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直在自言自語的說着,但是我沒有打斷他,因爲我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說,眼看着面前的一切發生了變化,詭異的事情終將發生了。
那個桃樹一直都被他們的鮮血灌溉着,慢慢桃樹上面永不凋謝的那朵花開始發生了變化,他變成了一隻小小的樹枝,還是往出的放出一點一點的藤蔓,就讓我想起來在胖子家裡所看到的一切,我轉過頭來看着他,希望他能告訴我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可是胖子的面色就變得很凝重,他慢慢的低下了頭,似乎在想着什麼。
“張揚?我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你還記不記得你在我家裡看到的曼陀羅?”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並不知道胖子想要說什麼,但是他好像並沒有轉過頭來看我,而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話。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家裡的曼陀羅是需要用女人的血去祭祀的,所以說我們家裡面沒有男人,曼陀羅的生長,代表着我們家的圖騰,也是我們家能夠繁衍生息的唯一途徑,但是你有沒有發覺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跟我們家裡所發生的事相反的?一直是那個女人遞上刀,讓那個男人的鮮血去灌溉這棵桃花樹,以至於這棵桃花樹上慢慢長出了藤蔓,也可以稱之爲血藤蔓。”
我猛然的轉頭去看面前的畫面,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個男人用自己的鮮血去祭祀這棵樹的樣子,我開始默默的點頭,也許這一切真的跟我們想象當中的差異太多,如果說胖子家裡的曼陀羅是由女人的鮮血灌溉,那麼面前的這棵桃花樹就正好相反,他所需要的是男人的鮮血,也就印證了傳說中所說的一陰一陽。
“是我們一直以來都弄錯了,我們一直認爲有兩棵桃花樹,分別代表了一陰和一陽,實際上並不是的,所謂的一陰應該是你們家的曼陀羅,而一陽指的纔是這棵桃花樹!”
我忽然間恍然大悟,但是這一刻並不能阻止一件事情的發生,畫面再次發生了變化,而一切就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那一男一女兩對夫妻被那個桃花樹所產生出來的藤蔓緊緊的圍住,那個女人看起來已經完全窒息了,桃花樹一點一點的把他包裹起來,很快的,他就變得屍骨無存,一點兒都沒有剩下。
男人似乎看起來很痛苦,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掙扎,看起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自願的,藤蔓一點一點的把他纏繞住,他的臉色也開始發生青紫的變化,慢慢的變成了死灰色。
但是儘管是這樣,男人依舊沒有死去,他在痛苦當中忍受着,沒有動手更沒有動嘴去叫喊,同伴沒有挽住他的嘴巴,也沒有綁住他的雙手,一直都緊緊的裹住了他的身體,儘管是這樣,男人只是緊閉着眼睛,顯得很是痛苦,卻沒有任何掙扎和逃離的動作。
“是這個桃花樹在吸取他身中剩餘的最後一點鮮血,如果這點血都被抽乾淨的話,那他們兩個人就是必死無疑了,那個女人對於桃花樹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所以直接就被桃花書給消化了,這個血藤蔓,比起我們家的曼陀羅要厲害多了。”
就在胖子的話音才落的時候,那個男人緊緊的被藤蔓纏繞住,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我們的面前,就在這一刻結束的時候,那個藤蔓一點一點的抽了回去,再次變成了一朵花,花慢慢的收回了枝葉,整棵樹一點一點的往回萎縮,最終消失在了我們的面前。
煙霧開始慢慢的消散,這一切全部都消失了,我們再次回到了那個破敗的屋子裡面,面前的還是三個非常悲涼的墳頭,男人和女人的靈魂也不見了,但是一切都已經清楚了,我現在終於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兒,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和胖子自始至終都沒能逃出這個怪圈,曼陀羅和桃花藤蔓,他們之間究竟有着什麼樣的秘密?
“胖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是回去還是留在這裡?”
