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棋子的悲哀

158.棋子的悲哀

慕容煜顯然沒有那些住在奉天府後衙裡,依舊享受着錦衣玉食的大人們好命。因爲他被沐清漪直接投入了奉天府大牢。奉天府大牢並不是關重犯的地方,真正殺人不眨眼罪大惡極的凡人早被送天牢裡去了,所以這裡的守衛並不森嚴。但是那是從前,自從沐清漪就任奉天府尹之後,有了前御前侍衛統領的指點和豫王殿下的無條件協助,奉天府大牢的防禦絕對堪比層層禁衛駐守的天牢和皇宮大內。而這一切,正是沒慕容煜準備的。

沐清漪親自將慕容煜送進了牢房,看着慕容煜打量着牢房裡簡陋陰暗的模樣嫌棄的直皺眉頭,心情不由得大好了起來,。落到她手裡,慕容煜還有功夫嫌棄牢房的條件,是篤定了會有人救她吧?真是沒想到慕容煜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反倒是越來越天真了。別說不一定有人來救他,就是真的有人來了,她也絕對不會再讓慕容煜活着走出奉天府大牢的。

打量完了牢房,慕容煜回過頭來盯着沐清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沐清漪抿脣淺笑道:“順寧郡王可是糊塗了?本官自然是顧流雲。”

“你撒謊!”慕容煜盯着她冷聲道:“顧流雲不滿八歲就死了!你絕不可能是顧流雲。”沐清漪偏着頭,笑容淺淺的看着眼前暴躁的男人,“那…恭王殿下你猜猜看,我到底是誰呢?”

慕容煜一窒,他若是猜得出來早就拆穿這個顧流雲的身份了。顧家的二公子顧流雲是肯定死了,顧家的旁支本來就早已經因爲人丁凋落而寥寥無幾,慕容煜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眼前的顧流雲到底是誰,跟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如此不遺餘力的跟自己作對。

輕哼一聲,慕容煜不屑的道:“連姓甚名誰都不敢說麼?畏首畏尾的小人,也不過如此。”

沐清漪卻絲毫沒有動怒,只是眨了眨眼睛笑道:“這麼說…順寧郡王敢當着全天下的人的面說你是該姓慕容呢,還是姓朱呢還是姓莫呢?比起佔着華國皇子的位置二十多年的順寧郡王,在下至少沒強佔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是麼?說起來,華國皇帝現在說不定還在心裡感激本官呢,如果沒有本官,華國皇帝真的不幸將皇位傳給了順寧郡王,這慕容家的江山豈不是要就此斷送了?”

“果然是你!”慕容煜目呲欲裂。沐清漪說的這些,不僅提醒了慕容煜他尷尬的身世,更是提醒了他他曾經與華國的皇位失之交臂。

沐清漪含笑頷首道:“確實是我。”

“顧流雲!本王絕不會放過你的!”慕容煜咬牙道。沐清漪有些感嘆的望着他搖了搖頭,下一瞬卻玉顏如冰,聲音微沉冷笑道:“慕容煜,你真是越來越蠢了。被藥王谷的藥薰壞了腦子吧?你以爲…我爲什麼跟你說這麼多?”

慕容煜自然不蠢,幾乎是立刻的就反應過來了。冷聲道:“你想殺人滅口?”沐清漪嗤笑,“本公子需要殺人滅口麼?你受端王指使毒殺莊王失敗,本身就該死?你以爲端王還會救你不成?另外…你難道就真的沒有懷疑過,藥王谷醫毒雙絕,藥王谷的靈樞長老親自下手,居然毒不死一個小小的容瑄……”

慕容煜臉色微變,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沐清漪好笑的看着他道:“你自己不是也在懷疑麼?真是個蠢貨…你當真以爲藥王谷是那麼容易讓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能夠掌握的?他們之所以想要趕走莫問情,是因爲莫問情聰明而且不聽話。你剛好相反…聽話又愚蠢。前代谷主的血脈,忠心於藥王谷主。靈樞是不是這麼跟你說的?恭王殿下,你怎麼不想想,靈樞若是真的那麼忠心於藥王谷主,又怎麼敢做出以下犯上驅逐藥王谷主的事情來?呵呵……”

