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入愁腸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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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酒吧,因爲夜裡的突降大雪,此時酒吧裡客人寥寥無幾。

羅浩辰坐在比較隱蔽的靠窗位置,微微搖晃着手中晶亮的酒杯,透過水晶杯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世界,眉頭凝結着各種鬱結無法揮散。

之前冒着寒風夾雪的在雪地裡徒步行走,這會兒他又坐在酒吧裡想把自己灌醉,總之無論如何,羅浩辰都不想現在回家回到那個房間。

因爲看到了疑似雲夢雪的人,回到房間會讓他忍不住想起來,想到了心就會刀割一樣疼。

“浩辰,別喝了。”

身邊出現的聲音,打斷了羅浩辰專注的視線,他微微擡頭,眯縫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那個人,是對他放心不下又跟來的南泓翔。

“我沒事,來的時候沒有開車,多喝點兒也沒關係。”

“嘖,我又說的那個問題。”

南泓翔伸手去搶羅浩辰手裡的酒杯,被他一閃給躲開了,另一隻手抓住了南泓翔手腕。

“是兄弟的就別勸我,翔,讓我喝一點兒酒,不然我心裡憋得難受。”

南泓翔眉頭微蹙,低頭看着滿臉寫着苦痛哀怨的羅浩辰,這哪裡還是平日裡大家所熟識的、森亞集團行事雷厲風行的霸道總裁,分明就是被感情而傷的苦逼男。

“羅總,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不好受,可你也不能拿自己個兒身體糟蹋啊!如果你要是倒下了,這公司怎麼辦?曾經被你扒拉下來的老不修們,還都苦巴巴瞪着眼睛等着你垮呢!”

羅浩辰重重的一聲嘆息,酒杯輕抵在額頭苦笑着搖搖頭。

“隨他們吧!誰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我好累……不想再去管那麼多,不想……”

這麼多年了,這似乎是羅浩辰第一次說出這種話,南泓翔的心裡也不太好受。羅浩辰把太多感情和心事壓在心裡,換做任何人都會覺得累會被壓垮,可是他一直堅挺着全部扛下來。

南泓翔彷彿可以從羅浩辰的頭上看到一團亂麻,糾結纏繞錯綜複雜的勾結在一起,毫無章法凌亂不堪,怎麼拽都沒辦法捋的清。

“好歹也是這麼多年的心血,真的變成拱手讓人的地步,你會甘心嗎?”

“甘心?不甘心。”

羅浩辰自嘲的冷笑着,這話不禁又讓他想起了被自己幹掉的雲致遠。

“所以她不會原諒我的,即便回來了也不會來見我的,哪怕是報復我也好……她應該不會露面的吧?那種事只要暗地裡做就好了,她……”

話說到這兒,羅浩辰一下愣住了。

“羅總,怎麼了?”

南泓翔有些擔心的看着他,甚至伸手在羅浩辰面前晃了晃,這傢伙該不會一下子把腦子給喝壞了吧?還是喝太多酒精麻痹神經暫時性眼盲了?不然幹嘛弄出這樣一副嚇人表情?

“都說了我沒事。”

羅浩辰推開南泓翔的手,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看他這樣說話,南泓翔長吁口氣。

“還好你沒事,剛纔真是嚇死我了。”

“我是突然想到,公司最近發生的事,會不會是她回來了,躲在在暗中對我放冷箭?”

“爲什麼這樣說?”

南泓翔的疑問讓羅浩辰內心糾結不已,他本打算不說的,因爲還不夠確定,說出來只會讓自己變得被人嘲笑是瘋子。

可是有些話如果不說,憋在心裡快要炸掉了,況且和南泓翔說沒什麼關係。

“翔,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她,不過……我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感覺,十分強烈!”

羅浩辰的眸子裡充滿了紅色血絲,在暗光的映照下,帶着一種駭人的光色在一閃一閃。

“你看到了?什麼時候?”

南泓翔下意識的還想擡手去默默羅浩辰的額頭,看看他是否真的安好沒有發燒。

“我不太確定,那天晚上……還有今天的舞會,我只是覺得那個是她,那種熟悉的感覺不會有錯!應該不會有錯!”

接連的肯定詞,羅浩辰說得越多似乎就越覺得那個是雲夢雪,他的情緒顯得有些興奮還有些無法按耐的躁狂,總之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但是在這一系列反應之後,羅浩辰都情緒又降到了極點。

“我問錯認了,你又沒有愛過,怎麼可能知道我心裡的感受?你不會知道的。”

“我怎麼就不知道了?我……”

南泓翔有些不服氣的反駁,差點兒就把自己和譚諾萱姐弟戀的事脫口而出。

“你怎麼?”

“沒……沒事,算了!就當我不懂吧,我還真搞不懂羅總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南泓翔擡手摸了摸頭,他實在不想說羅浩辰那種愛到底算什麼?

喜歡又不說,傷害了人家再想追回,找不到人就開始自我糾結痛苦。如果這種虐人自虐的方式就叫真愛,那他還真願意永遠都不要懂。

“話說回來,我其實也挺鬱悶了。”

想起自己和譚諾萱的感情,南泓翔忍不住坐在羅浩辰身邊,點來酒水陪着他一起喝。

羅浩辰呵地苦笑了下,一手拍了拍南泓翔的肩。

“你又怎麼了?該不會還沒戀就開始鬱悶了吧?”

