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你買的嗎?不是我去退貨了。”
端翌促狹地作勢。
“得,算了,是我買的,是我買的。”
夜螢見端翌沒有生氣,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有些男人看到自家媳婦這麼狠狠地買買啊,雖然不是花他的錢,是花老婆的錢,還是會罵人吶!因爲,在他們看來,老婆是自已的,老婆的錢自然也是自已的,老婆哪怕花自已的錢,也是割他的肉啊!
當然,如果端翌是那樣的渣男,夜螢早就扭頭就走了。
本姑娘就是吃你的花你的,又咋啦?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沒本事賺錢就別怪老婆會花錢啊?
夜螢花的都是自已的銀票,本也不必心虛,只是萬一端翌真的有嫌棄的話,她不想和他吵架啊!
還好,端翌始終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這讓夜螢覺得心裡特別暢快。
正如端翌所想的,她也不是一個特別隨便亂花錢的人,只是不如此瘋狂購物,似是沒有辦法發泄內心的痛快。
這樣暢快的心情,只有坐過大牢,不,只有坐過死牢,被判過斬立決的人才能享受到!
一般人,是絕沒有這種福份的。
載着夜螢購買貨物的馬車先行沉重離開,看着拉貨的兩匹犍馬四蹄發抖的樣子,夜螢深表同情。
既然要回柳村了,又重自由身,夜螢心情大好,自是不肯馬上回府,便拉着端翌,隨意在街上行走散步。
不知不覺,兩個人沿着柳堤岸走到了碼頭邊,夜螢突然覺得碼頭邊是不是少了些什麼?
想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問端翌道:
“上回王財主說要出海,應該已經離開了吧?那艘巨大的商船都不在碼頭上趴着了。”
夜螢終於想起來了,眼前的景物缺少了什麼,是王財主打製的要出洋的商船。
現在那艘巨無霸已經消失無蹤,唯一的可能就是出海了。
“嗯,聽說是。”
端翌肯定地點點頭。
“啊?你知道?”
夜螢瞪大了眼睛,溜圓的眼睛看着端翌,一臉疑惑。
“是啊,那麼大的商船出海,整個府城誰不知道啊?何況,他還要向市舶司報備呢。”
“呃,也是,我在逃亡路上呢。可惜不能送他出洋。”
當時,端翌也陪着她在逃亡路上,可是畢竟人家擁有各種資訊,自是知曉一二。
“放心吧,他準備得這麼充足,應該能順利返回,找回番薯種後,即是造福大夏的大事,到時候,他青史留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你不是說,這是他的追求嗎?”
“是啊,王財主現在不缺錢,缺的是聲名。”
夜螢剛剛有錢,但也慢慢體會到有錢人的滋味。
除了一日三餐儘可以更豐盛一些,不怕缺衣少穿外,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更加自由地支配自已的人生。
有錢人做久後,什麼滋味都嘗夠了,或許接下來,就會象王財主一樣,追求更高層次的精神需求,比如希望名留史冊之類的。
但是夜螢現在還沒有達到王財主這般的層次,而且她還深藏着穿越者身份的秘密,她想了下,還是把這種慾望抹掉了。
一時間,夜螢的心思都隨着王財主的大船一起飄洋過海,她笑着對端翌道:
“端大哥,什麼時候咱們有閒了,也打一艘船出海探險一番如何?海外有許多漂亮的小島,林木蔥鬱,如果想找世外桃源隱居,在海島上度過餘生也不錯。”
端翌一聽夜螢如此一說,亦覺得興致盎然,道:
“行啊,海外的小島荒無人煙,咱們可以多帶一些人去,掘土造田,開闢新的世外桃源。”
其實,端翌心裡還真是這麼想的。
大夏朝隨着和北疆簽訂停火協議,民生開始繁衍,似乎沒有他的什麼事了,反而現在他因爲過去風頭太盛,有人開始忌憚他了。
端翌自是曉得功成身退的道理,只是,他要退到哪裡去呢?
象夜螢說的,去海外,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突然,一個算命先生打扮的男子上前行禮道:
“這不是夜姑娘嗎?幸會幸會,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你是?”
夜螢看着眼前的算命先生,不由楞了一下,只覺得面熟,倒一時想不起他是誰了。
“我是蘇元培啊,以前在三清鎮上開了個算命館,後來你還請我去給你的新宅看過風水不是嗎?”
“哦,想起來了,原來是你,蘇先生。後來我再去找你,你的算命館就關了,找不到你了。”
夜螢恍然大悟,頓時想了起來,沒想到他鄉遇故舊,看到蘇元培也別有一番親切感。
蘇元培看着夜螢的面龐,眨了眨眼,然後擦了擦眼睛,又眨了眨眼……
端翌有點不高興了,這算命先生神神道道的,和自家小女人說個不停,竟然還敢直楞楞地盯着她看?
“這位先生,敘完舊了吧?我們有事,要先走了。”
端翌不客氣地道。
蘇元培似是沒有看出端翌的不滿,還繼續盯着夜螢。
夜螢也被他看得有些窘迫,只好提醒道:
“蘇先生……”
“哦,失禮了,失禮了。”直到這時,蘇元培纔回過神來似的,對夜螢道,“夜姑娘,我上回和你說你是鳳凰命,可是你們都不相信,我自覺學藝不精,於是便關了算命館,到處拜師學藝精研,覺得已經得到名師的幾分真傳,沒想到,看你的面相,依舊是鳳凰命的面相啊!”
蘇元培大惑不解地道。
“呵呵,什麼是鳳凰命?”
端翌在邊上問了句。
“鳳凰命就是皇后命!”
蘇元培小小聲地道,這時,他才正眼看端翌,誰知道一看,蘇元培便吃驚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
“草民參見皇上!”
端翌汗……
“我可不是皇上,亂叫是要殺頭的。”
蘇元培被端翌硬是扶起,稍稍一看端翌的面相,總覺得他依舊是真龍化身,誠惶誠恐,不敢讓他相攙。
夜螢覺得有趣,笑道:
“好啦,蘇先生,我是鳳凰命,我家相公是皇帝命,看來,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或許,你看的相,給你的就是這個啓示。”
端翌聽了,亦是嘴角微微上揚,道:
“對,我家娘子說得好,就是這個意思。我們都是一介肉體凡胎,哪來的鳳凰和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