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看着破敗,但院子牆卻很高,高到尋常女子想盡辦法也不可能爬的出來。
“席姨娘?那又是誰?”穆青荔悠悠問道。
雲香便道:“席姨娘便是今日在靈山寺您也見過的那位姨奶奶,是江南第一鉅富席家席老爺的閨女。”
雲香一開始沒認出來穆青荔,後來穆青荔笑着說起,她纔想起來在那寺中見過。
“席家?”穆青荔有些詫異,旋即就笑了。
笑吟吟道:“原來是席家,真是——哎,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啊?”雲香一愣,不明所以。
她忽然覺得自己真是笨,笨死了。
太子爺和這位太子妃說的話,好多她都聽不懂……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穆青荔笑着搖搖頭。
既然是席家的閨女,那就更好了,以後再慢慢的算賬便是。
“可是鑰匙——”
“不需要!”
對穆青荔來說,她想去的地方,需要鑰匙這種東西嗎?不存在的。
在雲香的目瞪口呆中,穆青荔從容擡腳,一腳踹了過去,輕輕鬆鬆將那厚實的大門給踹倒了!
轟然倒地的那種倒。
雲香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
穆青荔這一腳,不但將雲香驚得目瞪口呆,也將滿心焦慮不安、半病着躺靠在破舊牀榻上的墨欣媛驚出了一身冷汗。
墨欣媛還以爲是雲香企圖逃跑去東宮被逮住了,孟府人大怒前來找她算賬呢,嚇得抖了抖,強撐着病體急忙下牀。
不管怎樣,她得保住雲香。
雲嵐早已背叛,她身邊就雲香這麼一個丫頭了。
說是丫頭,也是相依爲命的親人。
這傻丫頭一門心思對她忠心耿耿,她萬萬不能害了她。
跌跌撞撞跑出來,結果看見雲香與一名英氣勃發、容貌清麗的陌生女子站在倒塌的大門上,不由一愣。
這女子是誰?雲香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還有,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這如此結實的大門會倒塌了……
“主子!主子!”雲香看見她家主子這才從震撼中回神,急忙奔了過去攙扶着她:“主子,您身體還沒好呢,怎麼自個出來了?快,回屋躺下!”
心急火燎的關心了一把主子,雲香這纔想起穆青荔來,頓時有些不太好意思,忙又向墨欣媛笑道:“主子,這是太子妃!太子妃是來幫咱們的!主子,奴婢運氣好,今兒見着太子爺和太子妃了!”
“什麼!”墨欣媛更是嚇了一大跳。
太子妃?
太子妃!
太子妃怎麼是這樣的出場方式?
墨欣媛睜大眼睛瞪着穆青荔,再次傻了。
如果這話不是從雲香口中說出來的,她肯定不相信。
穆青荔低頭看看自己,也有些想笑。
好吧,換做她是墨欣媛,她也不相信她這樣的會是太子妃!
“欣媛是吧?你表哥暫且不方便來孟府,所以我來了。放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穆青荔大大方方上前,握着墨欣媛的手輕輕拍了拍。
墨欣媛觸電般“啊!”的驚呼一聲,忙笑着衝穆青荔點點頭,嫋嫋屈膝福身:“表嫂!”
不管心裡再怎麼震驚,她也不得不接受眼前這位貨真價實就是太子妃的現實。
墨欣媛一頭霧水、一肚子的疑惑,表哥這是在幹什麼?怎麼讓表嫂一個人來了?
這可是孟家,表嫂一個人來,能頂什麼用……
饒是墨欣媛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表哥佩服之至,此刻也有些感慨無奈,心道表哥別不是解好了毒但是心智大大下降變成了個傻子吧……
墨欣媛一時擔憂不已!
穆青荔見這位表妹好像不是那種表哥表妹的表妹,而是真的表妹,心裡更歡喜幾分,當下握着她的手微笑道:“走吧,先進屋。”
屋子裡一切都很破舊,但云香顯然是個很勤快的姑娘,收拾得很乾淨,讓人有種溫馨的感覺。
穆青荔忍不住瞟了雲香一眼,真是個好丫頭。
雲香告了聲罪,便扶着墨欣媛去更衣、梳頭。
穆青荔百無聊賴拿起茶杯,搖了搖茶壺,壺中有誰,不過摸摸壺身已經涼透。
她順手從空間中舀出一杯地乳水,擱在桌上。
雲香很快就替墨欣媛換好了衣裳、梳好了頭。
主僕倆剛出來,穆青荔便將那杯地乳水給墨欣媛遞了過去,笑道:“喝點水潤潤嗓子!”
穆青荔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溫和而不容置疑的看向墨欣媛,墨欣媛呆了呆,不及多想,下意識接過那杯白水便飲了下去。
涼水入喉,精神不由得一振,彷彿徒長了幾分力氣,原本有些頭暈腦脹、氣息懨懨的,這種感覺似乎也在慢慢的消散了。
穆青荔倒是想給她一粒太歲製成的藥丸呢,但那藥丸藥效太過霸道,她正在病中,莽撞服用有害無益。
“表妹放心,我既然來了,必然會爲你做主,你先說說你的打算,這孟家,你還要待嗎?”
穆青荔笑問道。
墨欣媛款款坐下,聽得這話眸光一閃,擡眸看向穆青荔,想也不想便道:“不待!這孟家我一刻也不要待了!再待下去遲早會死在這兒。往後便是青燈古佛,也比在這兒強。”
穆青荔聽她說的斬釘截鐵,心下對她更親近了幾分——她就喜歡這麼幹脆的姑娘。
“好,”穆青荔點點頭,笑道:“這個沒問題,很快就會解決。走之前,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哪些人需要收拾的,你說一說。”
墨欣媛一愣:“這——”
能離開對她來說就已經是萬幸了,還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麼?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想過。
以至於穆青荔問起來的時候,她腦子裡有剎那的怔忪和茫然。
雲香在一旁忍不住忿忿道:“旁人不說,雲嵐不能輕饒了。主子對她多好啊,她轉頭便背叛了主子,爬上了大公子的牀!這還不算,竟還與席姨娘、春姨娘、嬌姨娘她們一同來欺負主子,實在可惡!”
除了欺負主子,自然也沒少欺負她。她捱過雲嵐的耳光,捱過她嘲笑諷刺的罵,還捱過她罰跪,捱過她大冬天裡潑冷水。
只是這些,她不想在主子跟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