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誰?

“小可,你剛纔說什麼?”張米佑愕然的看着洛小可,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

洛小可抹了一把眼淚,急切的說道:“我們訂婚吧,你只要回答願意或者不願意就可以了。”

“我願意!”張米佑幾乎連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了,他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他太害怕洛小可突然之間會反悔,所以他也顯得那麼急切。

“這周,訂婚宴就安排在這周,等下回去我會和家裡人說的,你也回去抓緊安排。”

“可”張米佑剛想開口問爲什麼這麼倉促,卻想了下,隨即應道:“好,我這就回去通知家裡人。”他明白,洛小可突然之間這麼心急的要和他訂婚,其中肯定是有隱情的,只是他不敢過多的詢問,問的多了,他怕洛小可會厭煩。

就這樣,兩人私自的把訂婚宴的時間訂好了,然後各自回家通知自己的家人。

******

“你決定和張米佑訂婚了?”得知這個消息後,洛世軒和洛嘉炫驚訝無比,一旁擺弄頭髮的柳雲臺也稍稍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嗯,我已經和張米佑決定好了時間,剩下的準備工作需要你和他家人安排了。”洛小可站在洛世軒面前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怕自己這違心的決定會被看穿。

“你是認真的?”洛世軒打量着洛小可的神情,語氣中滿滿的都是疑惑。

“嗯,我是認真的。”

看着洛小可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辦法相信這是她發自內心的回答。

“你想要和張米佑在一起嗎?”洛世軒乾脆又換了個問題。

“嗯。”

“你和他訂婚會開心嗎?”

“嗯,或許吧。”

“可我怎麼看你一點都不開心。”洛世軒從柳臺手裡拿過化妝鏡遞給了洛小可,“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這副表情。”

“我知道。”洛小可並沒有接過化妝鏡,而是淡然的說道:“我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子,我也知道你們有很多疑惑,但是我已經決定了和張米佑訂婚。”她現在的樣子她自己能想象的出來,除了失魂落魄還有些苦悶。

在場的人都知道洛小可固執衝動的脾氣。

洛嘉炫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開口說道:“小可,你們現在還都在上學,訂婚這事不急,等畢業之後再說也來得及。”他是在給洛小可臺階下,讓她有時間冷靜的思考。

“不,我想好了,這周內訂婚。”洛小可回答的語氣比鐵還硬,絲毫沒有注意到洛嘉炫的好意。

“這一旦訂婚了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悔婚的”洛嘉炫再次好心提醒。

“我說了,這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就幫着安排下就可以,不需要那麼多廢話!”可能是心情太糟,也可能是心虛了,洛小可故意加重了語氣。

在座的三人面面相覷。

洛世軒愛憐的看着洛小可,意味深長的說道:“好,這事情我會和海逸商量着安排的,我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也不小了,希望你能對自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負責。就算最後你後悔了,都怨不得別人。”最後這句話讓洛小可鼻子一酸。

她清楚的很,沒有人會爲她的任性買單,可她是倔強的,她倔強的認爲,自己一定能爲這個決定負起責任,她要跟着自己的心情走。

“嗯,麻煩你了。我先上樓休息了。”這渾渾噩噩該死的一天,洛小可覺得自己已經疲憊到寸步難行了,她想一個人躲在安靜的角落,好好的休息一會。

待洛小可上樓後,洛世軒無奈的問道:“嘉炫,你看出什麼端倪來了沒有?”

洛嘉炫搖了搖頭,“能看到的事情都一目瞭然的擺着,看得出來小可不是真心想要和張米佑訂婚的,這其中的原因,我暫時還想不明白。”

“那雲臺呢?”洛嘉炫可是難得在洛小可的問題上詢求柳雲臺的看法。

“我?”柳雲臺合上化妝鏡,隨口說道:“一看就知道她受打擊了。”

“打擊?”洛嘉炫似乎明白了。“爸,我還是上樓看看小可吧。”

洛世軒擺擺手,“去吧。”

******

推開洛小可臥室的門,洛嘉炫看到她正抱着枕頭坐在牀邊,低垂着眼簾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小可”洛嘉炫輕喚她的名字。

“你來幹什麼?”

“是不是,你和韓冰鬧什麼矛盾了?”洛嘉炫試探的問道,沒想到話一出口洛小可的情緒便激動了起來。

“我沒有和他鬧矛盾,我犯不着和他鬧矛盾,我憑什麼和他鬧矛盾。他都快當爸爸的人了我幹嘛和他鬧矛盾?”

一陣快語連珠,洛嘉炫聽的仍有些糊塗。

“你是說韓冰要當爸爸了?”洛嘉炫不確定的再次問了一遍。

“秦柔懷了他的孩子。”洛小可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指不自覺的捏着枕頭,別人懷孕了,她卻爲此痛苦不已,真該好好的鄙視自己。

“不可能啊,”洛嘉炫搖了搖頭,“韓冰現在對秦柔沒有什麼感覺,他也不會再接受秦柔了,怎麼會”

“如果我說是酒後亂性呢?”洛小可冷眼看向洛嘉炫,“那這種可能可以有嗎?”

“酒後亂性?”洛嘉炫第一反應是想到了那晚拼酒的事情,“難道是那天他和張米佑在酒吧喝酒,之後回去發生的事情?”

