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陽？嗯，這名字真好聽。”伍月笑咪咪的看着他，問：“奶奶給你盛飯吃，好不好？”
向陽擡頭看了一眼竈臺那邊，然後點了點頭。
“真乖！”
伍月將飯菜分了兩份，叫人進來，一份送去給厲森，一份端回房裡，她和向陽一起吃。
“好吃嗎？”
“好吃！”
“乖！來，再吃一些。”伍月一邊餵飯，一邊和孩子愉快的交流着，慢慢的向陽也沒有剛開始那樣的拘束了。
厲森從海灘回來，一回房就聞到了飯香味，他看了桌上那幾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一眼，“來人啊。”
“老大，怎麼了？”
厲森指着桌上的食物，問：“這是什麼東西？”
“飯菜啊，夫人讓人剛從廚房端來的。老大，這是夫人親自下廚給你做的，你得好好嚐嚐。”
厲森一聽，臉色更是難看了。
那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從來對他不聞不問，現在突然回來，又給他做飯菜，這是想要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難道是在外把老頭子給她的錢都花光了？
還有在外惹了一身債，回來找他幫忙的？
厲森轉身就往外走，氣勢洶洶的往伍月住的地方走去。房間裡傳來伍月溫柔的聲音，那是他從未聽過的。
厲森站在門口，聽着裡面的對話。
伍月正在哄向陽吃飯，聽起來兩個人相處得不錯。厲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個女人是正邪了吧？
還有在外面被人換了腦子？
砰的一聲，厲森踢門進去，向陽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伍月身後，可憐兮兮的看向厲森，“奶奶，壞人。”
壞人？
厲森瞪了他一眼，吼道：“我是你老子。”
向陽被他一吼，嚇得哇哇大叫。
“奶奶，他是壞人，你能不能讓他離開啊？他會打人，嗚嗚嗚……”
這小子一口一個奶奶，他叫得倒是親切啊。厲森想到自己小時候，偷偷跑去找伍月，衝着她叫媽媽，可她卻指着房門怒吼：“我不是你媽！你給我滾！滾出去！”
往事涌入腦海，厲森雙眼充血，佈滿血絲，每個眼神都彷彿要把人給撕碎一樣。
“厲森，你不要這樣子，你嚇壞孩子了。”伍月說了厲森一聲，就忙着安撫向陽，“陽陽乖，不怕！他是你爸爸，他不是壞人。”
“不！他是壞人！他就是壞人！”向陽哭得更大聲，“我不要壞人做爸爸，我不要！奶奶，我不要！”
不要壞人做爸爸？
厲森上前，伸手一把將向陽拽過去，直接拎了起來，“小鬼，你再壞，那也是你爸。老子告訴你，人這輩子都挑不了自己的爸媽。如果可以選擇，老子早選了。”
“嗚嗚嗚……奶奶，救我！”
向陽哪裡聽得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直哭！
伍月聽着孩子哭，心疼，便上前去搶孩子，“厲森，你先放下孩子，你把他嚇壞了。”
“嚇壞了，那也是我兒子，與你無關。”厲森伸手用力推她一下，伍月向後倒去，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厲森怔愣了下，看了她好一會兒，他才大步離開。
向陽哇哇大哭。
許多人都看着厲森把向陽從伍月房裡拎出來，卻無人敢上前去勸上一句。
楚靖霖從蘇果屋裡出來，若有所思。
砰的一聲，厲森關上房門。
伍月從後面追上來，手臂不知被什麼割破了，血往下流，從她的指尖滴在地上。
“厲森，你開門！你把陽陽給你，你會把他嚇壞的。”
“你滾！”厲森在房間裡怒吼一聲。
伍月繼續拍門，“你不把陽陽給我，我就一直在這裡。他是你兒子，你不能這樣對他。”
砰的一聲，厲森打開房門，怒瞪着她，“我是你兒子，可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小時候叫你一聲，你也讓我滾！現在我管教我兒子，與你何關？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麼事，所以回來避風頭？”
“我沒有！我就是想通了，人老了總會變得戀家了。我就是……”伍月的話還未說完，厲森又用力將她推倒在地上，“滾……你以前怎麼讓我滾的，現在你就怎麼滾！”
砰……
厲森關上房門。
楚靖霖上前扶起伍月，“夫人，你的手受傷了，我給你包紮一下。”
“謝謝！”伍月的眼眶紅紅的，轉身直接走向對面房間。
“欸。”楚靖霖想喊住她，可她已經走進去了，沒辦法他只好在房門口對蘇果說一聲，“果兒，我回房去取醫院箱過來。”
“好的，師兄。”
蘇果看着伍月進來，看着她坐下。
這個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伍月朝宋攸寧招招手，蘸水在桌上寫了幾個字，“我是你爸爸那邊的人。”她沒多說旁的，寫完就擦了。
楚靖霖這人，她還不知到底是敵或友？所以，不敢跟他坦白。這邊，她也沒敢坦白，感覺沒臉認下大孫子和大兒媳婦。
宋攸寧愣住了，返回蘇果身邊坐着。
“你是厲森的母親？”
“嗯。”伍月點頭，“讓你們看笑話了。我從生下他後，就沒理過他，很是討厭他，所以他現在也恨我。”
“怎麼會呢？”宋攸寧感覺很不可思議。
伍月看着他，“什麼怎麼會？”
宋攸寧抓緊了蘇果的手，“不是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嗎？爲什麼你和唐瑜熹都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呢？我媽咪就很愛我。”
“說了你也不懂。”
“就是因爲我不懂，所以，你纔要告訴我啊。不然，我怎麼可能會懂？”宋攸寧實在是想不通。
她說她是爹哋那邊的人，可她明明是厲森的母親啊。
爹哋和厲森是敵人，她怎麼可能幫敵人，不幫自己的兒子呢？這個理說不通。
“因爲他不是我和我心愛的人一起生的，我生他是迫不得已，所以，我討厭他。就像你說的，天下父母心，我討厭他，避着他，其實也是因爲不敢面對他。因爲看到他，我就會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我就會……”
伍月簡單的解釋，她不知道，她的這些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厲森耳中。
“那你現在爲什麼又對他好呢？傷成這樣還追上來？”宋攸寧的問題，讓厲森不禁屏住呼吸等待，生怕聽漏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