“住口!”慕容煜臉色陰沉,厲聲道。

他並不想相信顧流雲的話,但是內心裡卻忍不住順着他的話去想。越想就越感到不安,藥王谷的一切都來的太突然,;靈樞對他的所謂的忠心也太突然而沒有任何基礎可言。如果是從前的恭王慕容煜絕不會輕易相信靈樞,但是現在的順寧郡王,手中沒有任何籌碼的他不得不相信了靈樞的忠心。如果真如顧流雲所說…那麼他從頭到尾都是被人給耍了,而後果……

慕容煜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朝着沐清漪厲聲道:“你跟本王滾!本王不會相信你的!”

沐清漪不以爲意,精巧的摺扇在手中漫不經心的轉了個圈兒,淡淡道:“既然如此,順寧郡王就好好帶着吧。有空…本公子回來看你的。”

轉身走到門口,沐清漪想了想突然回頭看向牢房裡的慕容煜道:“對了,恭王殿下,。當年…您陷害顧家的時候可有想過今天?”

在慕容煜的怔愣之中,沐清漪毫不留戀的轉身而去。慕容煜怔怔的望着空蕩蕩的牢房門口。眼前回蕩着的卻是剛剛顧流雲最後臨走時那回眸的淡淡一笑。那樣明朗,端方又彷彿帶着一點點俏皮的笑顏好像……。

“雲歌……雲歌……。”果然、果然是顧家人麼?顧家的人回來找他報仇,但是,爲什麼不是顧秀庭,而是那麼像她的…顧流雲?

站在牢房門外,沐清漪聽着裡面傳來慕容煜呼喚顧雲歌名字的聲音,那聲音中彷彿蘊含了無數的深情一般。脣邊不由得掀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現在叫顧雲歌做什麼?顧雲歌就算回來了,也是從地獄爬起來的惡鬼罷了。

果然如沐清漪所料,慕容煜寄希望於容琰根本就是癡心妄想。不說容琰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就是沒事,出了這樣的紕漏容琰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將慕容煜滅口,哪兒還會想到要救他。慕容煜被押入大牢兩天,奉天府就連續遭到了好幾次刺客襲擊。但是這些刺客卻沒有對奉天府衙門的官吏下手,也沒有對關在後院的那些官員們下手,而是直奔奉天府大牢而去。只可惜,奉天府大牢的防禦早已經今非昔比,普通的刺客哪兒能夠接近半分?

這些事情沐清漪自然也毫不保留的告訴了慕容煜,慕容煜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更加蒼白起來。

深夜,幽暗的大牢裡亮着兩張幽幽的燭火,讓陰暗潮溼的房間裡也多了兩分暖意。關着慕容煜的牢房外面,一張寬大的椅子容瑾歪着身子佔據了大半個椅子,懶洋洋的斜倚在椅子裡昏昏欲睡。一隻手還不忘攬着有些艱難的坐在另一半的沐清漪的腰肢免得她掉下去。沒辦法,九爺不僅性格任性霸道,連坐椅子的方式也霸道的很。

半眯着眼,容瑾笑眯眯的望着有氣使不出的在燭火下氣得俏臉微袖的清清。誰讓清清不肯靠着他呢,靠着他不久一切都解決了麼?他就不用在人前摟着她的腰了啊。

九爺卻沒想,沐清漪若是靠在他身上看上去只會比被摟着腰更加曖昧。或許九爺想到了,他只是故意如此。

牢房裡,坐在稻草堆上的慕容煜有些不屑的看着眼前卿卿我我的彷彿他根本就不存在的兩個人。都說顧流雲跟豫王關係曖昧,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接收到慕容煜不屑的目光,沐清漪淡淡一笑擡手拍開容瑾的手順便將他往另一邊推了推,爲自己爭取到更多的位置。一面開口問道:“順寧郡王,你還沒想清楚麼?”

慕容煜偏過頭去,冷然道:“本王不知道顧大人想要說的是什麼。”

容瑾睜開眼,懶懶的看着慕容煜道:“子清就是太心軟了,將他交給南宮翼,大理寺多得是能讓人開口的辦法。”

沐清漪挑眉道:“九爺的意思是本官就沒有法子讓人開口?”

