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不悅的移開視線，淡淡的道：“真是不懂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這樣尖一聲，嚇壞大夥了。”
說完，她起身，搭着江慕白的手往外走。
唐芳芳委屈極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恨江老夫人，從未給她看過好臉色，赤果果的看不起她。錦兒扶着唐芳芳起身，一臉愁容，江老夫人的態度連她這個下人都心塞。
“孫媳婦送……”
“你身子重，不要行禮了。”江老夫人擡手，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走到她身旁時，江老夫人停了下來，扭頭看着她，道：“身子一天天重了，心要放寬一點，做你的二少夫人，旁的事情自有人處理。”
唐芳芳聽着，心裡拔涼拔涼的，點頭脆聲應道：“是，祖母。”
“嗯。”輕輕頷首，江老夫人淡淡的從她面前離開。
江健淳見老夫人走了，也起身離開。
一句話也沒說。
唐芳芳站在大廳裡，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臉都氣白了。
她千辛萬苦的替江家開枝散葉，這些人就這麼對她，一句安撫的話，哪怕只是場面話都沒有。她緊抿着脣，額頭青筋跳動。
一旁，錦兒瞧着十分憂心，安撫，“少夫人，錦兒扶你回院裡吧？”
“嗯。”好半天，唐芳芳才嗯了一聲。
怡院。
江慕白陪着江老夫人一起進了院門，看着眼前幾乎年年都沒有變化的院子，一股子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讓他的心也暖了幾分。
“阿容，你去把茶具搬到涼亭裡來。”
“是，老夫人。”
江老夫人偏過頭擡眼，一臉慈祥的看着江慕白，伸手朝涼亭方向指了指，“走吧！陪祖母喝茶，聊聊天。算一算，你也好久沒有陪祖母喝茶了。”
江慕白一臉愧疚的點頭，“孫兒不孝。”
“欸，我老太婆說這麼一句，你就這樣了？”江老夫人拉着往涼亭走去，“你若是真的覺得不孝，那就早日娶個媳婦進門，這纔是祖母做夢都會笑醒的事情。”
江老夫人又提及舊話題。
江慕白很無奈，只好賠着笑，“祖母放心！慕白會努力的。”
“這話，你都說過多少遍了，每次都是這麼打發我。”祖孫二人坐下，覃媽媽也取了茶具過來，身後跟着幾個丫環，幫忙拿着其他小東西。
江慕白撓着腦袋，輕道：“祖母，這事也急不來。”
江老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揮手，“你們都退下吧，這裡不用人伺候。”
“是，老夫人。”覃媽媽把水放在爐子上燒着，便領着丫環們退下。
涼亭裡，祖孫二人面對面坐着，江慕白動手準備沏茶，感受到對面射來的目光，他有些心虛。這一年一年的，他經常在外面東奔西走，因爲孔春嬌的存在，他也不愛呆在府上，陪伴老人的次數也變得屈指可數。
想起這個，他心中有愧。
他是江老夫人親自帶大的，祖孫二人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慕白，你跟祖母說實話。”
“啊？”江慕白擡頭看去，“祖母，孫兒何時對你說過謊話？有事你直說，我一定不會有所隱瞞。”
江老夫人點點頭，目光直直的看進他的眸底。
不知爲何？此刻，江慕白有些心發慌，突然覺得這個問題並不是一個小問題。
“咳咳……祖母，我臉上有什麼髒的東西嗎？”
江老夫人目光不移，一臉精明的看着他，問道：“慕白，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給你看的那些畫像中並不乏各方面與你相配的姑娘，你怎麼就一個都看不上？”
呃？
這問題果然犀利。
江慕白低頭，往茶壺裡加了茶葉，江老夫人瞧着他的樣子，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了。
“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姑娘？你爲什麼不跟祖母說，你說了，祖母也可以讓媒婆走一趟，那些事情就可以提上時程。”江老夫人看着他，又道：“炫豐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你身爲江家嫡長孫，又比他大兩歲，你這樣拖着，於你很不利，你難道不知道？”
江老夫人越說越激動。
她那兒子一心全偏在江炫豐身上，而江慕白又是一個不爭不搶的性子，他日這江府的家業還能分給江慕白嗎？
江老夫人信不過孔春嬌和江炫豐。
現在又多了一個唐芳
芳，瞧着也不是什麼善茬，又有將軍府撐腰。
她真的很爲江慕白着急。
“祖母，你想太多了。”江慕白笑了笑，提起銅壺，洗茶杯，沏茶，推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過去，“祖母喝茶。”
這茶具沏茶，一道一道下來，心真的會莫名平靜下來。
江老夫人端起茶，輕抿一口，撂下，“你別每次都這樣岔開話題，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
江慕白看着她，微微而笑。
江老夫人嗔了他一眼，“這麼笑也避免不了，你說，我可等着呢。你在我身邊長大的，你是不是說實話，我一眼就能看穿。”
見逃避不了，江慕白臉上的笑容無奈極了。
“祖母，將來我一定會娶妻生子，一定會生活得好好的。我保證！”
江老夫人不吃他這一套，緊抓着話題不放，“別打馬虎眼，你的保證在我這裡沒用，你說說，對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姑娘？家住哪裡？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江慕白撫額，額角隱隱在痛。
“快說！”江老夫人又催。
他這樣子，再說沒有心上人，她纔不會相信。
深吸了一口氣，江慕白擡眼看去，眸底有着濃得化不開的憂愁。他這個樣子讓江老夫人一怔，滿心驚訝。
這是怎麼了？
江慕白端起茶，輕啜了一口，“祖母，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只是，孫兒和她不可能。”他低頭看着手中的茶杯，眸底滿是憂傷。
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種痛，他深刻的體會到了。
本以爲只是一種好感，並沒有滲雜男女間的感情。可被孔美薇質問了幾次，每問一下，他就覺得自己對唐悠悠真的就是那樣的感情。
相處下來，等他醒過味來時，情根已經深種。
江老夫人皺緊了眉頭，“爲什麼不可能？你的條件不夠好？你說說，對方究竟是哪家姑娘，祖母給你作主。”
“祖母，別問了，真的不可能。她有她的歸宿，我只能把她放在心上。祖母放心，我很快就會好起來。”江慕白一臉落寞。
聽說墨子安回來了，聽說她不懼危險去賓城找墨子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