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當金瘡藥被弄到傷口上的時候,殷落晚忍不住喊了起來,蕭玄燁忍不住凝眉,想起那日自己去丞相府中見到殷落晚的樣子,竟然有些許的內疚,這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說自己對殷落晚生出了感情?不可能,殷落晚這一定是在使苦肉計……對,綠靈說過這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自己差點就被騙了,這樣想着,蕭玄燁竟然用力的摁着殷落晚的傷口,自己也不自知。
“你幹嘛?”殷落晚氣得不行,擡頭看着蕭玄燁,只見蕭玄燁面色凝重,神情冰冷,隨後嘴角升起一抹冷笑。
“倒是在殷府也沒看你叫成這樣?殷落晚,你以爲你隨便裝一下,本宮就會憐香惜玉嗎?別人或許還行,至於你,你是什麼貨色你自己最清楚……”蕭玄燁的話像一把把尖刀殷落晚的心上。
疼痛似乎像是消失了一般,她只是靜靜的看着這宛若天仙的面容,想着他那如漏斗般窄小的氣量,便不覺得有些好笑,想着自己竟然還以爲他對自己的態度轉變了,看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殷落晚冷笑,隨後轉過頭趴在,她想以後無論多痛,自己都絕對不會在他面前示弱,當然,心裡也開始咒罵這個氣量窄小的人,果然,男人都沒有好東西。
看着殷落晚既不解釋也不說話,蕭玄燁心裡的怒火漸漸升騰,難道說她連跟自己說話都覺得是多餘嗎?
“殷落晚,你別忘了,你是太子妃。”蕭玄燁說完便走出門去,蕭殷落晚則更加堅定了自己要成爲自由之身的人。
可是如果把他介紹給自己的便宜妹妹,那自己算不算是坑了便宜妹妹呢?殷落晚陷入了沉思之中,良知和理智正在做鬥爭,她想起了裡面的蕭玄燁是很愛殷落雪的,甚至願意爲她放棄一切。
雖然說這人不是東西,但沒準在自己愛的人面前就成爲好人了呢?這樣想着,殷落晚不禁嘴角動了動,隨後伸出手打了個響指:“就這樣吧!”
蕭玄燁獨自坐在燭光下,秦盛走進來,拱手行禮道:“殿下,都已經處置妥當了。”
“那個刺青的人是誰?”蕭玄燁擡起頭着中指上的一枚戒指詢問,秦盛皺着眉頭,不敢作答,蕭玄燁鼻子裡嗯了一聲,秦盛擡起頭皺着眉,隨後又垂下頭。
“殿下,那人……那人……不見了。”秦盛戰戰兢兢的說着,想着蕭玄燁必然大發雷霆,很有可能自己這個位置都保不住了,甚至還有這條命,這是絕對的失職,秦盛很明白。
但出乎意料的是蕭玄燁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用手指指節一下下的敲着桌面,嘴角浮現笑意,那個刺青他記得很清楚,至於那一劍,本是可以結果了那人的性命的,但自己故意刺偏,就是要他活着。
只有那人活着,自己才能找到幕後真兇。秦盛垂着頭,久久的等着,見蕭玄燁並沒有說話,心中也便寬慰了些。
“今晚睡馬廄吧!”蕭玄燁說,秦盛擡頭,自是感激涕零。
“多謝殿下!”秦盛抱拳,蕭玄燁擺了擺手,秦盛便退了出去。
這,殷落晚一直趴在,心想,自己的後背恐怕是又紅又黑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要是留下疤痕可就慘了,不過還好現在這個社會沒有露背的衣服,這樣一想,便覺得只要生命無憂,一切都沒事。
終於,睏倦將殷落晚徹底席捲,沉沉睡去,夢裡,只見母親頭髮已經花白,失去了往日活躍的精神面貌,見母親握着自己的手垂淚,父親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蒼老的容顏上更添風霜。
“爸,媽,我在這兒,我沒事,我沒事,我還活着……”殷落晚朝自己的父母走去,可是他們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
這時候,只聽父親說:“不然,就別孩子受這個苦了。”
什麼?父親是要讓自己放棄治療嗎?可是,也許自己還能回來啊!也許會回來的。
“不,不行,就算把房子賣了,就算我去撿垃圾,我也不會放棄孩子的,不會放棄的……”母親擡起頭看着父親,眼裡早已佈滿淚水。
“媽……”殷落晚走向母親,想要安慰一下她,可當她垂子想要抱抱母親的肩膀時,手卻從母親的假幫上滑過,她根本碰不到母親。
這時候,突然不知從哪兒傳來一種力量,將她朝窗外吸着,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嘴裡也不斷的喊着:“媽媽……”
殷落晚從噩夢中醒來,不由得翻了個身,背靠在,疼得她齜牙咧嘴。
“真是作孽啊!”殷落晚自言自語道,坐起身子,想着今晚上恐怕也沒法睡了,只希望夢裡的不是真的,不然母親也太可憐了,也許父親說得對,不能再讓自己受苦了。
殷落晚起身站到窗外,想着那刺青和那狠厲的眼神,心中還有些後怕,那種獨在異鄉爲異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落寞之感全都涌入了殷落晚的世界,外面的那輪明月很圓,古代的風光很好,可她很想哭。
終於,殷落晚再也忍不住落了淚,最後是蹲抱着自己嚎啕大哭起來,有的人哭是故意讓人看着才垂淚,這樣是爲了換來他人的心疼或者同情,但如果被人知道是故作,便是惹人厭的。
然而一個平時總是很堅強,樂觀的人,卻選擇了在沒有人的時候突然放聲大哭,這樣的哭便是讓人心疼的,而殷落晚這時候便是後者。
蕭玄燁本是想來看看她是否已經安睡,想着自己也在這個地方休息一下,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嚎啕大哭,心中詫異,就算是以往,自己也是沒有見過殷落晚這樣哭的,這讓他徹底愣住了。
敲門聲響起,殷落晚豎起耳朵,發現自己並沒有聽錯,於是趕緊收了哭聲,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又站在銅鏡前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那張臉,眼睛還是紅紅的。
絕對不能讓蕭玄燁看到自己這樣,殷落晚想着,便趕緊回到,隨後拉上蚊帳,將被子矇住頭,要說人的情緒轉變是最快的,剛纔還悲傷得不能自已,現在就已經變成了完全的防備。
變色龍?就算是變色龍,也是爲了生存。殷落晚想。門外敲門聲還在繼續,她只當做自己已經睡熟,完全聽不見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