察覺到她不悅的氣息,容瑾連忙賠笑道:“當然不是,本王這不是怕子清累着麼?”清清的法子當然效果更好,至少等到慕容煜開口之後上堂作證不會被人認爲是屈打成招。但是…難道他能說他就是想要看慕容煜被打得鮮血淋漓的模樣麼?

沐清漪看着慕容煜,淡笑道:“坦白說,這個案子…最後到底是端王幕後指使要殺莊王,還是順寧郡王你自己要殺莊王,對本官來說沒什麼區別。到時候本官一樣能結案,因爲…毒殺莊王殿下的藥已經查不出來,正是藥王谷的獨門秘藥”斷魂散“,這在江湖中可是就此一家別無分號,就憑這一點本官就可以順利結案。”

慕容煜冷笑道:“既然如此,你還跟本王廢話什麼?”

沐清漪笑道:“這個麼…大約是本官不喜歡別人總是借本官的刀殺人吧。”慕容煜沉聲道:“本王答應作證能有什麼好處?反正無論如何都是一死,本王爲什麼要讓你稱心如意?”

沐清漪悠然道:“好處大概就是…如果順寧郡王你說出真相,本官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其他書友正在看:。但是如果…你知道的,在西越謀害皇子是要凌遲處死的。恭王殿下見多識廣,不會不知道什麼叫做凌遲吧?”

“卑鄙!”慕容煜變色,他當然知道什麼叫凌遲,他還見過人被凌遲處死。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凌遲。

沐清漪不以爲忤,反而笑眯眯的道:“我若是不卑鄙…恭王殿下怎麼會有今天?所以恭王殿下總該知道本公子說出的話就必然能夠做到的。”

慕容煜猛的衝了過來,卻被攔在跟前堅固無比的鐵欄困住了,只能狠狠的搖動着紋絲不動的鐵欄,“顧流雲!”

慕容煜打從心裡覺得,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就是眼前這個彷彿笑的風淡雲輕的少年,奪走了所有屬於的他的一切。而這一切,他甚至不是爲了佔爲己有,只是爲了奪走他的一切。因爲知道眼前的顧流雲並非真正的顧流雲,他甚至不確定顧流雲處處跟他作對到底是不是真的爲了仇恨。這種讓他茫然無力的痛恨,就彷彿自己用生命守護的一切,卻被人隨意的奪取掉只是因爲覺得好玩一般。

“顧流雲!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說啊,你到底是誰!難道你連自己的真是身份都不敢說出口麼?你這個卑鄙小人!”慕容煜雙眼充血一般,仇恨的瞪着沐清漪。

沐清漪輕聲嘆息,他知道慕容煜已經在將要奔潰的邊緣纔會如此失態。這幾天他雖然被關在牢房裡,但是外面的事情沐清漪卻讓人一字不漏的轉告給他了,他很清楚…靈樞早已經背叛了他。或者說…靈樞從來都不是他的人。

“公子,魏公子來了。”門外,無情走進來低聲道。

沐清漪好奇的挑了挑眉道:“魏無忌,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麼?”無情搖頭,“魏公子還帶了一個人來,說是…想要見一見順寧郡王,或許可以幫到公子的忙。”

沐清漪點點頭道:“罷了,請他進來。南宮大人也指給了我幾天的時間而已。若是再問不出來,我也只得將他交給南宮大人了。如此一來…本公子豈不是顏面盡失?”

容瑾輕嗤一聲,懶洋洋的蹭着他的肩頭道:“清清想要他開口本王動手幫你就是了,哪兒那麼費事?本王將他的骨頭一寸一寸的捏斷了,在拼回去…慕容煜看起來又不像是鐵骨錚錚的英雄豪傑。”旁邊的無情嘴角抽搐:骨頭一寸一寸捏斷再拼回去,就是真的鐵骨錚錚的英雄豪傑也受不了啊。

沐清漪白了他一眼,側首吩咐道:“請魏公子不進來。”

不一會兒,魏無忌就漫步走了進來。有些黯淡的燭火下,魏公子依然一身紫色錦衣,外面罩着一件醬紫紗衣,手持黑金摺扇風流倜儻一派王侯氣度。即使是走在這陰暗狹窄的牢房裡,看上去也彷彿是要上金鑾殿晉見帝王一般的姿態從容。他身後跟着一個披着黑色披風,大大的兜帽連臉也一起遮住了,只從腳步和身姿隱約看得出來是個女子的模樣。

