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南露想說什麼，楊恆森只是搖頭。
“你這樣子實在太不好了，不如這樣，我們去外面的咖啡廳坐一下，等你休息好了我幫你叫車可以嗎？”
許南露腦子一片混亂，她想離開，可是也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況不太對勁，聽見楊恆森這樣語氣溫柔的提議，她用僅剩不多的思維能力，思考了一下之後也點了點頭同意。
然後，扶着他手臂，兩人緩緩的走了出去。
這裡一片都是休閒區，旁邊有好幾家咖啡廳，各種類型的都有，楊恆森特意挑選了一家偏文藝風格的小店走了進去。
這裡相對安靜，人也不算很多，中間的隔斷幾乎都是書架，什麼類型都有。
他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後，楊恆森幫許南露 點了一杯偏甜的飲品：“心情不好的時候來些甜食可以調節你的心情，你也不想自己這一整天都被一點點小事給毀掉吧。”
楊恆森點完之後纔對着許南露解釋，許南露卻是心不在焉的點着頭。
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喝的是什麼，她只想安靜一下。
楊恆森選的地方倒的確不錯，她整個人陷在軟軟的沙發裡，雙手抱着旁邊放置的公仔，自顧自的發着呆。
服務員似乎看出了許南路的心情很差，送東西過來的時候，竟然還自主加了一塊小蛋糕：“這是小店送的兩位的，這位先生說的沒錯，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食確實有助於恢復心情哦。”
服務員一邊說着，一邊又對楊恆森眨了眨眼睛，示意他過去安慰，估計是把他們當成男女朋友了。
楊恆森沒有否認，只是微微挑起脣角：“讓她一個人恢復一下吧，能麻煩您換一些輕柔的音樂麼？”
“可以。”服務員說着，點頭離開。
兩人就這麼沉默着，聽着咖啡廳裡放的輕鬆歌曲。
許南露休息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緩過神來，擡眼看見楊恆森拿起旁邊的一本生物專業的書籍翻了已經有一半多，也立刻察覺到了什麼。
她甩了甩腦袋，扭頭一看邊上的掛鐘，這才發現自己耽誤了對方這麼多時間！
她嚇了一跳，趕緊站了起來。
楊恆森聽見動靜放下書，擡頭看着她，見她神色好像恢復了一些，於是笑了笑：“終於恢復了？我還以爲你會這麼低落一輩子呢，你不知道，之前那樣子讓我想着都覺得，要不要暫時先把你送去看心理醫生。”
“對不起楊先生，我之前是太……太驚訝了，耽誤您時間了吧，您真的不用這麼客氣，我……”許南露卻是有些情況外。
她聽說這種級別的律師都是按分鐘收費的，她浪費了人家足足一個小時，這價格應該很不菲。
她想賠償，可又不好意思現在開口說問價。
人家好心好意陪他，被她搞得跟場生意一樣，這會不會惹人生氣？
她腦子裡面混亂的想着，表情也沒有管理，一時茫然的像個孩子一時又像只受驚的兔子。
楊恆森輕易就讀出了她心裡的糾結，忍不住笑出了聲，故意打趣：“我說許小姐，我可是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陪你，你就這麼把我當成一個外人一樣，思考怎麼賠償我，是不是也太傷我心了。”
“對不起，啊……”許南露也不知道他這是開玩笑還是真心，只能慌亂的搖着頭。
楊恆森這時卻是對大度的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
許南露像個學生一樣乖巧聽話，讓楊恆森又笑了起來，他覺得這人實在是有趣極了，也就把玩笑一直開了下去：“既然你想要賠償我的話，不如聽聽我的要求吧？”
“您說。”許南露 點了點頭。
“唔……”楊恆森認真思考着。
許南露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卻是忍不住縮起了脖子，就在她都快出冷汗的時候，才聽見楊恆森笑道：“我看你最近煩惱這麼多，不如跟我說說，就當是付諮詢費了吧？”
“……啊，還能這樣？可，可對不起，我……”許南露一聽見他這個要求，詫異的叫了一句之後，卻是下意識的搖頭。
有些話，她怎麼都不能對別人說的。
楊恆森也不失落，只是安撫的衝她笑了笑：“不用說你的，你給我講一個你朋友的故事就好？”
“我朋友？”
“對呀。”楊恆森點頭：“網上經常有看到說，我有一個朋友最近遭遇了什麼事情的那樣，你放心，我呢也只是隨便聽聽，你呢也只是隨便講講，不一定要講你最近煩惱的事情，就講個你最近覺得有趣兒的，你朋友的故事就好了。”
楊恆森半開玩笑的語氣，卻是讓許南露最終放鬆了下來。
這個提議對她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她不想把一切都憋在心裡，很想傾訴可也沒機會。
反正只是講一些半真半假的故事而已……
許南露想着，終於緩緩的開口了：“最近我一個朋友家裡遇到了一點事情，她的弟弟被綁架了……”
許南露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久，等她覺得口乾舌燥停下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變成了一片刺眼的橘紅。
夕陽的餘暉灑在整個城市，讓這機械冰冷的水泥工廠，也沾染上了一絲人情味。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甚至想過要不要跟他們斷絕關係，可是現在怎麼想都已經晚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許南露一開始半真半假的說着，可說到最後自己卻停不下來。
倒垃圾一般的傾訴完了之後，她有些頭昏的靠在了一旁的落地窗戶上，看着外面來往的人羣，嘆息一般說道：“明明世界這麼大，可是我卻發現好像逃到哪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