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夙雪想問問墨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看裴芩,她顯然不知道,一直聽話喝藥泡藥浴,就等着再懷上個孩子。
“夙雪小姐?你怎麼了?”伺候她的小丫鬟看她臉色難看的嚇人,擔心的叫她。
君夙雪擡眼看她,搖搖頭,“沒事!”
可她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君夙雪讓她下去,看她走了,又把她叫回來,“你去……看侯爺什麼時候回來。”
小丫鬟以爲她是出啥事了,應聲去前面打聽。
看着那紙條上的字,君夙雪知道是有人在搞鬼,可她不管有誰要算計,她只想問問清楚,裴將軍她……是不是真的在吃藥保命!?
九兒爬樹摘了槐花準備做來吃,也喊了人去看着墨珩和裴芩什麼時辰回來,她喜歡和爹孃一塊做飯。
墨珩回的比裴芩早,寶貝閨女一早就說了,所以就提前回來。
君夙雪等了會,越等越煎熬,就出來等。見墨珩回來,立馬迎上去,“侯爺!?”
墨珩看她兩眼有些發紅,“何事?”
“我有事問侯爺!”君夙雪把紙條遞給他。
墨珩接過一看,眼神頓時一凜,冷厲的看着她,“從哪來的?”
“將軍總想吃野菜餡兒的餃子,我今兒個去買,路上被一個婆子塞的。”君夙雪直直盯着他,質問,“到底是不是真的!?”
墨珩看了她一會,“到書房來說吧!”
君夙雪渾身一僵,強忍着心緒,握着拳頭跟他到書房。
九兒的丫鬟青桃看着,忍不住皺眉。這夙雪小姐管着天策府的事也就算了,竟然主動找侯爺,還那副樣子。跑回去就找九兒了,“小姐!侯爺回來了,不過被夙雪小姐攔住,不知道要說什麼,去了書房。”
“君夙雪攔了爹去書房!?”九兒小臉一變。
青桃點頭。
“我去看看,你先收拾!”九兒說着,人已經溜了出去。
青桃應聲,守着那些槐花,不過又不放心,悄悄跟上。要是小姐出了事,她也能出來頂上。
九兒剛偷偷過來,就聽到君夙雪哭着質問,“爲什麼會這樣?”她小臉陰沉沉的,繞到有利方位,準備衝進去捉姦。謝怡那個賤人要謀算她們家,這個君夙雪果然也不是個好的!
君夙雪跪坐在地上,止不住痛哭。
墨珩看着她沒有說話。是他沒有保護好芩兒!
君夙雪心裡也怨怪,“你不是很聰明很厲害嗎?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她!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你攔不住她犯險,爲什麼不保護好她!?”
伸手推窗的九兒停下手,貼着繼續聽。
君夙雪緊緊的握着拳,她想哭,想怒喊,一時間她怨恨難止,怨恨所有的人,“爲什麼?她爲百姓,爲大楚,爲你們所有人付出了一切,到頭來卻連命都保不住!?爲什麼那些賤人還想要害她!?爲什麼你們什麼都不做,就看着她處處被害,被算計!?”
說的是……孃親?九兒愣住,兩眼一下子紅了。
墨珩凌厲的聲音傳出來,“芩兒若是察覺,我唯你是問!”
君夙雪只有壓抑的低泣。
九兒察覺到屋裡有動靜了,急忙藏匿起來。
墨珩出了書房,直接去了後院。
君夙雪好一會才紅着眼出來,手裡還攥着那張紙條。
裴芩也趕早了回來,“要蒸槐花的人呢?”
“娘你看,我摘了好多!”九兒擦擦額頭上的細汗,拎着一大籃子的槐花過來。
胖球喜兒也邁着小短腿跑過來,“還有我!我也摘了!”
裴芩笑着接了籃子,“走!娘帶你們去做槐花吃!”
不大會,墨珩也不知道從哪摘了一把鮮嫩的香椿芽回來。
這個時節,香椿芽都老了,吃着有點澀味了。
裴芩揪掉一個葉子放嘴裡,“還鮮嫩着!等會煎個蛋餅,明早涼拌蒸槐花!”
君夙雪沒有出來,說是不舒服。
裴芩做好的槐花飯,讓小丫鬟給她送了一份去房間。
這邊吃完飯,那邊君夙雪也吃乾淨了。
九兒拉着孃親去上課,喜兒也似懂非懂的在一旁聽。
裴芩講了會,就忍不住犯困了。
“今天早點睡吧!娘!我晌午去摘槐花,都沒有午睡!”九兒收起筆記本。
裴芩擺擺手,“洗漱了回屋睡吧!”
