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時,張沁兒她們揹着一揹簍山葡萄,一揹簍茶樹籽,一揹簍白櫟籽和苦櫧籽回去,除了山葡萄大家都認識外,其他的都不曾見過,連氏還以爲她們撿些沒用的東西回來呢,當即就拉下臉,沉聲斥責:“我給糧食你們吃,就讓你們找些這啥玩意回來的嗎?”
張貞娘性子懦弱,當即嚇的低垂着頭,張蓮兒和張樂兒也是不知道那些樹籽有什麼用,不肯說話,只有永安信服沁兒,說:“奶奶,姐姐說這些都是好東西呢!都是大戶人家才吃的呢!”
連氏冷哼一聲,一雙眼睛嚴厲的瞪着張沁兒,“大戶人家吃的?大戶人家會吃這個東西?騙鬼呢!”
張沁兒忙說:“奶奶,我沒有騙你呢!肯定不是這樣直接吃的,還得加工才行,你看板慄和橘子什麼的,大家不都是沒有吃過嗎?現在不是吃的好好的?我真的在鎮上看過到,這些絕對都可以吃的!”
“是啊!奶奶,等姐姐做出來,你再看看能吃麼?”永安也在一旁幫腔。
張沁兒索性將東西的作用一一說出:“奶奶你看,這是茶樹籽,可以用來榨油的,這是苦櫧籽和白櫟籽,都是可以用來做豆腐和粉絲的,都有用呢!”
連氏是不信的,臉色陰鬱着看着張沁兒,她越發覺得這個孫女有些邪乎,家裡沒出事之前,這個沁兒可是一個膽小受氣包,哪裡敢這般和她說話?難道是膽子肥了?覺得她這個奶奶可以不用害怕尊重了?
不管是哪樣,連氏的心裡都是不爽的,這話她和張老頭背地裡也說過,只是張老頭雖然也覺得沁兒變化大,但是卻認爲那是因爲家裡發生這樣的大事,才變的,何況變的還挺好的,幾次給出的建議都不錯。
所以張老頭每次都說:“別瞎折騰,現在一家人齊心協力才能夠過上好日子。”
看着連氏那陰鬱的臉色,張沁兒不欲在跟前受氣,小聲說:“奶奶,這些白櫟籽什麼的要暴曬才行,我現在去曬去。”
說着,拉着永安走了出去。
尋了一處空地,將茶樹籽和白櫟籽什麼的都分開倒出來,那一揹簍的茶樹籽榨油時就並不多了,所以張沁兒心下想着,今天下午再去多撿些茶樹籽來,等積累的多了,再去縣城榨油來吃,她現在是一刻都忍受不了沒有油鹽的日子了。
中午稍微休息了一會,張沁兒她們又揹着空揹簍出門上山了,張沁兒將心裡的打算說給小姑姑她們聽,也就是下午專門撿茶樹籽。
張貞娘畢竟膽小,上午被張沁兒糊弄着,中午就被連氏訓斥,這回當即搖頭,說:“娘都生氣了,我們還是找些別的能吃的吧!”
張沁兒不氣餒,試圖說服她:“小姑姑,那是奶奶之前沒有見過,等我們榨出油來,奶奶肯定會高興的,何況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油吃了。”
“啊,這個……”張貞娘支吾起來。
張蓮兒想了想,說:“沁兒你帶着樂兒她們撿茶樹籽吧,我和小姑姑去找別的吃的,否則就算這些能榨油,今天沒有找到吃的,奶奶也會生氣的。”
這個折衷的法子最終被張沁兒接受了,她心裡一陣鬱悶,這個連氏真是讓人束手束腳,很是不開心。
至於永安,這回她讓永安去上次捉鳥的地方繼續下套子,要是能夠帶回去一些鳥肉,總會讓連氏開心些。
永安笑着說:“我一定能抓很多鳥的,要是昨天那野鴨子還在,我非要捉只鴨子來!”
張沁兒摸着他的頭,笑嘻嘻的說:“嗯,永安很能幹,姐姐相信你。”
又吩咐了幾句小心安全的話,就各自走開了。
山裡茶樹其實還挺多的,先前張沁兒將目光放在結果子的果樹上,也就忽視了,茶樹大多是連片連片長的,找到一處地方後,看着那足足有十幾顆高大的茶樹,張沁兒估計今天一下午就可以消耗在這裡了。
她心裡期盼着下雨,但是撿茶樹籽時,又在想,要是一場秋雨過後,這些落在地上的茶樹籽、白櫟籽還有板栗什麼的,就得壞了!
這麼想着,於是加快手腳起來,又叫樂兒也快些,爭取多撿一些回去。
張樂兒卻不樂意,苦着一張臉,說:“撿的多我們兩個也弄不回去,這麼遠呢!”
張沁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沒有油吃,我們還可以忍忍,嬸嬸懷着肚子,沒有油對身體對孩子都不好。”
這扯到張樂兒的娘身上,總算讓她閉嘴了,昨天她在家照顧她娘,看着她娘蒼白着一張臉,就知道肯定難受的很。
“嗯,我們多撿一些,過幾天就去縣城榨油……不過我們沒有錢,榨油作坊怎麼肯給我們榨?”
“應當沒事,可以以油補工錢,大不了我們少得些油。”張沁兒說,她覺得這個法子應當是可以的,現在大家多吃豆油,榨油時,作坊是需要收取一定的加工費,還要截下四斤油的。
四斤油得費不少原料了,所以一次多榨一些,才合算。
兩個人一直忙活到黃昏,撿了三個揹簍的,永安的揹簍也被她帶了過來,張樂兒看着這滿滿的三揹簍茶樹籽,愣住了:“我們怎麼帶回去?”
