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名家僕震驚的表情中,蘇欣兒不緊不慢的吩咐道:“你們去好好的打聽打聽,表哥是不是去過大房村,是不是去找過那連芳洲,是不是,對她格外的好……你們機靈點兒,別讓人看出你們的來歷,更別讓連芳洲知道這事兒!”
說出這些話,蘇欣兒的心也一點一點的亂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結果!
兩名家僕領命去了,傍晚的時候便回來回稟蘇欣兒,將打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蘇欣兒說了一遍。
越聽,蘇欣兒的心就越往下沉,等他們說完退了出去,蘇欣兒怔怔的坐在那裡,眼珠子一動也不動,小臉上一片煞白。
菊麗有點擔心的看了看她,見她始終不吭聲,她有點站不住了,輕輕道:“小姐……”
蘇欣兒“哇”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嗚嗚咽咽的抽泣道:“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對我!他、他寧肯喜歡一個鄉下丫頭也不喜歡我!難道在他的眼裡,我蘇欣兒還不如一個鄉下的丫頭嗎!嗚嗚,我恨死了,恨死了!”
“這,這也許是誤會吧!”菊麗想了想,忙賠笑道:“表少爺再糊塗也不可能喜歡上一個村姑呀!這根本就不可能嘛!”
蘇欣兒嗚咽道:“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麼不可能!菊麗你說說,表哥那麼驕傲的人,如果不喜歡,他什麼時候對一個人那麼好了?”
菊麗一時也愣住,想想似乎還真的是這樣呢!至少,表少爺對小姐就沒有這麼上心過……
蘇欣兒的一聲輕哼令菊麗猛的回過神來,她連忙又陪笑勸道:“小姐您多慮了,您想想啊,表少爺是什麼身份,崔家怎麼可能會讓他娶一個村姑進門呢!就算他對這個村姑有點兒,嗯,特別,那也不過是一時新鮮,反正那村姑是進不了崔家的大門、是不可能威脅得了小姐的!”
這話令蘇欣兒心中舒坦了些,她冷哼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就算是這樣我心裡也不痛快!一個沒有教養的鄉下丫頭,憑什麼能夠得到表哥的青睞,便是一眼也不行!哼,她敢勾引表哥,我就要她付出代價!”
菊麗心中一震,蘇欣兒的脾性她是知道的,忍不住爲難道:“可是,可是那個連芳洲畢竟是少夫人的表妹,這樣會不會——”
“你怕什麼?”蘇欣兒瞪她道:“不過是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妹罷了,算什麼東西!嫂子難不成爲了這麼一個上門打秋風認下的表妹連我這個親妹妹都不顧了?哼,就是這樣才更可惡!如果不是去咱們家,她怎麼可能會認識表哥!虧她當着我的面裝無辜,背地裡居然勾引表哥,實在是可惡至極!我要是饒了她,我就不姓蘇,這往後,我也不用見人了!”
菊麗聽她這麼說忍不住也生氣起來,忍不住罵道:“那個連芳洲還真是可惡!明明知道小姐喜歡錶少爺她卻橫插一腳!她眼裡倘若有少夫人這個表姐都不會幹這種缺德事!少夫人的親戚,怎的都是這樣不要臉的!”
“這話不錯!”蘇欣兒大感暢快,挑眉冷笑道:“明兒一早咱們就去大房村,替嫂子教訓教訓那不要臉的表妹!”
主僕兩個正商量着,突然響起叩叩兩聲敲門上,菊麗叫了一聲“誰!”忙過去開門,卻只看到門口地上放着的一封信。
她連忙將信撿了起來交給蘇欣兒。
蘇欣兒拆開一看,立刻便知道是那戴着幃帽的女子所寫。
將信摺疊成細條放在火上燒了,她冷冷一笑。
至於那戴着帷帽的女子是誰、這麼幫助她究竟有什麼目的、是不是利用她,她並不在乎,她只知道,她告訴自己的,正是自己在乎的,這就夠了!
第二天一早,蘇欣兒吩咐兩名家僕在街上收買了十一二個遊手好閒的浪蕩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大房村趕去。
兩名家僕一開始嚇了一跳,還當蘇欣兒僱這些人是要去打架,忍不住苦勸。
聽得蘇欣兒再三保證不是去打架,他們方纔放了一半的心。忐忑不安的跟着。心裡頭早就叫苦不迭:早知道是這麼一趟差事,說死也不能跟小姐出這趟門……
蘇欣兒沒有直接上大房村,而是直接拐彎去了石頭坪。
連芳洲膽敢勾引她的表哥,她當然不會放過的。不過在找她算賬之前,她要狠狠的給她一個下馬威,毀掉她的棉花!
叫她認清自己的本分!不該肖想的不要肖想!
蘇欣兒帶着混混浪蕩子們和兩名家僕、菊香浩浩蕩蕩的上了岔路,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連芳洲的棉田附近。
三隻大黃狗早已感覺到陌生人的氣息,蹦跳着狂吠不止,王大、王一、王二三人很快便朝着狗叫聲的方向趕了過來。
看到這十來個人,三人齊齊一愣,完全摸不着頭腦!
“這位姑娘,請問您——”
王大一句話還沒說完,蘇欣兒便冷冷的打斷問道:“這就是棉花?是連芳洲的棉花?”
王大雖然明顯的感覺到了蘇欣兒濃濃的敵意,但是在她的威壓下仍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不錯,這兒的棉花都是我們姑娘的!請問姑娘您是誰?來這兒所爲何事?”
“那就沒錯了!”蘇欣兒理都不理會王大,傲然的一挑眉,指着前方的棉田叫道:“給我衝上去,能毀多少毀多少!做得好每人我賞你們一百兩銀子!”
衆混混浪蕩子這輩子都沒拿過一百兩這麼多錢,聽到蘇欣兒的話眼睛驚人的亮起來,興奮的紛紛叫囂着就要衝向棉花田。
至於王大三人和三隻狗,能攔得住誰?
王大等人大吃一驚,不等他們開口,那些人背後一聲大喝“住手!”隨着話音剛落,孫明奔了上前,伸開雙臂擋住了他們,冷冷道:“你們是要錢還是要命!一百兩銀子的確不少,就怕你們沒命花!”
衆混混浪蕩子們均是一怔,不由自主的便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