九兒把喜兒哄睡,她自己悄悄起身,藉着小巧靈活,讓青桃給她掩護,跑過來君夙雪的房間。
君夙雪還沒睡,牀上放着針線簍子,擺的是裴芩的夏裳,剛做了一半,拿着針愣愣的發呆。
“你在想我娘?”九兒直接出現她屋裡。
君夙雪一驚,擡眼看是她,又鬆懈下來,“天還涼,你怎麼穿成這樣跑出來了?”
九兒穿的是裴芩給她做的睡衣,對襟小褂和九分褲,繡了幾個小黃鴨。
“信是誰塞給你的?”九兒沒管,直接問她。
君夙雪臉色一變,“你……你聽到了?”
“我早就知道。你說信是誰給你寫的?是不是那個衛姝?”九兒這一刻顯露出來的無比成熟。
君夙雪張了張嘴,她還那麼小,是誰告訴她的!?墨珩嗎?看她和墨珩神似的小臉,連眼神都一樣冷厲,點了頭,“應該是她。我要是願意見面,明天再去買菜,就會告訴我見面的事了。”
“明天去!”九兒沉聲道。
君夙雪看了她一會,“你……九兒,你還小……”
“明天去!拿到見面地址後,回來找我商量!”九兒說完,閃身從窗戶出去。
君夙雪忙到窗前來,就見她一躍而起,飛身越過對面的對頂離開。久久,關上窗戶。她知道九兒和喜兒都有練武功,沒想到九兒的武功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她才七歲。
在牀上躺了會,君夙雪果斷閉上眼。
次一天早早起來,又到早市上去買新鮮野菜也野味。
這次還是上次那個婆子,又塞了她一個紙條。君夙雪沒有打開看,若無其事的買了菜,讓隨行的婆子拎着回了家。
送信的回去跟衛姝說了她的表現,“是個有心計有謀算的,稍稍出手,那方慧家的麪攤都快乾不下去了呢!”
衛姝點頭,若君夙雪沒有能耐本事,也不會拿下了裴芩,讓裴芩做主給墨珩收房了。她約君夙雪見面的地方,是城外河邊柳樹林。
君夙雪平常出門,裴芩沒有限制過,隨便她出去逛,她向來會安排,家裡事也不多,不是離不了人。
伺候裴芩吃了早飯,喝了藥,就說去城門口買那家的糟鵝,“上次將軍說好吃,我今兒個提前去排隊,多買幾隻,給郡主和趙夫人方夫人也都送去一隻。”
“嗯!好!多買一隻也帶回家給你爹孃哥嫂他們吧!要是想出去逛逛,就叫了你嫂子陪你出去,現在正是春日最舒服的時候,馬上天一熱,就不好出去了。”裴芩跟她道,讓她自己去支銀子。
君夙雪看她因爲被藥養的紅潤起來的臉色,心就像被鋸齒割着一樣,扯着嘴角應聲。
送了她出門,她也帶着婆子侍衛出門。
衛姝得到消息,也悄悄出門,又讓人盯死了君夙雪,以防她耍詐。她一個寒門女子,就算有裴芩屬意,以後也不可能會做得上侯夫人!九衡勢必再娶!她君夙雪最多是個小妾,還是要看正妻的臉色!
看着君夙雪的馬車出了城,衛姝這才謹慎的也出城去。君夙雪坐的是個不起眼的馬車,她也是爲了防止被發現蹤跡,挑了個家裡管事婆子坐的馬車。
出了城,君夙雪就下了馬車,隨着人跡走。
衛姝也在後面跟着,看她拐了幾次就去了河邊柳樹林那邊,微微吸了口氣,跟上去。
結果進了河邊柳樹林卻沒找到人,衛姝頓時皺起眉,“君小姐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後面一個人影踩着地上的樹葉走過來。
衛姝扭頭,頓時一愣,“你……”
來人沒等她說出話來,上來就一把抱住她,咬住她的嘴,把她撲到地上,伸手就撕扯她的衣裳。
衛姝懵了懵,激憤的反抗。
樹林外面衝過來一羣打劫的混混劫匪,“青天白日,這姦夫淫婦就迫不及待的在河邊做起了這檔子事兒,還真夠急色的!”
