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便笑道:“放心了就好,折騰了這些天你們也累了,趕緊把東西放好收拾收拾,歇一會兒等下吃過午飯咱們還要去一趟大伯父家呢!然後就要準備開開心心的過年了!”
三姑奶奶答應着,聽她提起連立,她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頭道:“去他家?去他家做啥?我可不想去”
想起那天田家人來鬧的時候連立和喬氏說的那些話,三姑奶奶是真的心寒了。恨不得從今以後再也不要見他們。
連芳洲嘲諷的勾了勾脣,說道:“他們不是口口聲聲你是他們的親妹子嗎?如今你回來了,他們總得有點兒表示不是!”
“我哪兒敢肖想他們!”三姑奶奶哼哼道:“她們放過我、不找我的麻煩就好了!”
連芳洲“撲哧”一笑,跟三姑奶奶真別打啞謎算了,便又道:“正是爲了今後不讓他們亂插手你的事兒,所以纔要去找他們說個清楚!”
三姑奶奶這回聽懂了,“哦”了一聲道:“我聽你的!”
她可沒有什麼法子對付連立他們,不過她相信連芳洲。
一時吃過午飯,連芳洲和連澤帶着三姑奶奶便去了連立家。
連立和喬氏、連海也剛剛吃過飯。
看到三姑奶奶,喬氏立刻睜大了眼瞪着三姑奶奶尖叫道:“是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應該在田家嗎!”
連立也十分意外,雖然不像喬氏那麼大呼小叫,卻也威嚴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目光一轉,盯在連芳洲身上:“是你去把她接回來的?她可是田家的媳婦,大過年的不在夫家在孃家這算怎麼回事?你也太胡鬧了!”
連芳洲便笑道:“大伯父不用太激動!你還是先聽我把話說完吧!況且我胡鬧不胡鬧,後果我自己承擔,我可沒想過讓你來給我收尾!不要動不動教訓別人家的孩子!你看這村裡誰像大伯父這樣這麼有閒情逸致,三天兩頭的闖進別人家裡教訓別人家的孩子呢!”
“你!”聽到連芳洲這明擺着要生分的話,連立氣得噎住。
喬氏更是氣得在一旁叫着“翅膀硬了!翅膀硬了!沒規矩!”
連芳洲瞟了她一眼,嘲諷的笑了笑,壓根懶得開口搭理她。
就連連海的眉頭不覺也皺了皺,他很不喜歡連芳洲這種生分的態度和語氣,更不喜歡她“別人家的”這種說法。
他可絕不想跟他們家斷了關係。至少現在還不想。同時,連海對自己的爹孃也感到深深的無力:爲何三番數次的就非要插手去管他們家的事嗎?難道這麼久來他們還沒有看清楚嗎?還當他們是從前的毛孩子嗎?
受了這麼多次教訓,爲什麼就還要這麼固執呢!
“芳洲,有話好好說話就是,這是做什麼呢!”連海溫言道,請連芳洲他們坐下。
連芳洲便笑道:“堂兄,我這不是好好說嗎?有哪一點不合規矩倒要請堂兄指教了!難道,我說錯了不成?”
連海頓時也噎住。說她說錯了,根本指不出來錯在哪裡,若說她沒錯,豈不是承認了彼此是毫無相干的兩家人?
連海只得含糊的笑了笑,問道:“你們是有什麼事?”
“不管什麼事,總之你們就不該把你們三姑奶奶接回來,這是——”
“爹,”連海淡淡打斷了連立的話,“還是先聽聽芳洲怎麼說吧!”
連立很是惱火自己的兒子向着連芳洲,可他卻不能當着連芳洲的面發牢騷,不然不是讓她看了笑話嗎?
喬氏也同樣的氣,狠狠瞪了連芳洲一眼。
連芳洲便笑道:“事情很簡單,三姑奶奶丈夫已經去世了,她在田家留着也沒有什麼意思,田家老太太做主,讓她回孃家了,今後,就不算是田家的人了!”
見連立和喬氏吃了一驚想要插嘴,連芳洲揮手一切打斷道:“如果是教訓的話你們就不用說了!別拿什麼守節不守節的話來扯,三姑奶奶在田家過的是什麼日子我不信你們一點也不知道!她又沒個兒女傍身,將來總不能看侄兒、侄兒媳婦的臉色過活吧?你們可以眼不見爲淨當做沒發生,我們可做不來!”
“你這是什麼話!”連立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皺眉道:“她是我親妹子,我能不爲她好嗎!”
“那是自然!我也相信大伯父心裡邊其實是疼三姑奶奶的!”連芳洲不等連立接着往下說立刻果斷的截住了他的話,隨後笑道:“如今橫豎田家那邊是回不去了,三姑奶奶今後也只能在孃家過活了!大伯父,三姑奶奶沒田地沒銀子,也沒個生活來源的,從今往後可就靠咱們兩家人過活了啊!不知道大伯父一個月肯出多少米糧銀錢養活三姑奶奶呢?”
“你說什麼!”喬氏指着三姑奶奶尖叫道:“你要我們拿出錢糧來養活她!憑什麼!”
“大伯父、大伯母這是不願意咯?”連芳洲不答反問。
“當然——”
“住嘴!”連立瞪了喬氏一眼,猶豫道:“話可也不是這麼說,田家三郎雖然不在了,可田家也不能不養活你們三姑奶奶,到底是他們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兒,沒這個理。小曼,你也別衝動慪氣,田家纔是你的夫家,我幫你想想辦法,還是——”
“大哥,你真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嗎!”三姑奶奶哭道:“我啥依仗都沒有!我那婆婆,那兩個嫂子都是多厲害的人,她們不得把我欺負死!”
“大伯父,三姑奶奶既然不願意,你就不要再逼她了!況且,現有白紙黑字的字據寫的明明白白,田家是不可能再讓三姑奶奶回去的!”
連芳洲說着晃了晃手裡的紙張,往連立面前一放。
連立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連芳洲又笑道:“大伯父你一個大男人,別學那女人樣婆婆媽媽、唧唧歪歪的,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值得哼哼唧唧嗎?痛快點,你就說吧,三姑奶奶今後的生活,你是管呢,還是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