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擡起頭一看,正是今天和她一起出去的老季,本來兩人以前因爲工作關係,有一些交集,不過都是公事公辦,私下裡很少來往,如今他站了出來,李彤也不好落他的面子。
“哦,是季書記,你有什麼不同意見,可以提出來。”秦葉與李彤低頭交流了一下,擡起頭看着老季說道。
“對於剛纔李彤同志所說的歸屬紅河基地,我個人認爲,不太妥當,而且我們這裡的人大多是個舊市公局的下屬單位的職工或是家屬,我想先問一下,如果合併過去,我們的待遇會有什麼變化。”老季的話讓很多人都停下了議論,紛紛把目光集中到秦葉身上。
“不知道季書記所說的不太妥當主要是指什麼?你說所的待遇又指的是什麼?”秦葉依然保持着面帶微笑,不過眼中的眼神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不太妥當的原因是我們是同級關係,沒有上級的命令,合併是不太可能,除非你們單獨劃出一塊歸我們領導,否則,做爲這裡職務最高的人,我有權拒絕去紅河基地;另外我們需要自主的物資分配權,如果小秦同志能答應的話,那麼纔有談下去的必要。”老季的眼睛裡多了一絲慾望,那是對權力的追求。
啊?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極品,羅成斌望着這個站着滔滔不絕說話的人簡直是無語了,就這區區二百來號人,也好意思和紅河基地說是同級單位,還物資分配權。估計剛從河裡撈上來的吧,羅成斌嗤了一聲,轉頭望向天花板了。
李彤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怎麼也想不到,到了這個時候,這名堂堂的季書記還不放棄對權力的追求,現在是我們求人家收留,不是什麼勞什子的合併單位。
“關於季書記所說的不妥當之處,我個人認爲目前階段沒有考慮的必要,至於季書記所說的物資分配權,紅河基地實行的是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就不得的原則,不知道季書記還需要了解什麼嗎?”秦葉的話不緩不急,但說得很有力。
“那如果這些的話,我拒絕合併紅河基地。”老季也坐了下去,翹着二郎腿不說話了。
李彤的臉象抹了一陣冰霜,站起來說道:“我們遵循自主原則,願意去的,來我這登記,不願意去的,可以留在這裡,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跟在李彤身後出來的秦葉,在走到樓梯腳的時候,站住了:“李阿姨,時間很晚了,我們要回營地了,我希望李阿姨能跟我們一起回營地,省得雨軒擔心。”
“秦葉……”紀雨軒的眼神在自己母親和秦葉之間打轉,老實說她對老季的話也不是很感冒,可母親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她知道母親是放不下這裡的這些人的。
“小秦,我爲剛纔發生的事向你道歉,但這裡的這些孩子我放心不下。”李彤聽出了秦葉話裡的含意,不禁在心裡暗暗惱怒老季的行爲,本來談得好好的,非要來插一杆子,搞得現在不上不下。
“那行,那我明天早上派直升機來這裡接人,希望到時候李阿姨已經做好撤離的準備了”秦葉看了李彤一眼,帶着紀雨軒和羅成斌,登上直升機,向營地飛去。
李彤目送着直升機裡女兒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嘆了一口氣,轉身上樓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葉的直升機就派到李彤他們所在的拘留所的大院裡,李彤帶着早已收拾好行禮的人上了直升機,隨着越來越多的人離開,昨晚上老季竄連的一些人也坐不住了,眼看着人都走光了,剩下小貓三兩隻做啥啊,隨便來兩喪屍就能把剩下的人收拾了。
就在李彤最後問有沒有人走的時候,跟在老季身旁的全反了水,衝回屋拿起早收拾好的行禮就往直升機跑去,直升機剛起飛,孤家寡人的老季厚着臉皮也跟了上了直升機,二百來號人,一個不落,全部用直升機,轉移到了七層樓的營地。
老季雖然貪權,可命都沒有了,要權有什麼用,在可能喪命的危脅下,既使是官迷的老季,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額,聽從秦葉的安排。
由羅成斌抽調出一百名戰士,押送車隊,把這些人送回了紅河基地,秦葉的完美戰士計劃繼續執行着。
老季那幫人,不過是跳樑小醜,根本不值得秦葉去爲此操心。七層樓的兵營內如大敵當前,到處是走路匆勿忙忙的軍人,秦葉所在的那幢用來進化完美戰士的大樓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戒備森嚴。
李彤並沒有跟那些人一起回紅河基地去,她帶着她徒弟小嚴留在了兵營裡,說是陪自己閨女,可一直帶着傻徒弟在兵營裡到處亂逛。
這兵營雖然不大,可來來往往的那些個兵身上散發的若隱若現的血腥氣息,絕對不是和平時期的那些士兵能夠比擬的,這些都是從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殺人無數的纔可能具有這麼強烈的氣息。
敏捷的動作,鎮定的表情,不經過長期的艱苦系統的訓練是不可能達到這樣的身手。李彤心裡在爲秦葉的強大暗暗吃驚之外,又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一個普通的宅男怎麼可能具有他那種氣度和魅力,讓這羣一個個堪稱兵王的士兵忠誠無悔地跟隨着他,就連自己平常對男人無屑一顧的傻丫頭也死心踏地地不離不棄。這秦葉難道是神不成?