“老大!咱們今兒個要發一筆了!”幾個手下笑道。
這羣混混劫匪很快驚動了地上的兩人。
襲擊衛姝的人披風一裹,“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把腿就跑了。
“老大!那個男人跑了,要不要追?”跟班的問。
劫匪老大看那人跑的快,擺擺手,“跑的像兔子一樣,還追得上!?”然後眼神落在地上的衛姝身上,頓時閃過驚豔之色,“這娘們兒長得好!”
幾個跟班也都露出了猥瑣之色,“沒有幹上一票大的,不過碰上這個小娘們兒,給咱們享用一下,今兒個也值得了!”
“去!你們享用個屁!別忘了我是老大!”劫匪老大一巴掌打了過去。
幾個跟班立馬就改了說辭,“是是是!老大!那你先享用!等你享用完了,也給哥幾個兒都嚐嚐鮮兒啊!”
衛姝不能動彈了,她臉色煞白的看着幾個逼近的混混劫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們要是敢動我,墨將軍一定會殺了你們的!”
“墨將軍?”幾個混混劫匪停了下來。
衛姝以爲他們怕了。
幾個人哈哈笑了起來,“你認識墨將軍,墨將軍怕不認識你!咱們劫道也是有道上規矩的!什麼人不能碰,我們可比你個小娘們兒清楚的多!你這個私奔的小娘們兒,你那姦夫已經嚇得拋棄你跑了。看你剛纔急色的樣子,就讓大爺我們幾個好好滿足一下你!”
幾個跟班也一塊笑的猥瑣淫蕩。
衛姝驚慌的叫喊救命,“你們不能碰我!墨珩他一定會殺了你們的!救命!救命!”她被點了穴道,不能動了。
“哎呦!嘴上喊着救命,卻解開衣裳躺在那不動,還不就是等着我們來玩的!?”劫匪老大笑着上來伸手抓了她一把。
衛姝驚叫,慌恐的驚叫,“救命!救命!我是衛家的大小姐!你們要是敢碰我,衛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衛家大小姐!?怪不得你要找姦夫在這邊見面了!你就是死了男人,寂寞難耐的那個女人吧!?今兒個碰上我們,好好滿足一下你!”
說着話,啪的一巴掌落了下來。
“啊啊……”衛姝徹底恐懼了,心裡絕望不已。
而她帶的丫鬟被留在了小樹林外,早被幾個劫匪混混打昏了。
趕車的護衛隱約聽到叫喊聲,提刀過來,見被打昏的丫鬟,這才知道出事了,急忙就跑來,看一個粗壯漢子已經撲在了衛姝身上,怒喊着衝過來,“住手!”
那劫匪老大還正想着,這麼嬌軟的小姐,被他們哥幾個兒輪一遍,會不會把人給玩壞了,結果卻有人來,剛反應過來起來,就被迎頭砍了一刀。
幾個劫匪也都拿出刀,圍着那護衛就打起來。
衛姝也警惕,帶了個會武功的。
但也因爲會武功,出手直接打殺了兩個人。
衛姝穴道被解開,裹緊了衣裳,看着地上被殺死的兩個劫匪,又驚恐又絕望又恨怒萬分。她遭人暗算了!是君夙雪……不!君夙雪不敢!肯定是裴芩!是她那個賤人聯合君夙雪暗算她,謀害她!
“大小姐!大小姐!”醒過來的丫鬟哭着跪在她腳邊,扶着她起來,“趕緊走!”死人了,再不走,就要壞事了!
衛姝跌跌撞撞的起來,扶着丫鬟從樹林這邊出來。
卻被路過上香的人看到了。
城外河邊樹林死了人,立馬就被報到了官府,京兆府審理此案。
那些劫匪混混都是有前科的,常常在這邊一帶活動,有案底,很快就抓到了人,然後就供出了衛姝,說是他們打聽到有人私會,想恐嚇一頓,要點錢花,結果就見衛姝和一個男人在河邊樹林幹那事兒,然後他們上去打劫,見色起心了,還沒咋樣,衛姝就讓護衛殺了他們倆弟兄,砍了他們老大。
京兆府尹不敢隨便斷案,讓人拿了衛姝主僕過堂問話。
衛姝就在衛家,想躲根本躲不掉。衛家再是世家大族,也攔不住官府審案。
“是天策府的君夙雪!是她騙把我騙到城外去,找了人算計謀害我!”衛姝幾欲瘋狂了。
京兆府尹問幾個劫匪可遇到君夙雪或者其他人。
幾個人都說沒有,“只有一個男人!倆人見了面就抱在一塊親着就撲到地上做起了那檔子事兒!我們都是親眼看見的!等我們衝過去嚇唬他們想要錢的時候,那個男人嚇跑了!是看她衣衫不整,我們這才見色起心的。”
“你們胡說!胡說!”丫鬟怒恨的咬着牙喊道。
“誰胡說了!倆人一見面就抱一起了!那嘴都親破皮了,當大人眼瞎看不見嗎!?”劫匪其中一個指控。
莫大的屈辱!衛姝全身發抖,差點昏倒。
京兆府尹又派人去傳君夙雪問話。
裴芩正好提前回來,“什麼事會傳夙雪問話?”