那個桃核現在就在我們的手裡,曼陀羅本身就屬於胖子家,所以現在說到底兩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已經都被我們緊緊的捏在手中,胖子默默的點了點頭看着我,兩個人會意的一起往村外走去。
村裡面所有人都用很詭異的目光盯着我們,看起來對於我們充滿了質疑和恐懼,沒有一個人敢接近我們,那個老人自始至終就沒有再出現,看起來也許是逃跑了,不過這個村子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男孩子的屍骨被我們送回,村子裡面死去的事情也被我們弄清楚,就讓這一切都留存在這裡,當成一個美好的回憶,而我和胖子也飛一般的開上車,奔着我們店鋪的方向跑了過去。
當我們才把車停好的時候,胖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胖的緊皺的眉頭才把手機接起來,我估計多半就是那個男人打來的,果然電話才接起來,那個男人叫叫嚷嚷的聲音就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我說大少爺,你們的事做得怎麼樣了?這定金都收了,可別告我這生意做不成了!”
我直接就走進了店裡,也顧不得聽胖子跟他說什麼,不過就聽見胖子在外面跟他講了半天,直接把電話掛了,一臉怒氣的衝到了屋子裡面,在沙發面前一下就坐下,也顧不得面前的水是哪天留下的,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喝下去,總算是把氣兒給倒順了。
“這個人簡直是太壞了,掙了我們錢不說還一直催呀催呀催的,怎麼樣?這事兒究竟幹不幹?要是乾的話,我就把生意給他談妥了,咱們不狠賺他一筆絕對不算完!”
胖子似乎很是生氣,我無奈的笑了笑,倒了一杯水給他,他又一股腦的全部都喝完,總算是看着平靜了一些,這時候我才慢慢開口說道。
“有錢掙爲什麼不掙,反正事情大概都已經停掉了,我現在也想明白了,想脫離桃花樹應該是不可能了,這完全就是我的夢魘,我不管,我就是要把我自己的靈找回來,我老婆孩子還等着我呢,從現在開始,我也要摒棄道義了,但凡是靈魂我就要收,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其實我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有點兒心虛,我忽然想到了馬家的那些人,尤其是那個不要臉的小丫頭馬春玲,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人或者靈這麼一說,所有的人被他們遇上了,主要是死了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吸收怨氣,然後收集其中怨氣而煉化自己的能力,現在的我居然變得和他們一樣,爲了讓自己的靈魂能夠趕緊的恢復,也爲了胡麗娜的記憶能夠趕緊恢復,我幾乎可以用盡辦法,也顧不得別人的死活了。
胖子一拍大腿,直接作出了一副還是篤定的樣子,拉着我就往外走,可是我折騰了一晚上,實在是累得不行,直接又把他給拉了回來,一把把他摔在了沙發上,雙手作揖的乞求道。
“我說大哥,咱能不能休息休息,這掙錢也不能那麼着急呀,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去?那個大樓就在那不會跑的,那些靈魂都被封在那個樓裡那麼長時間了,今天晚上咱倆就帶着工具把那些水泥全敲了,然後把那些靈魂放出來之後全收,收完之後直接找你那個叔叔要錢去!”