洛小可沒有說話,洛嘉炫懂了。

“所以你這麼倉庫的決定和張米佑訂婚,其實是因爲賭氣?”洛嘉炫毫不猶豫的拆穿了洛小可的心思。

洛小可望向窗外,在黃昏的映照下,整個房間灑滿暖暖的顏色。可是冬天來了,她的心暖不起來。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洛嘉炫抿了抿薄脣,臨走前再次強調了一句,“訂婚這事雖然也不是大事,但是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

洛小可什麼都不想去考慮了,她覺得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想多想少了還是一樣。

******

韓冰回到家後一直沒有和秦柔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秦柔去找洛小可這件事情,他雖然氣憤,卻找不出任何指責她的理由。

秦柔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她看到韓冰拉着個臉回來,想必是洛小可已經找過他了,這個時候自己也不便打破這個僵冷的氣氛。

這冷冷的,尷尬的,窒息的氣氛韓冰實在受不了,但這裡是他的家,他又沒別的地方可去,白天可以逃,晚上還是要回來。

煩躁的起身,韓冰拿着玻璃杯去倒熱水,卻無意間恍惚了一下,杯子落地,開水燙到了手背,他咬着牙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是引來了秦柔的關心。

“冰,你怎麼了?”秦柔跑過來首先看到的是一灘水漬和一堆玻璃渣子,然後纔看到韓冰紅腫的手掌。

“你被水燙傷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秦柔拉過韓冰的手,準備先用冷水沖洗一下,可是韓冰卻堅決的抽回了手。

“沒事,不是很疼。”韓冰努力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手上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感到了陣陣鑽心的痛。他不想和秦柔太靠近,他總覺得這些事情不真實,秦柔懷孕了,孩子是他的,到現在他都沒法接受這個事實。

“冰,你別逞強了,你看你的手”秦柔有些着急。恰好這時韓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口袋掏出手機,自顧自的走向了陽臺。

******

外面天黑了,洛小可還在抱着枕頭坐在牀邊,她不知道想什麼,腦袋裡卻有些東西一直不停的打轉,怎麼都停不下來。

現在的心情不知道應該找誰去傾訴,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要想那麼多了,一切順其自然,會好的,這種讓她厭惡的悲傷也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減的。可越是這麼想,腦海中韓冰的輪廓就越清晰。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放不下了?她忍不住回憶和韓冰有關的點點滴滴,發覺越是回憶就越發瘋狂的想念,這種無止境的想念一發不可收拾,她想要去剋制,卻是徒勞。

“洛小可!洛小可!”

恍然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洛小可豎起耳朵再次去確認,真切的聽到聲音是從窗外的小路旁傳來的。

“韓冰”

走到牀邊,洛小可清楚的看到韓冰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雙手做成喇叭狀在呼喊他的名字。他們之間僅隔一堵院牆,一扇窗,明明盡在咫尺,洛小可卻覺得韓冰遠在她的天邊。

“洛小可,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韓冰見洛小可從窗口露出了腦袋,他也會心的笑了起來。

“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嗎?”洛小可語氣不冷不熱,面無表情的看着韓冰。

“你沒話和我說,但是我有話要和你說。”天真的變冷了,洛小可看到韓冰每說一句話,都會有一股白氣從嘴裡呼出。

“你要說什麼?”

“不要和張米佑訂婚!可以嗎?”韓冰大口呼吸這,他出來的太匆忙連外套都忘記了穿,所以此時已經凍的瑟瑟發抖了。

“我的事情,你無權過問。”洛小可冷笑,繼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韓冰。

“洛小可!你不喜歡張米佑,你和他訂婚會後悔的,你相信我,不要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在一起!”韓冰大聲的喊出這些話,他知道洛小可能聽進去。

握了握拳頭,洛小可突然覺得自己心中的怒火無可救藥的燃燒了起來,她再次轉過頭衝韓冰大喊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話?你是我的什麼人?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吧,秦柔懷了你的孩子你一點都不關心,反而再三的管起我的事情來了,你真讓我覺得噁心!”

“洛小可,我只想說我很在乎你!不管你現在認爲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管你猜測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想說我在乎你,一直以來都很在乎你!”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韓冰大喘着氣,等待洛小可的回答。其實他們之間還是可以挽回的,至少在韓冰看來是的,秦柔的孩子,可以打掉,雖然有些殘忍,但是韓冰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在乎?洛小可苦笑,同時卻覺得心越來越痛了。她轉身衝向牀邊,拿起枕頭拿起鬧鐘拿起桌上的一切東西,一件一件都毫不留情的對準韓冰砸了過去。

在乎!爲什麼你的這句在乎早沒有出現?早些時候你幹什麼去了?既然秦柔之前和你的事情只是誤會,你那時候爲什麼不和我解釋?

洛小可在心裡反覆的質問着韓冰,手中的物件統統的砸向了窗外。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物體襲擊,韓冰一邊巧妙的躲開了一邊大聲的問道:“洛小可,你怎麼了?”

“韓冰,你滾遠些!我最看不起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了!自己做的事情卻不願意去面對,你沒有擔當!”

“這並不是我有意而爲的,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韓冰索性不躲了,任洛小可手中的東西劈頭蓋臉的向自己砸來。

“你滾開,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啪的一聲,洛小可絕情的關上了窗子鬆下了窗簾,只留韓冰和滿地雜亂的東西大眼瞪着小眼。

“唉”韓冰嘆了口氣,緩慢的把地上的東西一件一件撿了起來。

他怎麼會忘記洛小可的身世?洛小可曾經跟他說過,她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原因是因爲她是個小三生的孩子,她有父親,卻從不被接受,因爲她的父親有着自己的家庭。

而秦柔的事情,也許讓洛小可想到了自己。秦柔執意的想要這個孩子,如果韓冰一再的讓她打掉,這樣太殘忍,如果放任她自己生下孩子自己撫養,而韓冰仍舊找個老婆生個孩子過自己的生活,這樣秦柔的經歷就和簡潔有些相似了,秦柔生出來的孩子,也許就會成爲第二個洛小可,洛小可鄙視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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