看着坐沒坐相的歪在椅子裡還不忘摟着沐清漪的容瑾,魏公子也忍不住眼角抽了抽。有些嫌棄的道:“怎麼這麼暗?”擡手從袖袋中取出幾口明珠隨手一揮,只聽蹭蹭幾聲明珠嵌進了牢房裡各個角落的柱子和牆壁上,原本還有些陰暗的牢房頓時泛起了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容瑾半坐起身,不屑的勾脣道:“魏公子不愧是天下首富,當真是揮金如土。無情啊,這些…魏公子賞你了,一會兒別忘了帶走。”

無情大喜,笑嘻嘻道:“多謝王爺,王爺魏公子。”誰說暗衛就不愛錢?只不過是取之有道罷了,沒錢生活就不美好啊。但是王爺賞賜的當然可以拿了,這幾顆明珠雖然算不上極品,但是也足夠他存十年八年了。這還是王爺對他們大方的纔能有的。

魏無忌無語,倒也不跟容瑾計較這種小事。

另一邊,牢房裡面的慕容煜卻是有些震驚,好看的小說:。只是剛剛擲怔住的那一手,就能看得出魏無忌的武功修爲極高。但是這世上卻似乎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魏無忌含笑朝慕容煜點點頭,笑道:“恭王殿下,許久不見。”

慕容煜警惕的盯着他道:“魏公子此來,總不會是專程跟本王問好的吧?”

魏無忌挑眉,“恭王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的麼?”

“救命恩人?”慕容煜有些莫名其妙,他跟魏無忌的關係素來是不鹹不淡的,他什麼時候被魏無忌救過?

魏無忌低眉提醒道:“恭王真是健忘,華國,皇宮。”

慕容煜一怔,驀地醒悟過來,“你…你是那個帶人闖入宮中的黑衣人。你是…寒雪樓主!”慕容煜當然知道當初救了他的人是寒雪樓主,只是當時卻不知道寒雪樓主爲什麼親自出馬救他,只當是容琰所託罷了。但是現在想想…容琰根本就不知道魏無忌的身份,只怕也請不動魏無忌。

魏無忌低聲笑道:“說起來,當初爲了護送恭王殿下來西越,還真是廢了不少事兒呢。不過如今看來…倒是值得的。其實在下此來,是因爲有個人想要見恭王殿下一面。”

慕容煜望向站在魏無忌身後的黑衣人,遲疑道:“她…是誰?”

黑衣人擡手,無聲的拉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秀麗溫婉的容顏來,“屬下見過谷主。”

“靈樞!”慕容煜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上。

靈樞依然悠然從前一般的溫婉和順,望着慕容煜的臉上依然帶着恭謙溫和的笑容,就彷彿江湖傳說中那個名震天下的素手觀音。但是慕容煜卻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寒。

“爲、爲什麼?”慕容煜有些艱難的問道。

靈樞有些遺憾的嘆息道:“谷主,屬下罪該萬死,還請谷主恕罪。”

“爲什麼背叛我!”慕容煜厲聲道。靈樞搖搖頭,笑道:“背叛?靈樞背叛了莫谷主,背叛了藥王谷,卻唯獨沒有背叛谷主你啊。”

“……。”慕容煜不解。

旁邊,沐清漪淡淡笑道:“因爲從一開始,順寧郡王就只是靈樞長老手中的一顆棋子吧?”

靈樞嫣然一笑,含笑看着沐清漪道:“顧公子聰明絕頂,果真是名不虛傳。只怕,顧公子早就已經看透了吧?”

沐清漪也不否認,只是道:“我有些好奇,靈樞長老既然並不是真的在意前代谷主的骨血,又爲何非要費盡心機驅逐莫谷主?”