君夙雪一臉茫然的搖頭,“不知道啊!”
裴芩叫了張庚山過來,“你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大會張庚山就回來,說了衛姝攀扯君夙雪的事。
“我買了糟鵝讓丫鬟給趙夫人方夫人送去,我親自又給安夫人送了一隻,那會正在安府,根本沒有出城啊!”君夙雪道。
“哪個安夫人?”張庚山問她。
“就是衛大小姐的婆婆!城門口那家糟鵝地道正宗口味好,還是她之前過來求畫的時候跟將軍說起,我買過兩次。之前也給安夫人送過。”君夙雪笑起來。
張庚山眼神閃爍了下,“夫人!奴才跟那些衙差走一趟,去解釋清楚。”
裴芩點頭,看了看君夙雪。覺出了不尋常。難道還有別人看衛姝那麼不順眼,要整她?說衛姝和別的男人私通私奔,怎麼都不太可信,她可是一直惦記着她男人呢!
君夙雪一臉坦然,帶着點點不明所以的嫌惡。
裴芩想到裴茜,沒有說話。
張庚山到了京兆衙門一說,又找了安府的下人過來傳安夫人的話,君夙雪的確親自過去給她送了糟鵝吃。
衛姝的前婆婆給君夙雪作證,她就徹底攀扯不上君夙雪了,更別說通過君夙雪揪出背後暗害她的裴芩。
君夙雪甚至連過堂都沒有來,只一句‘夙雪小姐未嫁之女,被無辜牽連,有證實’,連面都沒有露。
張庚山看了眼衛姝,又跟京兆府尹道,“大人!我家夫人說了,這其中怕是有詐,有人挑撥利用,讓衛大小姐誤會,然後衛大小姐出了事,就會攀扯西寧侯府。有人莫名搞事情!還望京兆府尹大人能夠儘快查明真相!”
京兆府尹爲難了,衛家不好得罪,又出了人命,這件事不好解決。
但衛姝是受害者,幾個劫匪話不可信。
最後判定的結果是,劫匪投信,騙衛姝出城,以圖錢財美色,幾人全部判了刑,流放遼北三年。
但衛姝的護衛殺害人命,雖然是爲了護主,但罪不可恕,三條人命,也判了流放涼州十年。
事情完滿結案。
衛姝卻恨毒的不行,坐在牀上跟來探望的墨氏哭,“函姐姐!我恨!我好恨!她佔着九衡,佔着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卻還如此陰險恨毒的謀害我!”
現在京城都傳了起來,衛姝不喜病癆子安周原,早有了情夫,一直都有私情。只是這次見面的地方選的不好,被劫匪碰上,劫匪沒撈到便宜,反而成了替死鬼!
墨氏也恨的心裡滴血,羅幀現在就吊着一口氣,她也馬上就成了寡婦,也不再是永昌侯夫人,她的孩子也很快就成了沒爹的孩子。那幾房翻了身,勢必不遺餘力的打壓他們這一房!
兩人坐了會,墨氏就離開,沒有回永昌侯府,“去天策府!”
京城只有一個天策府,趕車的確定自己沒聽錯,趕着馬車到了天策府門外。
巍峨宏偉的牌坊屹立在街口,九天聖母,傳奇神將,一代巾幗!碑文上刻着裴芩的豐功偉績,利在當代,功在千秋!
大門外兩個石獅子瞪着眼,威嚴赫赫的守衛着天策府大門。
墨氏看着,心裡剜着一樣,沉了沉臉,上門求見裴芩,求借神醫救治羅幀。
守門衛一個回去稟告。
墨氏昂首挺胸,不怕裴芩不出來見她。
裴芩今天沒有出門,製造局的事交給了蕭雍,她在家給蕭重華和九兒小蘿蔔上課。聽墨氏又上門來求借神醫,“黃秋!去問華大夫方便不,若是方便,就往永昌侯府走一趟!”
