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一旁火堆旁走來一個男子,看樣子他是這些官兵的小頭頭。
常生搖頭,“我們是猜的,不瞞官爺,我們是大夫,這路上也遇到死屍,瞧着那樣子跟瘟疫有點像,所以才這麼說的。”
看樣子這城裡是瘟疫沒錯,不然這些人不會這麼緊張。
“你們是大夫?”
“是的,我們祖上幾代都是大夫。”
那個小頭頭沉吟了一會,最後還是搖頭,“不行!就算你們是大夫也不能進去。”
“官爺,我們是大夫,明知裡面有病人,這不能見死不救啊。”唐悠悠急了,這趕了一路,總不能到了城門口還掉頭往回走吧?
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今天無論如何也要進城,一探究竟。
那小頭頭不耐煩,揮手,惡聲道:“若是再不走,我們就以妨礙公務將你們爺倆抓起來。”
“可是……”
常生拉住了唐悠悠,“我們先走吧,官爺也是一片好意,不想看着我們爺倆去送死。走,咱們走得遠遠的。”
看來這進城得另想辦法。
兩人剛走不遠,就聽到身後的城門打開,沒一會有人追了上來,“兩位大夫請留步。”
“官爺,不知有什麼吩咐?”
“你們爺倆不是要進城嗎?”那官差伸手指向城門口站的那人,“你們就隨那位進去吧,不過,進去了可不能自己亂跑。”
“哦,好好好!”常生連忙點頭。
二人跟着官差來到城門口,那人目光凌厲的打量了他們一圈,“你們是大夫?”
“對!略懂醫術。”
“那就隨我進城吧。”那人不再多問,腳步匆匆,似乎城裡有很重要的病人。
唐悠悠扭頭看向常生,兩人目光交匯一下,隨即就低着陪那人一起進城。轟的一聲,人剛進,身後的城門就關上了。
“你們跟我來。”
“是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城裡的情況,放眼過去全是廢墟,地上三三兩兩的有虛弱的百姓或坐或躺。
那人帶着他們來到一個帳篷前,“你們跟我進來。”
常生頷首,快速的與唐悠悠交換了個眼神。
帳篷裡,擺
設極其奢侈,光是那架子擺件,牀前小几子上的香爐,還有空氣中的龍涎香,足可以看出這人不凡的身份。
那人走到牀前,湊近,“爺,從城外請了兩個大夫進來,是不是讓他們?”
“嗯,讓他們過來。”上官孜彥蒼白的臉,浮上一層不正常的紅暈,人看來也很虛弱。
常生上前坐下,搭上他的手腕,只是一會兒,他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這位爺患得是瘟疫,應當隔離纔是。所幸並不算重,服些藥便能好。只是,現在發起了高燒,如果不先把燒退下來,怕是也很危險。”
果然是瘟疫。
“大夫,你快開藥方吧,我們能想辦法抓到藥。”帶他們進城的那人很着急的道。
看樣子他是這病人的隨從。
唐悠悠一直站在常生身後,只是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男子。這世界真小,這個冰塊男居然還能在這裡遇到。
她低頭看向常生,見他一臉平靜,似乎沒有認出眼前的人。
不對啊!
當時,大家彼此都是打過照面的,雖然並不是一件很開心的相遇。
但不愉快的相撞不是更讓人難忘記嗎?
還是?
唐悠悠突然明白了,常生不露聲色,並不是沒認出這人,而是不想讓對方認出自己。想到這裡,唐悠悠的頭就更低了。
上官孜彥卻像存心要與她作對一般,偏偏就朝她看了過來。
眼角餘光瞥見上官孜彥一怔的表情,唐悠悠知道,這怕是認出自己了。
真衰!
不過,眼下他有求於常叔,應該不會再記恨那天的事吧?而且那天也不是她的錯啊。
上官孜彥淡淡的抽回目光,虛弱的問道:“大夫,你剛剛說要隔離?”
不知爲何?
唐悠悠聽他這麼一問,心裡立刻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常生起身,朝上官孜彥拱拱手,道:“是的。這瘟疫會感染,隔離對大家都好。”
“他是誰?”上官孜彥看向唐悠悠。
“犬子。”
“那貴公子也會醫術是吧?”
常生怔了下,想起自己進城前的介紹,便點點頭,“是的,略懂一些,但還不能獨自行醫。”
上官孜彥滿意的點
頭,“很好!那就他了。”
那就他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悠悠驚訝的朝他看去,卻撞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
呃?
這男人都這田地,還是那麼的冷。
“公子,你的意思是?”常生求證。
上官孜彥卻不看他,而是看向一旁帶他們進城的男子,“驚蟄,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除了這們公子在帳內照顧外,其他人全部退下。”
“可是,爺?”驚蟄被他的決定嚇了一大跳。
這來路不明的人,爺爲什麼要留他近身照顧?
“傳令下去!”上官孜彥冷聲重複,“還是我的話,你已經不聽了?”
驚蟄惶恐,連忙應道:“屬下不敢,屬下立刻下去安排。”
驚蟄出了帳篷,常生連忙道:“公子,犬子醫術不好,還未入門,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你們剛剛說懂醫術,這是在說謊?”上官孜彥雖病得厲害,便與生俱來的威懾還是滿格。
“不,不是這樣的。”
“那留下一個懂醫術的人照顧我,這不是更好嗎?”上官孜彥緊盯着常生,“還是你們進城是別有目的?”
“爹,你就讓我留下來吧,這位公子許是怕你醫術不行,把我扣下來正好能做個人質。”唐悠悠朝常生眨了下眼,搶先道:“爹的醫術,我信得過,爹快去抓藥吧。不過,爹你記得要加一點對心臟有益的藥材,這位爺子的心律不穩。”
心律不穩?
上官孜彥蹙眉看向常生。
常生卻不看他,而是朝唐悠悠點了點頭,“我剛剛診出來了,你放心!這心律不穩這症,也不是一時半分就能好。再說了,這位公子也不是剛患上了,有些時日了,所以,還得以後再調養。”
他暗笑不已。
這丫頭明晃晃的拐着彎罵人心眼小。
“嗯,爹說得對,的確有些時日了。”唐悠悠正兒八經的點頭,上前裝摸作樣的給上官孜彥把脈,好一會兒才鬆開,鄭重的道:“公子,你這心疾與生就有,這次病好之後,還得好好調理纔是。”
上官孜彥半信半疑,總覺得哪裡不對,可他的確是心悸不舒服。
他蹙皺着眉頭,冷冷的撇開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