李彤一邊逛一邊想,心裡的好奇越來越濃,不知不覺間,她帶着小嚴直往秦葉所在的那幢三層小樓的入口而去。
“站住,這裡是軍事重事,閒雜人等,非請勿入。”守在門口的兩個士兵伸出手來擋住了李彤的去路。
李彤剛要搭話,就聽到身後一個大刺刺的男音響了起來:“你知道這是誰嗎?這是你們首領的岳母,快閃開,我師傅找你們首領有事。”
“不管是誰,沒有首領和羅隊長的命令,任何人都是一樣。”士兵的臉沉得象冰塊,根本不管面前站的是誰。
“哎,你們還反了天了,沒聽我說這是你們首領的岳母嗎?”小嚴臉上也不好看,本來想借李彤的身份,威風一把,沒想到人家撂都不撂你。
小嚴一面說着,一面就伸手去推揇在門前的士兵的身體,這一推沒把士兵推開,小嚴自己反倒失去平衡,向旁邊閃了兩步。
兩個士兵見小嚴動手,一拉槍栓,兩聲脆響在安靜的大門前紛外響亮,士兵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如果再不聽勸,後果自負!”
李彤心裡吃了一驚,臉上露出冷笑,擡腿就往門口走去:“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樣的後果。”
“得罪了!”士兵見李彤已經越過警戒線,把手中的槍往身後一甩,一隻大手朝李彤的肩膀抓去。
“一個小兵,也敢如此放肆。”李彤的左手瞬間擡起,象一條毒蛇繞上了士兵的手臂,猛向後一帶,想到這個不長眼的士兵摔個大馬爬。
“咦?”李彤驚異地發現,既使受她極其巧妙的牽引之力的影響,那名士兵只是向前衝了兩步,並沒有象她想象的那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士兵臉上露出一絲怒色,站穩身形,轉身向李彤衝了過來,就象一輛開足馬力的跑車,瞬間來到李彤面前,拳頭帶着呼嘯聲直朝李彤肩膀打去。
李彤眼裡一陣凝重,這士兵的拳如此之重,遠不是她能抗拒得了的,她肩膀一沉,手腕一擡,又纏上了士兵的手臂,準備故技重施。
這一次她沒那麼幸運了,士兵的手臂一震,把她的擒拿手直接震離他的手臂,雙臂舞起,大開大合,自有一種千軍萬馬的氣勢向李彤襲來。
相對於那名士兵的剛猛,李彤的身體好似柔軟無骨一般,在士兵拳頭就要擊中身體的時候,輕巧地一閃,避開了去,她就象是一隻蝴蝶,在士兵剛猛的拳風裡隨風而舞,以巧迎猛,以柔克剛。
那名士兵久攻無果,不由氣得高聲叫喊起來,手腳上的勁力也加大了許多,配合他大開大合的攻勢,把軍人勇往直前,悍不畏死的秉性表現得淋漓盡致,而李彤的靈巧和輕盈和那名士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人在門口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得好不熱鬧。
門口的動靜,漸漸把一些沒有任務的士兵吸引了過來,兩人的比鬥,也變得驚險起來,雙方都打出了真火,不再顧忌什麼,火力全開的對攻下,時常爆發出一聲聲拳腳相撞的聲音,和圍觀的人羣發出的叫好聲混在了一起。
李彤是越打越心驚,自己的拳腳有多少力,自己最清楚,這名士兵太強悍了,就算用上了殺招,也只能讓這名士兵後退幾步,緩過氣來的他很快又衝了上來,拳腳越來越重,打在格擋的手臂上,頓時一陣痠痛,打了半個多小時,李彤臉上漸漸出現了汗水,招勢也開始出現輕微的變形。
這士兵倒底是什麼人形怪物啊,每一次被擊退,總是更快更猛地衝上來,雖然只是普通軍中格鬥術,卻逼得以巧見長的李彤不得不與他硬拼,漸漸地有些招架不住了。
在擋住士兵的一次重如泰山的手錘之後,李彤終於腳下一軟,坐倒在地,士兵臉上閃過一絲狠色,一記刺拳朝李彤的臉上打去,撲面而來的拳風把李彤散掉的幾縷頭髮吹得向後揚去,李彤瞪大了雙眼,看着越來越近的拳頭,失去了躲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