“不急,有辦法的。”張沁兒說,她早就想到了這點,這裡處於坡地,只要製作一個簡易的滑板來,就會輕鬆很多。
說幹就幹,她帶着張樂兒去找一些枝葉茂盛的藤蔓,將它們編織成網兜,將那揹簍套在裡面,然後人拉着繩子往山下走就行了。
張樂兒試了試,覺得果然輕鬆了很多,忍不住笑着說:“沁兒,你真有法子。”
張沁兒笑笑,臉上映着紅彤彤的霞光,顯得異常的嬌俏。
幾個人是說好到永安捉鳥的地方聚合,然後再一起回家的,張沁兒她們到的時候,還不見張貞娘和張蓮兒,不由得問:“怎麼小姑姑和蓮兒堂姐還沒有回來?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不知道,估計在路上了,我們再等等吧。”張樂兒搖了搖頭,看着草地上開着一些白色、紫色的野花,忍不住跑過去採了一些,戴在頭髮上。
張沁兒的視線被張樂兒頭上的花吸引,不由得也看向四周,秋天的時候,也有很多野生花卉開花,尤其是有名的野菊花。
野菊花有清熱解毒的作用,也算得上一味中草藥了,只是這野菊花太容易得到,滿大山到處都是,再者曬乾之後,又不重,去藥鋪也賣不到幾個錢,若是得閒,摘一些備着自用還差不多。
永安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那天製作的簡單竹筐藏在蘆葦叢裡,竹筐裡面有十來只弄死的鳥。
“永安?你在哪裡?”張沁兒高聲呼叫着。
不多時就聽到永安喘着粗氣的聲音傳過來:“姐!我捉到一隻野鴨子了!”
聲音洋溢着興奮,在山林間盪漾着。
咦?真被他捉到了?
張沁兒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往永安的聲音那邊走去,走到半路上,果然看到永安一身泥巴的過來了,手裡還緊緊的抓着一隻色彩鮮豔的野鴨。
“行啊!你小子!”張沁兒笑的眉眼彎彎的。
得到姐姐的誇獎,永安心裡也暢快,得意的說:“等我們拿了這野鴨子回去,看奶奶還怎麼罵我們!”
“奶奶是不會罵了,孃親肯定會罵你。”張沁兒說。
永安一愣,呆呆的說:“孃親爲什麼罵我?”
“你看你!弄的一身泥巴的,待會回去豈不是會被罵?”
永安苦着臉,說:“這野鴨子也太靈活了,我埋伏了好久,才找到它,追的時候它又往水裡邊跑去,幸好水不深,這才讓我抓到了,只是我不小心滑了一跤,又讓它給跑了,這回纔好不容易抓到它。”
張沁兒扯些蘆葦,將那野鴨的腳綁住:“綁住它,省的再跑。”
又等了一會,還不見張貞娘和張蓮兒過來,大家不由得急了,眼看着天色就要晚了。
“她們是往豬頭嶺那邊走去的,我們去找找吧。”
“嗯,走吧!”
幾個人循着張貞娘她們去的方向走去,一面高聲叫着,這山林子裡大着呢,到了晚上可就麻煩了。
“小姑姑!蓮兒姐!你們在哪裡?聽到了應一聲!”
“小姑姑!蓮兒姐……”
尋了好久,眼看着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張沁兒心裡越發着急起來,這個時候爺爺他們都下工了,也該吃飯了,她們人還沒有回去,又得累的爺爺他們過來山裡尋人。
就在這時,總算聽到張蓮兒的聲音:“哎!我們在這裡!”
“在那邊,快過去!”幾個人頓時朝聲音那般走去,在半路上遇到張貞娘她們,她們的揹簍裡東西並不多,幾個山果子而已,但是兩個人的臉色十分驚慌,一路跌跌撞撞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張沁兒忙問着。
“我們……我們遇到蛇了。”張蓮兒氣喘吁吁的說,臉色還依舊驚慌着。
“呀!那沒有被咬着吧?”張樂兒驚呼着,拿眼打量着她們。
張貞娘和張蓮兒搖了搖頭,張蓮兒說:“沒事,我怕的很,那蛇又一直跟着我們,我就拿石頭砸了過去。”
“哦,沒受傷就好,我們快回去吧,都天黑了。”張沁兒鬆了口氣,但是卻見張蓮兒接着說:“那蛇被我們打死了,現在在揹簍裡,足足有兩斤多呢。”
張沁兒默然:“……”
張貞娘和張蓮兒揹簍裡的東西太少,就分擔了一些茶樹籽,這樣每個人都輕鬆一些,回去也不會被連氏發難。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就迎面看到張老頭帶着兒子們過來找人,周光勇也在其中。
看到永安手裡抱着的野鴨,周光勇笑着說:“不錯啊!收穫還蠻多的,看來我也得找個時間去打些東西,幾日沒的肉吃了。”
又偏頭對張老頭說:“張大叔,你福氣好啊,這些孫子孫女們個個有用。”
張老頭笑着,臉色也自是得意。
張沁兒看了看張老頭,拿出四隻鳥來,遞給周光勇:“周大叔,這些鳥肉你拿回去給嬸子補補。”
周光勇倒也不客氣,接下了,說:“得!等我找了時間去多打些,到時候再給你們一些。”
幾個人說了幾句話,就各自散了。
路過黃大安家時,張沁兒想了想,問張老頭:“爺爺,也給大安叔家送幾隻鳥吧?今天收穫還不錯,有這麼多呢。”
這是因爲送了周光勇家,若是不送黃大安家,會顯得厚此薄彼,日後省得大家生出隔閡來,既然這三家在逃荒中結義過,總的維持好關係,今後沒準還需要彼此幫助的。
張老頭自是想到這些,點了點頭,說:“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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