黃秋應聲,領着小丫鬟過去找華越。
府裡本來就有齊大夫在,華越住下純碎是給裴芩療毒的,自然有大把的空閒。
看華越跟着守衛出來,藥童拎着藥箱,一副出診的架勢,墨氏沒有見到裴芩,怒恨的咬着牙不甘心。
永昌侯府的人來報信,“夫人!夫人!侯爺他……他……。他嚥氣了!”
墨氏呆愣的僵在原地。
華越一聽人死了,那也不用他過去了。他醫術馬馬虎虎,只能救活人,救不了死人!
“裴,芩!”墨氏厲聲叫喊一聲。
連出來上茅房的裴芩都聽見了叫她的聲音。
“裴芩!你時日不多了!你快死了!你謀害人命,陰險算計!老天爺給你報應也到了!你吃再多藥都保不住命了!”墨氏瘋狂的叫喊。
“哪裡來的瘋婆子,膽敢在天策府門外大喊大鬧!?拖到牌坊下面,打她三十鞭!”九兒怒喝着吩咐。
青桃應了聲,立馬抓起鞭子,帶了幾個婆子就衝了出去。
裴芩提褲子的手僵了僵。
九兒見她去個茅房這麼久,就忍不住出來找她,“娘!?”
裴芩身子又是一僵,收拾好出來,“咋了?”
看她臉上還笑着,九兒也微鬆了口氣,“娘!那墨氏死了男人,就來咱們家大門口大鬧,一點沒有書香世家女兒的風範,簡直就是瘋婆子!我讓人把她打出去!”
裴芩伸手摸摸她的頭,“九兒啊……”停了會,笑道,“你這脾氣,這麼小就喊打喊殺的,即便有罪,也是該官府出來管事兒的!你這暴脾氣,可不能這麼使的!”
“娘……”九兒敏感的察覺到,她猜到了什麼,頓時心裡慌亂了起來。
“我去看看。”裴芩看着外面,拍拍她的頭,擡腳出去。
蕭重華也心驚了半天,又看九兒的臉色,心沉了沉。裴將軍……難道真的時日無多了!?
君夙雪一口氣跑出來,就見裴芩站在大門口,墨氏臺階下,滿眼帶着瘋狂肆意的恨毒瞪着裴芩,她兩眼黑了黑,急忙跑過來,“將軍!?”
裴芩看她的樣子,九兒很善於隱藏,她也一樣。只是當她知道了真相,她們卻越驚慌掩飾,暴露的就越多。她的身子她自己很清楚,墨珩越是那麼清楚詳細的告訴她,就越是有問題,她早已經察覺,只是沒有說。
君夙雪心中猛顫,一句話也說不出。
裴芩目光移開,落在墨氏身上,“這樣的詛咒對我沒有用!還是回家守喪去吧!我若死,定是死在你後面的!”墨家的人……
圍過來看熱鬧的人本來還有同情她的,丈夫被鐵水砸到雙腿,快死了,過來求神醫救命。結果,她根本不是來求神醫的,卻是來詛咒裴將軍的,這個惡毒的女人!
墨氏終於把這個消息告訴裴芩知道,心裡終於有了點報復的快感,“裴芩你少得意!你個陰險狠毒的賤人!你道貌岸然謀取民心,真以爲自己就是九天娘娘了!?你還眼巴巴的吃藥想着再生個兒子出來?簡直笑死人了!你害了那麼多人,老天爺的報應就在你頭頂呢!不用我們爲民除害,你這個妖孽也活不長了!你撐死有一年的壽命,就算吃藥折騰,你也活不了了!你就要死了!”
君夙雪厲聲叫罵一聲,“你個毒婦!”衝上來猛地推到她。
裴芩上來拉住她,不讓她衝動之下,當衆出了事。
墨氏一屁股摔在地上,看着裴芩就數罵她的罪行,“你冤枉逼死繼母!你上位後,老裴家盡數全部羈進大牢!你算計坑害衛姝,謀害我夫君羅幀!你這個妖孽!迷惑了墨九衡,迷惑了皇上,在京城爲非作歹!你的死期到了!你的死期要到了!”