胖子看着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們兩個人就一左一右的窩在沙發上,想借助時機稍微休息一會兒,反正要收復靈魂,估計也在晚上是最合適的時間,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也能趁機好好睡一覺,省得晚上遇到點什麼事情,精神不濟的話連跑都跑不掉。
我們倆這一覺睡的直接睡到了晚上9點鐘,迷迷瞪瞪起來,連臉都沒有洗就開上車往那棟樓跑去,那棟樓說來也奇怪,旁邊的爛尾樓絲毫不影響其他樓中的人去享受生活,我們直接就把車給開了進去,停在那棟爛尾樓的樓下,這一次我們倆可是準備充足,想都沒想的就快步衝到了十七樓。
依舊感覺到陰氣很重,但是卻沒有看到任何鬼魂的身影,我們倆沒有任何的猶豫,搬起了大榔頭對着水泥地就砸了過去,大概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周圍所有的牆壁都被我們給砸塌了,不過想到那些人已經被攪和的水泥裡,想必找到完整的屍體是不可能了。
無奈之下,胖子連香爐都倒騰出來了,我們兩個人直接點上了香,跪在香爐面前就開始磕頭。
“或者水泥當中的大哥們呀,我們這次來也不單單是爲了掙錢呀,我們也是爲了幫你們,你看你們死了已經夠慘了,這要是在被禍的水泥弄在牆裡,這一輩子活的多窩囊,我們現在呢就想辦法把你們弄出去,雖然屍體已經不可能找到了,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你的靈魂附在一些別的東西上,我們再把你們送回到自己的家鄉去,這中國人講究入土爲安,你們也不願意永遠遊蕩嗎!”
胖子一邊唸叨一邊不停的磕着頭窩在一邊看着覺得真好笑,心裡不由得大罵他是個大騙子,一會把人的靈魂騙出來就該抽走他們體內的靈,剩下的只不過都是一些靈魂靈魂沒有靈,只有魂,三魂七魄這就少了一部分,我估計附在東西里面是有可能入土爲安也是真的,但是總覺着對不起那些靈魂,不過很快的這些想法就消失了,正如同胖子所說的,反正他們也已經死了,倒不如爲我們做點貢獻,我們能夠把他們送回家鄉去,以此作爲交易好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胖子的話,把那些靈魂叫出來,還是我們磕頭把那些靈魂給感動了,居然慢慢的出現了五個身影直接飄到了我們的面前。
我這幾次遇到的鬼魂都很奇怪,不知道是因爲他們本身就是啞巴,還是因爲他們太靦腆了,都是一直在我們的面前飄着,根本就不說話,不過這對於我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胖子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顯得很是激動,一下子就來了五個,這要比我們一個一個去找好用多了。
但是那些靈魂一直在空中飄着,不離開也不靠近,似乎是想告訴我們什麼事情,可是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要往事重演,只好走到他們面前對着他們大喊道。
“坦白說吧,我要你們給我你們的靈,然後我把你們給帶回家去,願不願意怎麼做,給我一個痛快話。”
可是我的話才喊出來就被胖子一把拉住了,他一臉很是激動的看着我,輕聲的說道。
“你是不是瘋了?他和那對夫妻可不一樣,他們都是在外面打工很長時間的人,這本來身體都已經沒了,繳獲在水泥機裡,你想想多恐怖啊,這怨氣肯定特別足,你有沒有感覺到,現在運氣一直纏繞在我們的周圍,這樣說你現在一說他們不同意?在餓鬼撲食的把他給吃了,那我多冤枉啊。”
我看着胖子一臉擔心的樣子,不由得覺得有些多餘,那些靈魂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態度,聽到我的話之後,他們依舊在遠處站着,彷彿是很猶豫,並不敢向我們靠近。
我直接推了胖子一把,根本就不想着給任何解釋,又往前走了一步,距離那些黑影更近了,就如同我所想的,我往前邁一步,他們就往後退一步,看起來對我很是害怕。
“你們爲什麼老往後退呀?究竟怎麼樣給個痛快話兒?”
我不解的看着那些黑影,他們並不說話,也並不給我任何的表示,這個時候胖子忽然從我的身後走了過來,一把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很是無奈的說道。
“喂喂,你把你身上的護身符拿下來,他們就敢跟你說話了,你以爲他們怕你呀,他們怕的是你身上的這道符!”
我恍然大悟,趕忙把身上的那個護身符拿了下來塞到了胖子手裡,這時候那些黑影飛一樣的速度飛到了我的面前,我馬上就感覺到一陣冰冷,並且聽見了一陣很是悠遠的聲音,分辨不出來性別,想必是因爲他們死於非命的緣故,所以聲音也會變得很哀怨。
“我們不要,我們要我們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