“我……”

南泓翔硬是把話給憋回到肚子裡,這種感覺的確挺難受,明明已經暗藏在心裡這麼多年了,今天卻在羅浩辰的渲染下開始變得躁躁不安。

“別說了,我陪你一起喝吧,一醉解千愁。”

酒杯輕輕的碰撞在一起,原本來勸酒的人也跟着一起喝了起來。

“一醉解千愁?我看似酒入愁腸愁更愁吧!”

羅浩辰自嘲的彎了彎嘴角,一口將杯中酒吞入腹中,烈酒搜腸刮肚的過一遭,痛苦的神情全都毫無遺留的浮現在他的臉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路上都看不到一個人,眼前的世界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夜色中還飄舞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夾雜着風雪在不停盤轉回旋。

羅浩辰伸出一根修長手指,落在窗戶室內外冷熱交替產生的一層濛濛氣體上,緩緩滑動描繪出一個身影,雖然他並不是美術科班出身,但是那道身影還是惟妙惟肖看得出樣子。

“雪兒……”

泛白的指尖兒微微收回,羅浩辰慢慢握緊拳頭抵在自己的額頭。

南泓翔心疼的看着他,他很想給自己即使老闆又是兄弟的羅浩辰一些鼓勵,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抱抱這個心靈孤獨受傷的男人,可是又挺在意周圍人的眼光。

羅浩辰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灌着自己,以至於到最後覺得不過癮,就開始了古今中外各種酒摻合在一起對瓶吹。

“喂!作死呢這是?!放下!”

譚諾萱厲聲打破面前充滿酒精味兒的空氣,一把搶過羅浩辰手裡的酒瓶,“咣噹”一聲撂在桌上,引起其他人迅速投來圍觀的視線。

因爲譚諾萱的舉動,酒水撒了羅浩辰一身,他整個人也醉得不成樣子歪歪斜斜。

看到羅浩辰這個樣子,譚諾萱簡直快要氣炸了,她雙手掐腰怒視同樣喝酒的南泓翔。

“你是瘋了還是缺心眼兒啊?你是幹什麼吃的?!我是讓你來找他回去的,你不勸酒也就算了,竟然大腦缺根弦兒一樣的坐在這裡跟着人家一起喝!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靠譜的!”

譚諾萱一通吧啦吧啦,讓那些投來目光的人紛紛拽回了自己的視線,看來這女人是個潑辣的小辣椒,惹不起還是別去討罵看人家的閒事了。

譚諾萱拽起羅浩辰的胳膊,用盡力氣將他架了起來,但是無奈身形嬌柔單薄,根本無法抵得了羅浩辰的重量,尤其他喝酒之後裡倒歪斜的樣子,更是不堪重負腳步晃悠了幾下。

“小心!”

南泓翔連忙起身去扶,結果被譚諾萱一巴掌打在手了,又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不用你!我自己的表弟自己負責!感情不是你弟弟,所以你不心疼是不?那我以後也用不着你,不用你管了!”

譚諾萱一旦脾氣上來,就是各種火冒三丈,南泓翔有些無奈的看着她,這兩姐弟真讓他沒轍了,也不好和譚諾萱硬衝着來,只好暫時沉默不語。

……

羅家,羅浩辰別墅的客房。

因爲羅浩辰一路上都嚷嚷着不回房間,所以譚諾萱和南泓翔沒辦法,只好把他架到了客房來,他一頭就衝進了浴室裡,把門重重關上。

門外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剛纔對南泓翔一臉火氣的譚諾萱此刻也安靜了不少。

想必羅浩辰的醉態來說,才喝了一點點的南泓翔太過於理智了,只是他從在酒吧時就一直沒再說話,讓譚諾萱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那個……我爲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和你道歉,我當時也是心情急躁了些,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你也是……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不對,我不是身不由己,而是自願獻身。”

南泓翔雙手抱臂的站在那裡低睨着譚諾萱,這個女人個頭不是那麼高大,一旦脾氣衝起來還真是難搞,有時候她真是軟硬不吃,除非自己超脫然後情緒恢復正常。

“翔,你別這個樣嘛!我也不是故意的,這麼多年了你是瞭解我的,我也是……”

實在不知道該給自己找些解釋,譚諾萱找不到理由,只好撇撇嘴背手站在那裡低着頭。

“好吧!當務之急是怎麼解決浩辰目前的狀態,咱倆的那些小事就先別計較了哈!趕快把他給擺平,免得一會兒驚擾了我舅舅他們就麻煩了。”

羅景天一直在爲羅浩辰的狀態擔憂心疼着,同時也心中對他有所怨氣,因爲這一切都是羅浩辰的自作自受,若是看到他今天醉成這樣,又不知道該怎麼痛心了。

“話說啊,浩辰在裡面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該不會是……”

“溺水身亡了吧?”

南泓翔發誓自己是下意識的接着話茬,絕無詛咒羅浩辰的意思,結果當他這話脫口而出時,也毫無意外的得到了譚諾萱眼殺的攻擊。

“纔剛給你道個歉,你就蹬鼻子賞臉了是不?”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這回換成南泓翔賠着笑臉來解釋,譚諾萱纔不要聽,她看着浴室的門,一臉的焦急神色。

“快點把門撞開啊!萬一出了事我找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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