將食人芙交給雀晏,雀晏那緊皺着的眉終於舒展開了,黎明鈺忙問雀晏:“我家主人可有救了?”
“放心吧!食人芙已經拿回,殿下不會有問題了。”雀晏說着將裝食人芙的容器打開,食人芙一出來見了水就如同一頭已經渴了幾天的大象一般,撲到水缸裡,體積也慢慢膨脹起來。
黎明鈺大喊一聲:“小心。”便將雀晏和秦盛拉了過來,他可是吃過食人芙的虧的人,雀晏卻很淡然。
“無妨,無妨!”雀晏說,果然,不一會,那食人芙就像中了毒一般,花瓣開始抖落,根莖慢慢枯萎,在根莖枯萎的同時,大家竟然看到從根莖頂端流出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人的血液一般。
“成精了?”秦盛忍不住說。
“不,不是成精,怎麼說呢?這食人芙看上去是植物,但是一種吃動物的植物,所以跟動物一樣,是有血液的。”雀晏遠遠的看着食人芙跟兩人解釋,那所謂的血其實毒性很大,他是不敢碰到的。
而血液流進缸子裡,和水就起了一箇中和的作用,到時候將慕景白放入水中浸泡,七天後,自然會痊癒。
食人芙的花瓣落在水缸裡,看起來很美,根莖慢慢枯萎就如同一個老人枯瘦的軀幹一般,雀晏道:“如果不是要用它救人,我是不願意傷害這麼一條生命的。”
“雀晏大夫,你總不會心裡覺得愧疚吧?我差點就被這東西害了,你就算要心疼也該心疼我纔是。”黎明鈺說,在看到雀晏和秦盛等人爲了救自家主子付出這麼多的時候,他的心徹底被融化了。
之前所有的猜忌和懷疑都已經不在了,剩下的只有感激,聽他說這話,秦盛就像看怪物一般,雀晏笑着說:“是該心疼你,秦將軍,你留下來幫我,黎大人,你去休息吧!對了,別忘了吃飯。”
黎明鈺完全信任了他們,自然是拱手告辭,雀晏對秦盛說:“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他們了,對了,我徒弟呢?”雀晏纔想起來自己還沒見到殷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