周圍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拿了雞蛋和菜葉就砸,“你纔是惡毒的賤人!你自己男人死了,就來怨懟裴將軍!詛咒裴將軍!那個錢氏是她自己*孃家,還生了個孽種,被人知道了沒臉活下去自己自殺的!老裴家的人誣陷裴將軍被朝廷抓的!他們都是活該!衛大小姐自己和人私會私通被劫匪劫道了怪裴將軍啥事兒!?你自己男人死了,怪裴將軍啥事兒!敢咒裴將軍,你個賤人才惡毒該死!”
裴芩出聲攔着都攔不住。各種菜葉雞蛋石子爛布都砸了過來。
墨氏躲閃不及,全都砸在身上。
丫鬟婆子過來護着她,也被砸了滿身,叫喊着讓裴芩喊衆人住手。
裴芩喊話沒人聽,只有讓她們帶墨氏趕緊先走。
墨氏恨怒萬丈的隨着丫鬟婆子離開,那些激忿填膺的百姓也跟着繼續砸,直到她上了馬車,跑起來,手裡的東西砸到馬車上砸完,這才停了手。
拉雞蛋的小哥和拉爛菜葉垃圾的老漢都一臉懵逼,車上的東西都空了!
墨氏幾乎是逃到家的,頂着一身黏糊髒污,忍着噁心剛回到家。
墨珩帶兵,從天而降,奉旨查封永昌侯府。
瓦刺大王子古力其一直逃匿在外,羅幀的兄弟舉報他和異人有來往,還查出了書信。
墨氏瞬間崩潰,“賤人!”與外族勾結這樣的謀逆大罪,他們竟然就這麼栽贓陷害給他們家了!?
墨珩直接下令查抄,在羅幀的書房暗室裡發現了古力其的狼牙,和幾封書信,雖然都是平常問候內容,但身爲一個大楚永昌侯爺,竟然在這個時期和瓦刺大王子有往來,還有古力其的狼牙爲證,先前又暴出他進入製造坊目的不純,罪名一下子就坐上了。
永昌侯府的一衆下人,跑的跑,逃的逃,各房人哭天搶地。
女眷暫被圈禁在府內,男丁一律押入刑部大牢。
大理寺被墨逇經營了十數年,直接撇開大理寺,交由刑部審問,墨家避嫌。而墨氏和一雙兒女作爲羅幀的直系親屬,也被押入刑部大牢聽審。
沈弼幾人立馬組成了審訊組,調查審訊此案。
裴芩聽到消息,默了默,在二門外等着。
墨珩很快就回來了,踩着濛濛細雨,大步進門,見她在二門外等着,快步過來,眉頭緊皺着,“怎麼在外面淋雨?”一把抓住她的手,冰涼冰涼,披風隨即包了上去,“回屋去!”
君夙雪遠遠看着墨珩把她帶回屋,微微鬆了口氣,趕緊去廚房端薑湯。
裴芩看着墨珩,看了好一會,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如果我走了,你就再找一個。”她不想死,可如果她穿越一場就只有這麼短的時間,無法陪他以後的幾十年,她希望他再找一個。她走了,他卻還有幾個十年要過。
“渾說什麼!你現在剛剛有孕,情緒容易波動,不要人云亦云的胡說!”墨珩揉着她的頭。
裴芩一驚,鬆開她,“我…。我真的懷上了身孕!?”
“小日子晚了快十天!你自己沒有感覺嗎!?”墨珩捏她的鼻子。
裴芩仔細看他的神情,看他的眼神,那種從眼底流露的喜悅還有淡淡的擔憂,她不確定,“真的?”
“你現在體內的寒毒還在,這個時候懷上身孕,有點危險,很損傷身子。”墨珩摩挲着她的臉道。
裴芩不怕危險,不怕損傷身子,她還能生!她又懷上孩子了!一下子驚喜躍上來,沖刷掉了所有負面心緒。
齊大夫過來診脈,很確定已經一個多月,有些胎氣不穩,讓裴芩不要再操勞,好好在家養胎,否則這胎不容易保住。
裴芩摸着小腹,主動保證,“我聽話!這個孩子不生下來,我再也不出去興風作浪了!”她又懷上了個一個小蘿蔔。
消息出來,全府上下一片歡呼。
裴芫抱着裴茜哭了一場,又高興的搬了一堆的補品過來。
希芸已經和裴文東趕過來了,連裴府上下的下人都得了賞銀,同慶。
謝怡驚的一下子站起來,“裴芩不可能懷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