靈樞嘆息,“莫谷主…雖然並不喜庶務,更不愛勾心鬥角。但是老實說…靈樞實在是不敢在他面前輕舉妄動。如此…爲了靈樞心中所思之事,只得委屈莫谷主了。不過幸好,莫谷主對這些身外之物也並不在乎。”

沐清漪瞭然的點了點頭,莫問情其人,冷若冰霜,彷彿容不得半點雜質一般。尋常人到了他跟前,被那一雙寒眸一掃都忍不住心驚膽戰,哪兒還敢打什麼歪主意。但是靈樞卻正好非常瞭解莫問情,與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戰戰兢兢的算計,還不如直接換一個谷主。只要理由正當合理,莫問情就不會過於干涉,而慕容煜卻恰好是一個非常正當的理由。

慕容煜臉色陰鬱,現在他才明白從頭到尾他都是被一個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賤人!本王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的?你敢如此算計本王!”慕容煜厲聲道。

靈樞輕嘆搖頭,道:“谷主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只是…誰讓公子需要藥王谷而你又剛好是前代谷主的血脈呢?谷主你放心,這次的事情雖然是谷主指使的,但是陛下一定會念在谷主增進是華國皇子,從未在藥王谷長大,。心念故國利用了藥王谷,而藥王谷…願意獻出所有的靈藥,而寬恕藥王谷上下的。”

總之一句話,毒殺莊王的罪名要慕容煜一個人背了。

靈樞側首望着魏無忌,眼中充滿了女子對待心愛的人才獨有的柔情。魏無忌彷彿並不在意,只是站在一邊含笑看着這一幕。

沐清漪靠着這一幕,只是靠着扶手暗暗嘆息。原來不只是靈樞單方面的思慕魏無忌那麼簡單。可以肯定,魏無忌和靈樞應該早就認識了,而且關係不匪。如今靈樞處處以魏無忌的人的模樣自居,再回頭想想之前她對千凌的態度,倒不是單純的嫉妒,而像是後院女子爭寵了。

察覺到沐清漪打量自己的目光,魏無忌回頭悠然一笑,“顧公子突然也覺得在下風采非凡了?”

沐清漪淡然笑道:“在下一直就認爲魏公子風采照人。”

魏無忌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容瑾,道:“原來如此,在下真是榮幸之……”

“嗤”的一道指縫貼着魏無忌的俊臉劃過,身後的一盞油燈應聲落地。原本還閉目養神的容瑾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眸淡漠如秋水寒潭,凝然無波。

魏無忌無奈的苦笑,搖搖頭不再去看沐清漪和容瑾。

另一邊,靈樞還在跟慕容煜說話,“谷主,端王殿下知道您的失誤之後非常生氣呢。說來也是奉天府的防禦實在是厲害,聽說端王已經派了好幾撥殺手來了,居然連門都沒有進成。不過谷主現在不用擔憂了,因爲,端王殿下自己已經自顧不暇了。給莊王下毒的人已經抓到了,正是…谷主身邊的心腹呢。”

慕容煜面色如土,他終於知道真的是大勢已去了。再也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了。與在華國的時候不同,他現在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除了…指控端王。但是就算如此,毒殺皇子他依然難逃一死。

“賤人!本王要殺了你!”慕容煜瘋狂的伸手想要去抓站在外面的靈樞,但是他的手離靈樞只有一兩寸的距離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靈樞平和的看着他,有些惋惜,“屬下拜別谷主。”

“賤人!我要殺了你!”慕容煜瘋狂的怒吼道。

靈樞微笑,柔順的退回了魏無忌的身後。

看着眼前冷眼望着自己的幾個人,慕容煜知道自己此時必定是醜態百出。但是對死亡的恐懼是所有人天生便帶有的弱點。慕容煜本身也並不是大無畏的對世界好不眷戀的人,所以他不能不恐懼。

沐清漪站起身來,看着慕容煜淡淡道:“明天一早便會開審毒殺莊王一案,準備決定…恭王殿下最好好好考慮一下。其實…本官還是比較希望恭王殿下能堅持到最後,什麼都不要說的。”

什麼都不說,所有的罪名自己攬下,凌遲處死。顧家的後人看着當初害了顧家的罪魁禍首被凌遲處死,可算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說完,沐清漪轉身往門外走去。她走了,容瑾自然也不會多留。魏無忌含笑看了看一臉土色的慕容煜,也跟了上去,笑道:“本王覺得他堅持不到最後呢。”

