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講道理了,樑思嬌的一句話,秦楓差點閃着腰。
這是什麼態度?是一個公家人講的話嗎?嚴重的差評。
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如果樑思嬌是個男的,秦楓就要用最惡毒的言語來問候她的家人了。
除了熱戀中的女子或者在她最喜愛的男子面前纔會這樣蠻橫不講道理,還有別的解釋嗎?
莫非是自己英武高大,風流倜儻的英俊形象吸引了她?她喜歡自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的嗎?難道她看到自己得了一套房產,就想來追求自己?即便是追求也不用玩這麼粗暴的遊戲吧?
“喂,記得你抓我的時候說我是什麼嫌疑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楓拋開那些不着邊際的想法,向樑思嬌質問。
“是嗎?我說過嗎?”
樑思嬌臉上的那份淡定讓秦楓有些抓狂。開玩笑逗悶子,專門氣人來了嗎?
“我什麼錯也沒犯,我還幫你抓住了黃……呃……壞人,你還來抓我,一沒有拘捕證二不出示警方身份,你這是私設公堂,你這纔是犯罪。”
特麼的,一生氣差點說走了嘴。要是把黃釘子三個字說全了,就真的進了她的圈套了。
上次解救葉光晨,抓到黃釘子後來做筆錄,自己加了小心才混過去,今天她還想用激將法這一招了。
但就是秦楓說話間中間一段句,樑思嬌依然聽出了端倪,她當這個刑偵科一隊隊長也真不是白當的。
“你說什麼?那個壞人叫什麼?”樑思嬌把頭探過桌子的一半,烏溜溜的眼睛緊盯着秦楓。
樑思嬌這樣問讓秦楓的頭皮一麻,好雞賊的女子。以後誰要是娶了她做老婆一輩子別想幹壞事,基本上也就與外面大好的花花世界訣別了。
“我說你這是私設公堂,是犯罪,壞人叫什麼,我怎麼知道。”秦楓提高了嗓門,掩飾自己言語上的漏洞。
“好吧,”樑思嬌翻開桌子上的薄子,用筆在上面劃了一下,說:“那我們開始筆錄。”
我靠,話鋒轉變的挺快啊。秦楓很想擡手揪一下自己的耳朵,看一下手上的銬子,硬生生把手放在身前的橫鐵上。
“你的名字。”樑思嬌問。
“你叫什麼名字?”秦楓反問。
“你沒有資格問我。”樑思嬌繃住臉說。
“你也沒有資格抓我。”秦楓氣盛以接近咆哮的口吻說。
秦楓很明白,這種場合下,比的就是一種氣場。誰的氣勢盛誰就可能佔便宜。
“好吧,我叫樑思嬌,是刑偵科一隊隊長,”說着她把手裡的薄子放到一邊,擡起俊俏緊緻的臉頰,說:“咱們也可以當成是朋友來進行對話。”
“樑思嬌,你可別鬧了,有你這樣做朋友的嗎?我帶着手銬在這裡蹲了一天,你現在來審問我,還當朋友,哄着我玩呢?”
秦楓說的一點也不客氣,似乎衝撞了樑思嬌的底線。就見她‘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瞬間變成一朵傲嬌的白蓮花。
“秦楓,給你臉了是吧。前兩天出了一個大案,看現場兇手功夫了得,我懷疑就是你乾的,你作爲重要嫌疑人,我現在就能把你送進監獄。”樑思嬌說的鏗鏘有力,盛氣凌人。
秦楓看着樑思嬌的樣子呵呵一笑,那模樣就像一個吃瓜的羣衆。不知
道秦楓什麼時候形成的這種性格,別人對他軟,他也軟;別人對他硬,他比對方還要硬。
樑思嬌見這樣都沒有把秦楓噴住,心裡不免吃驚,看來秦楓確實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
“你笑什麼?”樑思嬌這時討厭秦楓的笑。
秦楓打個哈哈,說:“我笑你只是懷疑我你就抓我,誰給你的權力。”
樑思嬌盯着秦楓微微一點頭,聲色俱厲的說:“秦楓,男,24歲,原籍豐義縣,職業高中畢業,18歲入伍,在部隊進入特種部隊服役,後因單位撤編退伍,退伍後去向不明,於兩個月前入關回國,沒有錯吧?你這次回來是幹什麼的?你在國外有三年的空擋期無法查證,就憑這些我就可以抓你。”
秦楓聽着樑思嬌崩豆一樣報着自己的信息,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調查了我的資料?”
“我當然要查你的資料,前幾天你救了漢源集團的董事長,來做索維爾案子筆錄的時候我就懷疑你的身份,一個集團的保安會有這樣的好身手,本身就值得懷疑。”
“嚇,說的好,”秦楓故意的叫聲好,順既穩定了一下情緒,腦子裡快速的思考着用什麼話來對付樑思嬌的懷疑。
“少故弄玄虛,”樑思嬌說着坐回到椅子上,“說說你在三年空檔期都乾的什麼,這次回來你有什麼目的。”
“你真的想知道?”
“快說,別給我賣關子。”
“唉,”秦楓已經想好了說辭,故意的先嘆口氣,說:“本來不想再提過往的事,今天你又來逼我,叫我怎能不難過,怎能不傷心。”
樑思嬌看着秦楓犯嘀咕,幹啥呀這是,要開戲還是演電影啊?
