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螢啊,阿螢在不在?我們家阿螢在不在?”
柴氏叫得好親熱,若不是薔薇她們都知道柴氏的德性,還以爲是和夜螢關係很好的親戚吶。
如果是夜螢聽到了,準保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
“柴大娘,我們家姑娘不在這啊!”
月季上前答道。
“阿螢不在嗎?我方纔怎麼看到她了?”
柴氏眼睛開始在屋內滴溜溜亂轉。
“真的不在,你看內屋也沒人。”
薔薇掀起門簾讓柴氏看了一眼,內屋是夜螢來鎮上後休息的地方,她平時有時候會來對一天賬,因此裡面也收拾得很乾淨雅緻,不過房間不大,站在門口一目瞭然。
柴氏看清楚夜螢真不在店鋪裡,心裡不由地恨恨,哼,方纔她明明看到夜螢在店鋪裡出沒的,只是那時候剛開店,她覺得夜螢象個喪門星似的,不吉利,不想和她打招呼。
再說,夜大郎被夜螢幾句話送進府衙大牢後,柴氏一家早就恨上了夜螢,沒奈何,人家現在也不知道得了什麼勢,竟然能在府衙說上話,夜大郎沒有被流放和處以重罰,還是夜螢去託了人之功。
因此,柴氏對夜螢是又恨又怕,但是但凡有機會能沾上夜螢的光,或者有什麼事需要讓夜螢來幫忙的,她也不會傻傻放過。
她早就從婆婆那裡聽說了,夜螢如今是吃軟不吃硬,有什麼事要求夜螢,只要放下身段,放軟了態度,夜螢就會屈服。
現在,自已的吉祥首飾鋪被人砸了,對方還要她一比三地賠他的損失,柴氏慌了神,就想拉夜螢出去頂鍋。
誰知道,夜螢現在也學得比泥鰍還滑,看到事情就跑得遠遠的。
柴氏心中暗恨又沒奈何,只好對薔薇陪着笑臉道:
“薔薇姑娘,若是我們家阿螢回來,麻煩你告訴她,到對過吉祥首飾鋪走一趟,我有事要和她說。
當然,若是她不方便過來,你知會我一聲,我過來也成。”
伸手不打笑臉人。
見柴氏態度放得如此低,薔薇也不好意思太過份了,便哼了一聲道:
“曉得了,我會通知她。”
柴氏這才點頭哈腰地走了。
月季看着柴氏的模樣,真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對薔薇吐槽道:
“姐姐,這柴氏前裾後恭,也太噁心了吧?”
“有些人就是這麼噁心,別理她。現在咱們光景好,她是這種態度,你想想,咱們姑娘坐牢那會,她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咱們的店。那時候,若不是寶瓶和寶器功夫好,傅大夫德高望重,幫着咱們死保,這家店說不定就被他們貪走了。”
薔薇聽月季這麼一說,不禁被勾起了往事。
夜螢上一次被關進大牢,其實非獨她在受苦,就連她周圍的人們也受到了牽連。
只是這些事情,在夜螢出來後,大家都不想破壞她的情緒,極少在她面前提起罷了。
月季撇了撇嘴,道:
“姐姐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想當時那夜大郎,一把年紀了,到咱們這來,東抓一把,西拿一條,他走後,少了不少首飾。這都沒法說。”
“呵呵,更沒法說的,是他還在我手背上抓了好幾把,若不是當時寶瓶姐不在,我就拿首飾盒砸到他頭上了。”
薔薇終於忍不住,說出這樁事來。
“我去,竟然還有這等事?太噁心了,不想想他自已都幾歲了?這一次被抓去關起來,真是活該。”
月季大吃一驚……
兩個人一通八卦,也算是發泄。
柴氏自然不知道,自已走了一趟,還惹得人家背後說了她一堆是非。
回到自家店裡,看到店內一片凌亂,招牌被砸,柴雄還倒在竹榻上哀嚎,稱爲了姐姐,自已被人砸傷了腰,怕是腰受了重傷,下半輩子都要廢了,姐姐可不能不管她。
柴氏一聽頭就大了,怒道:
“你訛別人還行,怎麼訛到你姐我頭上了?”
“姐,我不是訛你,真的,腰上好痛,直都直不起來了,我感覺是不是被踢斷了骨頭?”
柴雄本就是個潑皮,賴誰不是賴?自家的親姐也是要賴上一賴的。
柴氏怒了,道:
“金子裡面摻銅,這主意也是你出的,人家雖然是來翻新首飾的,想必在家也是稱過的,咱們翻新後出了狀況,人家自然會找上門。
都怪你出了這個餿主意!”
柴氏這麼說,柴雄就不敢頂嘴了,畢竟心虛,他只好哼了一聲,強自道:
“這還不是爲了你店裡的生意?要低價吸引客戶,你哪來的錢往裡倒貼?我看,是你這家店風水不好,要不然,人家對面夜螢的店怎麼就風生水起,客人川流不息的?”
“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別說了,再說風水不好,客人都跑光了。”
柴氏氣壞了。
哪家開店做生意的不講吉利,柴雄這簡直是踢到了她的命門。
“姐,不是我說你,你看,自從開了這家店,你家裡的事情就沒順利過,你們當初開店時找人看過風水嗎?”
柴雄賊眼一轉,覺得這是個推託自已責任的好時機,便故意把這件事往大里說。
往金子裡摻銅這瞎主意還真是他出的,而且,那些省下來的金子,其實七八成都被他貪了,如若柴氏清醒過來,追查下去,他也討不了好。
“啊?看風水?這事我倒不清楚,不曉得珍珠開業時看沒看過,但是她當時搞得挺熱鬧的,應該有看過吧?”
“這可不能光憑猜測,她現在遠在京城,你也問不到她,姐,我有一個主意,你不如這樣做……”
柴雄說着,便扯着柴氏附耳過來。
柴氏聽了,半信半疑地道:
“這樣真的行?現在店裡的情況這麼差,夜螢她會願意?”
“哎,我的姐姐,你不是她伯母嗎?你拿這個身份去壓她,把事情鬧大,她不樂意也得樂意啊!”
柴雄這麼說,柴氏的心就動了,她冷哼一聲道:
“再聽你一次,這次要是不成,姐姐以後再也不聽你的了。”
“姐,你放心,這件事她肯定樂意。對她來說,拿出那麼點錢,不就是拔根汗毛的事嗎?”
柴雄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