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今日第三更。
事情似乎就這樣又趨於平靜,這次根叔來過之後,便再也沒有音信。
店裡的生意又漸漸好了起來。小娥則動身去了金壇村。
一切似乎都趨於了平靜。
霞嬸依然每天鬱鬱寡歡,但是面上卻看着很平靜。洗衣做飯帶孩子,沒有任何反常。
秋天一過,天氣立馬就冷了起來,霞嬸裁了不少的布給正陽還有小娥、小錦、鳳槃做起了新衣。
她手藝不佳,但是勝在心意,而且小娥、小錦也覺得她能夠有事做就不會多想,做做新衣什麼的還能讓她覺得家庭的溫暖。
立冬這一天,霞嬸一早就起來準備了戲面,然後出門買了蔥,回來後將蔥剁碎,放了醬油、香油、醋,再倒入開水,將面放進水裡煮熟撈出後,一碗碗香噴噴的香蔥面就好了。
“立冬嗖嗖疾病盤,生蔥再辣嘴中盤。今個立冬得多吃點生蔥,入冬了纔不怕寒。”以往每年的立冬,小娥、小錦、鳳槃都會吃上這樣一碗放滿了生蔥的清湯麪。立冬吃蔥是這邊的習俗,但小娥、小錦都不習慣生吃, 霞嬸便想了辦法,拌了醬油、香油做了香蔥面,如此他們就都能吃下。
霞嬸喂着正陽吃麪,正陽吧唧吧唧小嘴,邊吃邊喊:“爹,爹。”
霞嬸喂面的手哆嗦了一下,隨即愣在了那。正陽出生後,立冬餵食這香蔥面都是根叔的活,每次根叔都會說着鄉下的童謠,然後將一根根軟軟的麪條喂進正陽的口中。今年,吃着香蔥面的正陽又想起了他的爹。
小娥舀了勺湯,喂進正陽嘴裡,說道:“正陽乖,麪湯香,喝一口。”
正陽喝了一口。又在那喃喃:“香,香。”
鳳槃朝小娥使了個顏色,小娥將正陽抱了過來。
“娘,您也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娘做的香蔥面最香了,我第一次吃着就想以後能每天都是立冬就好了。”小錦說着好話,想要將霞嬸的注意力引開。
霞嬸低下頭,嘆了口氣道:“你爹第一次吃時也這麼說。”
小錦一愣。
霞嬸隨即又說:“小錦,你也別怪你爹,他就那樣的脾氣。但是他是好人,那麼些年他都沒有不要我,對吧?我在這邊也有些時候了……不知道今天他有沒有吃上香蔥面。”
小錦知道霞嬸這是心軟了,她對根叔的感情那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想明白的。她現在大概是有些後悔,所以覺得那日之事對根叔太過了。
女人就是這樣。永遠逃不脫感情的束縛。
小錦咬咬脣道:“娘,您可不能妥協,您要是妥協了,以後的日子可咋過?那燕飛還不騎到你頭上去?你在那個家裡還如何自處?”
霞嬸動了動脣,還想再說什麼。小錦緊接着說:“娘,女人沒有男人也能過得很好。您還有我們呢。”
霞嬸低下頭道:“我知道了,吃麪吃麪。”
鳳槃皺了皺眉,他看了看小娥、小錦,對霞嬸說道:“嬸,你是不是想回去了?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也許根叔那時候也在氣頭上。這時候你回去了,他也能有個臺階下。”
霞嬸眼睛一亮,擡頭看了看鳳槃,似乎是在說,真得嗎?你真得認爲我該回去。
小錦瞪了鳳槃一眼道:“哥,你說啥呢。娘在這不是好的很?回去還得受那男人和那狐狸精的氣。”
鳳槃看着小錦道:“小錦,有些事不像你想的那般簡單,霞嬸和根叔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正陽和根叔的血肉聯繫也不似你和根叔,能夠說斷絕就斷絕了。”
小錦冷哼道:“你們男人總想着女人必須依附着你們才能活。卻從沒想過你們自己該怎麼好好對待身邊的女人。霞嬸爲根叔付出了多少,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他就接二連三地要娶小老婆,爛桃花的事剛完沒幾年,這會子又勾當上更年輕的了,要是不給他一個下馬威,就算娘回去了,那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鳥飛、蟲飛呢。”
鳳槃難得嘆了口氣,道:“呆在這也未必能夠達到想要的效果。剛極欲折。”
小娥看着鳳槃和小錦,擔心這兩人說着說着槓上,便調和道:“吃麪吃麪,今個過冬呢,娘再住幾天,我讓人去村裡打聽打聽消息,看看是不是合適時候回去了。”
鳳槃本就不愛多言,聽了小娥的話也就埋頭吃麪,不再多說了。
小錦看着霞嬸低着頭,挑着碗裡的面,也沒有放進嘴裡,就知道她心裡亂着呢,想了想,也沒多說。
這頓飯,就在大夥的沉默中吃完了。
過了兩日,霞嬸忽然收到根叔寫來的信。
霞嬸不識字,便讓小娥讀給她聽。
小娥打開一看,就愣住了。
竟然是休書一封。
“小娥,說啥呢?”霞嬸見小娥臉色發白,推了推她,擔心地問道。
小娥趕緊收起臉上的震驚,裝模作樣地讀了一遍給霞嬸聽,當然讀得都不是休書上的內容,而是自己臨時編的。
霞嬸聽了後,問:“他寫這信是啥意思?”