“快說。”樑思嬌催促。
“想當年我在部隊,那也是標兵呀,各項訓練都是優秀。抱着一顆保家衛國的赤子之心,唉,沒想到部隊撤編我就成了沒有家的孤兒呀……”
秦楓咿咿呀呀帶着豐富的感情色彩敘述着,樑思嬌聽着心裡直毛楞。
“我含着熱淚離開部隊,舉目四望,何處是我的歸宿,我惆悵我鬱悶我……”
哎嘢……樑思嬌差點起雞皮疙瘩。忍無可忍,插話說:“說重點,別在這裡拽詞。”
秦楓眼睛一橫,說:“還要不要我愉快的說話,還能不能好好的聽故事?”
樑思嬌恨得直咬牙,“我可不要聽你講什麼破故事,我要聽你的真話。”
秦楓拿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頭上下的一搖一晃,說:“好好好,馬上到重點了。”
樑思嬌看到秦楓搖頭晃腦,有些不堪忍受,一個能挺身而出救下一公交車人命的漢子,一個踩滑板追汽車救自己老闆的勇士還有這麼孃的一面簡直反差太大了。
“想我特種兵退伍的漢子威武雄壯,策馬奔騰像疾風一樣,可哪裡纔是屬於我的那片草原,唉,我四下看去,報國無門,就隨着出洋的輪船打魚去了。”
樑思嬌瞪起眼睛看着秦楓,這撩騷一會歌詞一會唱詩的說的真的假的?先別管他真假,聽他說完再說,他要是敢胡說等一下少收拾不了他。樑思嬌打定了自己的主意,忍受着秦楓的表演。
“本想着自己一身的本事能在大風大浪裡闖蕩一番,掙筆大錢,沒想到……嗚嗚嗚……”秦楓說到動情處,竟然在鼻子裡哼哼起來。
唉呀,樑思嬌聽着直皺眉,這真是糟蹋自己噁心別人的典範啊,行,你願意演我就願意看。
“也不記得是哪一天,我在境外下了船,嘰哩咣噹喝醉了酒,沒趕上回來的船,就落了單了……嚶嚶……可害煞我了。在那裡我說的人家聽不懂,人家說的我不明白,那也不能在外國要了飯吧,那都丟祖國媽媽的臉呀。”
“說重點。”樑思嬌凝眉再次催促。
“你別打斷我思路呀,不想聽我還不想說呢。”秦楓擰身靠在鐵椅子背上一副賴皮樣子。
別看秦楓說的這些不着調,也別看他賴不羈的樣子,這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了的。在米國傭兵裡哪一個不是狠角色,秦楓能混出鬼無常的名號那也不是浪得虛名。
該動手的時候一招制敵,該出手的時候一擊致命。該瀟灑的時候花天酒地,倜儻風流,該裝傻的時候說學逗唱,不對,是說笑悲哭,坑蒙誆騙樣樣精通。
這就叫該哭的時候哭,該笑的時候笑,該軟的時候軟,該硬的時候硬。套句文言文來說就是男子漢能屈能伸,大丈夫富貴能淫,貧賤就移,威武能屈,以求達到可爲聲色所迷,不忘初心,隨性而爲的極致境界。
樑思嬌看着秦楓靠着鐵椅子耍賴皮,就像小孩子撒嬌,苦笑不得,心說他那顆心也真夠大的,戴着銬子鎖着腕扣在椅子上鎖了一天,他還有興趣在這兒使性子。這份個別的調調倒有幾分可愛了。
“好好好,趕緊說吧,我這還等着聽呢。”話一出口樑思嬌被自己的溫柔嚇了一跳。
秦楓轉回身來一笑,說:“接下來是重點了,我可告訴你,這是你自己要聽的,聽了你可別後悔。”
討厭的東西,樑思嬌眉頭一皺看着秦楓,本隊長什麼沒有見過,什麼兇殺現場,死屍,還要不穿衣服的死屍,那種摞在一起的死屍等等,本姑娘也沒有怕過,還要你來提醒這個。
“趕緊說,別耽誤時間。”
“哎呦,還怕耽誤時間,怎麼晚上還有約會呀?”秦楓故意的挑逗。
樑思嬌氣的鼻子一擰,“快說,沒有人跟你開玩笑。”
“好,聽着,你這人一點情調也沒有,告訴你這樣的人最沒勁了。”秦楓雙手一抖,銬子又是嘩啦一響。
樑思嬌真是無語了,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一個這樣的,在訊問室的鐵椅子上還能玩這些花招,看來自己把他當成嫌疑犯真有可能是誤會他了。
“唉……”秦楓又是長嘆一聲,“當年也得虧我是特種兵退役,仗着有個好身體。剛纔說了,自己家的船沒趕上我就偷偷溜上了一艘大船,在船上我跟他們躲貓貓。你猜我最後到了哪裡?”
“到了哪裡啊?”樑思嬌配合着接秦楓的話茬。
秦楓做了一個神秘的表情,說:“我到了星條旗的國家米國。我先問問這不犯法吧?”
樑思嬌看着秦楓臉上的表情很搞笑,不禁一咧嘴,說:“在咱們這裡不管,但在他們那裡算。”
“是啊,到了那裡我偷偷的溜進他倆的港口,我雖然看着他們的星條旗像做褲衩的材料,但不是都說那個地方好嘛,我想着既然到了這麼一個好地方,怎麼也得撈他一筆。唉,沒想到啊……”
“沒想到什麼?”
“我一不小心上了賊船……嗚嗚……我成了任飄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