凌遲,本就是最嚴酷的死刑。沒有幾個人能夠想象和承受那樣的痛苦。

靈樞跟在魏無忌身後,“公子說的是。”

“等…等一下。”牢房裡,傳來慕容煜絕望而微弱的聲音,“我…我會指證端王的。我…還有與端王交往的書信和證據……”

沐清漪停步,垂眸輕輕嘆了口氣,好看的小說:。她真的是心硬了吧?這樣的結局本就在意料之中,但是她居然又些微的失望。

出了牢房,一行人移駕到書房裡坐下。容瑾盯着魏無忌道:“你當初跑到華國去就是爲了慕容煜?從一開始,他就是你們計劃好的棋子?”

魏無忌搖搖頭笑道:“怎麼會?慕容煜可是華國皇子,要將他逼到西越來何其困難?當時…不是你鬧着要去華國的麼?”一句話,當初魏無忌跑去華國是爲了保護容九公子的。雖然最後知道,容瑾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

“不過,還要萬分感謝顧公子。顧公子在華國可算得上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令人歎爲觀止啊。”魏無忌看着沐清漪低聲笑道。知道了沐清漪的身份,魏無忌就更加驚歎。從頭到尾,拿一切竟然都只是一個纔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的謀劃。就連顧秀庭和慕容熙都是後來才加入進去的。這是何等的才智和謀略。即使是魏無忌自己也不敢說能夠做出如此漂亮的一局。

沐清漪拱手,謙遜的笑道:“僥倖而已。”

魏無忌搖頭,“沒有人能夠永遠僥倖。”如果在華國是僥倖,彭城計殺容璜,弄得整個江湖人才凋零也是僥倖麼?以還未及弱冠的年紀坐穩這混了幾十年官場的老油條都不一定能坐穩的奉天府尹也是教訓麼?輕描淡寫間就挑的端王黨和莊王黨兩敗俱傷難道也是僥倖麼?

現在魏無忌有些明白了容瑾爲什麼不跟別的皇子一般養許多的幕僚了。不說容瑾自己心智過人,有了沐清漪容瑾根本不需要別人了。甚至義父所做的那些,在容瑾看來只怕也是多餘的。

沐清漪淡笑不語,到是容瑾十分大方的拉着沐清漪和自己一起坐,一臉驕傲的道:“本王的子清其實爾等凡人可以企及的?”

坐在魏無忌下首的靈樞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並肩而坐面色坦然的兩人。她身爲醫者見過的奇聞異事自然不少。所謂的龍陽之好分桃斷袖並不少見,但是向這兩人這般坦然自若倒是從未見過。再看看燭光下顧流雲那比女子還要精緻幾分的容顏,靈樞的神色更加古怪起來。

“公子,慕容煜真的會在公堂上乖乖的指證端王麼?”靈樞蹙眉問道。

魏無忌笑道:“只要將他所說的證據拿到,他指不指證,或者就算當堂翻供都不算什麼?想必顧大人會有辦法的。”

沐清漪低眉淺笑道:“這是自然,何況此時…本官可沒有屈打成招,也不算冤枉了他吧?”

確實是不算冤枉,慕容煜只是特別倒黴的那一個而已。但是跟他一樣倒黴的人也並不是沒有不是麼。

容瑾皺眉,有些不耐煩的看着魏無忌道:“已經沒事了,你們怎麼還不走?”

魏無忌無奈,望望門外道:“在下記得這裡是奉天府尹不是豫王府?”話雖這麼說,魏無忌卻還是起身告辭了,只是看了看一臉不耐煩的容瑾,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有空不妨過去坐坐,這幾日他身體也不好。”

雖然沒有說明去那裡,但是容瑾和沐清漪自然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的。只是容瑾當下便沉下了臉色,並沒有回話。沐清漪無奈的朝魏無忌笑了笑,表示他也無能爲力。魏無忌倒是也不急於一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是容瑾這麼容易就接受了然後父慈子孝的話,他纔要懷疑容瑾是不是撞了腦袋了。

只有完全不知內情的靈樞微微蹙眉,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和不悅。這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對於一個聰明的女子來說尤其難以忍受。

“我先走了。”魏無忌揮揮手告辭了。

“靈樞告辭。”靈樞看看容瑾和沐清漪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追上魏無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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