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黛蹙眉,此時此刻的柳文軒已經到了幾近癲狂的狀態了,若是隨意的惹惱他可不是一件明智之舉。
恐怕柳家的那些人也很願意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做些什麼吧
“痛,你先放開我。”
蘇重黛柳眉輕輕蹙起,小臉上帶着幾分嬌弱,望着柳文軒,聲線清寒。
柳文軒看着蘇重黛帶着汗的小臉,幡然醒悟過來,急忙鬆開了手,退後了一步。
“對不起,我失態了。只是你不該和旁人合起來如此凌辱母親,她沒有任何要害你的心思。”
對此,蘇重黛冷笑。
“沒有嗎?她若是沒有害我之心,便也不會中了今日之計。旁人害我,我才反擊。柳大少爺,我不過是區區農家女,明哲保身罷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聽到此語,柳文軒的臉色不善,卻是無言以對。
無力的垂下了雙肩,柳文軒的眼中滿是失落和悲愴,求而不得,對於一個驕傲的男人來說是多少年積鬱下來的痛苦。
然而,對誰他都能狠得下心來,唯獨對她手足無措。
“妞妞,爲什麼連一絲一毫的希望不曾給予我。難道你就如此狠心?”
垂眸,直視着蘇重黛清亮無比的瞳。
卻聽見她緩緩道。
“有時候,狠心纔是最大的溫柔。柳大公子多多保重吧,不要再想那些無妄之事。”
說罷,蘇重黛走出偏門,門口原本送她來的馬車已經停穩,然而青翠卻並未出現。
想來也是,她此舉,怕是讓柳夫人恨毒了她。
也徹底斷了柳文軒的念想。
柳文軒癡癡得望着蘇重黛上了馬車,又看着馬車絕塵而去,直至消失在眼前。
因爲不愛,所以決絕嗎?
所以如此狠心?
不給他留下半分的綺思旖念,將所有的希望打破的半分不剩。
不愛便是不愛。
蘇重黛你的溫柔卻是這世上最殘忍的溫柔。
“大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柳夫人身邊的青墨前來找人,卻看見柳文軒站在偏門,趔趄着腳步往回走,瞳孔黯淡,毫無焦距,儼然如失了魂魄一般,連忙上前攙扶。
柳文軒怔愣的看着扶着自己的青墨,只覺得整個世界唯有看清楚一張臉。
那張清冷的、絕情的,卻又讓他欲罷不能的臉。
大手撫上青墨的面龐,低頭額頭抵住她的額頭,喑啞的嗓音響起。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頭一回如此靠近得看着這張絕色的臉,青墨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歡喜一時間迸發出來,垂頭嬌羞了顏,怯怯答道。
“大少爺說些什麼,奴婢一直在這裡啊。”
摟着她的人似是醉了一般,帶着青墨入了近旁的花園。
假山嶙峋,青翠掩映。
青翠光果的背脊抵着起伏的山石,閃電般劃過身體的快感刺激的她整個人清醒過來,然而來不及抵抗那巨大的身影已然覆壓了上來。
“大少爺,大少爺,嗯”
貝齒輕咬,從脣間溢出一兩點輕吟,如含苞的花蕾等待着雨水的滋潤澆灌,粉頰酡紅,煙目迷離。
只可惜,柳文軒不是她的流水也非那蝴蝶輕盈,溫柔擷採。
他如那夏日傍晚一**的電閃雷鳴,驟然而至,來得行色匆匆,去得毫無留戀。
驟雨初歇,只留下那氳溼了的坑窪和令人窒息的潮氣,黏膩的人無所適從,卻又貪慕那偶爾掠過的習習涼風,點滴溫柔也無,卻蝕骨知味。
擡頭,卻見清醒過來的男人滿目蒼涼,青墨無措。
“大少爺。”
青墨低喚了一聲,似乎在驚惶可是自己做錯了何事,然而面前靜默的男人立在那裡,許久不語。
“大少爺,奴婢,奴婢已是您的人了。”
青墨將搭落肩膀的衣服揪起,掩住那青山連綿峰無盡,然而雪肌留痕,香腮浮紅,怎也擋不住此刻的嬌媚與柔情。
柳文軒反應過來,再看眼前之人眉間卻多了幾分冷冽。
“你先回去。”
青墨的小臉瞬間褪去血色,杏眼含着朝露,悽然望着柳文軒。
“大少爺,您”
柳文軒只覺得此時此刻腦中很亂,如炸開了一般,滾滾的煙塵白霧瀰漫,看不清眼前的路。
他怎會淪落至此,將母親身邊的丫頭當成了那人!
“回去!”
被青墨的眼淚刺激的愈發心煩意亂,柳文軒低吼,臉上瀰漫上怒色。
怎會不她?
不再理會地上癱軟的全然站不起來的青墨,柳文軒轉身走出假山,朝着朝暉苑而去。
“少爺,是因爲蘇姑娘嗎?”
遠遠的,青墨啞着嗓子,帶着哭腔問道。
“不許提這個人,滾回去!”
柳文軒停下腳步,卻不願再回頭多看一眼,霜聲冷戾道。
青墨嚇得身形一縮,終究是受不了那樣的酸楚落下淚來。
因爲太痛,因爲太愛,以至於旁人連提也提不得了嗎?大少爺,那個女人,她何德何能!
纖長的指甲緊緊嵌進手心,恨意如毒藤攀援,纏緊的最先是自己的心。
整理乾淨,扶着山石勉強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着春風院走去。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大少爺呢?”
日已落盡,天色青白,昏黃的燈光搖曳,柳夫人吐盡了胃裡的最後一點酸水,此時此刻正躺在榻上。
額上覆着抹額,顯然是真的病了。
“奴婢,奴婢”
青墨跪了下去,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貝齒咬着下脣,難以啓齒。
柳夫人乜眼。
“怎麼了?好端端的,既沒打你也沒罵你,哭什麼!”
應嬤嬤方纔就覺得這丫頭走進來的時候姿勢不對,倏爾上前,猛地扯開了青墨的衣領,露出幾許紅痕雪肌。
柳夫人驟怒,騰得從榻上坐起。
“誰幹的!”
青墨仍舊是哭,不言不語。
柳夫人似是明白了,幾步走到青墨面前,揚起手驟然落下一巴掌。
怒得將今日所受的怒火全數發泄在了青墨的身上。
“你這不要臉的小賤人!平日裡就眼神亂飄,府裡的爺們看着就想勾引,如今到爬到大少爺身上去了!”
青墨虛弱的倒在地上,口角含血,仍舊不說話。
柳夫人見勢還想要打,卻被應嬤嬤攔住了。
“夫人,想必若是大少爺沒這個意思,這蹄子也得逞不了。如今不也正好,收了大少爺的心,成全了夫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