小娥笑着道:“還不是心軟了,所以寫信來問你好不好,正陽好不好。”
“是嗎?小娥,你可別騙我,我咋瞅着你的臉色不對?”霞嬸畢竟和根叔是多年的夫妻,對根叔的脾氣很是瞭解,加上小娥初打開信時的愕然表情,霞嬸對小娥所說覺得懷疑。
小娥急忙掩飾道:“娘,您想多了,我哪有臉色不多,我只是突然看到爹寫信來過問你和正陽,覺得你們的事終於有轉機,所以感到高興。”
霞嬸這才笑了笑,道:“唉,那就好,我看我明個還是準備回去吧,也在你們這添了好久的麻煩。”
“娘,您說啥呢,您是我們的娘,您住在是天經地義的。我看您也別急着回去,我們捨不得您。”小娥勸道, 明天回去,霞嬸現在已經是棄婦了,回去後根叔還將她趕出去,根叔信中說了他已經娶了燕飛,燕飛就是正房了。
小娥又氣又急,又不能在霞嬸面前表現出來。
“小娥,你今個想吃啥?我去買。對了,叫小錦和鳳槃也回來吃,娘今箇中午給你們做好吃的。”霞嬸邊說邊收起了信。
小娥想讓霞嬸將信給她,她想帶去給小錦和鳳槃看看 ,然後想想辦法,但是霞嬸沒給她這個機會,轉身已經高高興興地進屋了,過了一會,霞嬸拎着籃子出來,去買菜了。
小娥一路小跑到了店中,然後拉着小錦的手,上氣不接下氣,帶着哭腔說道:“糟了糟了,小錦,出大事了。”
說完,眼淚便不爭氣地往外涌,她感覺這下子真是天都塌了,霞嬸可怎麼接受得了。
小錦大驚,看着反常的小娥,慌張問道:“出啥事了?你快說。”
小娥深吸口氣,定了定心神,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剛剛那人寄來封信,霞嬸讓我讀了她聽,結果我一看,竟然竟然是休書。天哪,這可怎麼辦呀?”小娥說完,哭了起來。惹得寶嘉慌了神,卻又不知道出了啥事,不敢貿然上前詢問。
小錦的腦袋也嗡地一聲響,拉着小娥進了後堂,躲在角落問道:“你說什麼?休書?你沒看錯?上面怎麼說?對了,信呢,你可帶過來了?”
小娥說道:“我想帶過來的,可是娘把它收起來了。我怕她懷疑,就沒敢朝她要。信上說娘善妒,又帶着陸家骨肉私自離開,讓父子分離,是謂惡毒,故而休妻。信中還說,過幾日就要娶燕飛爲正室了。”
“這賤男人倒是蹬鼻子上眼了,有點錢就想拋棄糟糠之妻,也不怕天打雷劈。”小錦忍不住咒罵,但心裡也是急得不行。霞嬸前幾日就想回去了,她對根叔還抱有那麼大的幻想,現在若是知道根叔竟然已經將她休了,她可怎麼受得了。
“娘呢?一個人在家?”小錦 問道。
“不,出去買菜了,我編了些好話讀給娘聽,娘信了,以爲那人妥協了,這正高興地去買菜了呢。”小娥真是急得不行。
小錦搓着手,可現在她也是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時半會的,她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對了,姐,你託人去探聽消息,有迴音了嗎?”小錦問。
小娥道:“這不是纔去兩天,還沒消息嗎?”
小錦道:“先別急,先穩住娘,等那人探聽了消息再說。這休書並不是根叔當面寫的。他也寫不了字,肯定是僱人寫的,又是寄來的,我們可以不承認,說沒收到過。”
“可是,可是,他要娶燕飛了啊?”小娥急得直落淚。
“你們怎麼了?”鳳槃忽然一聲喝道,嚇了兩人一跳。
原來寶嘉覺得不對,有些擔心,便去同鳳槃說了。
“哥,哥,出事了,那人寄來了休書。”小娥哭着說道。
“休書?你是說根叔休了霞嬸?”鳳槃也有些驚愕。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嗯,我已經先穩住了娘,但是這紙包不住火,我們該怎麼辦?”小娥問道。
鳳槃皺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