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雖然在柳家住了三四年了,但是一個好朋友也沒有。在柳家也活得小心翼翼。
好在,柳家的人雖然也有明爭暗鬥,但是對於這個親戚還是都沒有下手。各路高手過招,還是知道避開這個小姑娘,倒是一種好的默契了。
柳側兒過來坐着,也不過是坐了顧之薇的位置罷了。一下子來了人,姑娘們都不怎麼說話了,只等着開始吃飯。
婆子丫鬟們已經在陸陸續續的上菜了,家中這樣的場合吃飯菜色都要齊全和好上幾分,雖然平常柳家的伙食也不差,但是哪兒有現在的齊全呢。
到底是小孩子,又是愛吃的年紀,除了一些很愛美想保持體形的沒什麼興趣之外,大多都瞧着桌子上的吃食不眨眼睛了。
夫人們也坐定了,老太太領着顧之薇早就坐好了。
丫鬟們擰乾了帕子給主人們擦手,擦手的時候老太太開口了道:“今天請安的時候你們都見過之薇了,”頓了頓,她環視一週,重點看了看夫人們的面色,見大家都是面不改色的,心中對於放書的人又多了幾分猜疑。
“今後,”她的聲音蒼老卻無比清晰的落到了他們的耳中,“之薇便是柳家正經的姑娘,丫鬟婆子們也得尊稱一聲姑娘。”
底下一片的無聲,老夫人又大聲的道:“可是聽清楚了?”
“清楚了。”
聽到了整齊的回答聲老夫人這才滿意的坐下了,老夫人動了筷子底下的人才開始拿起筷子吃飯。
顧之薇不喜歡這種場合,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因爲人太多了,菜太多了,而且又是在外面,你必須要講究一下自己的儀態。而且還是在這規矩多的古代,作爲一個姑娘你要站起來夾菜,簡直是等着被罵吧!
好在,她跟着老太太,花婆婆和流香什麼菜都會給她夾一點。
流香和荷衣都是聰明的,在吃過幾頓飯她們便知道顧之薇的口味了,估摸着那個口味來給她夾菜就沒錯了。
一個人伺候湯湯水水,一個人伺候她吃飯夾菜,顧之薇……很受用。
一頓飯吃得還是不錯,吃完了又是跟老夫人一起回去。
回去的時候幾個孫女孫子都來向老夫人告別,再多說幾句祖母福壽安康的吉祥話。
顧思蘭上前對老夫人道:“祖母,上次你讓思蘭學打的絡子,思蘭已經打好了,明日思蘭便給祖母看如何?”
老夫人自然是笑眯眯的說了一聲好。
這邊顧思蘭說完了,那邊孫子又過來說他會寫一百字了,又有人說他會作詩了,他明年要去考試了……
顧之薇就站在旁邊當做看風景了,而顧思蘭得意洋洋的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她剛纔在祖母面前得臉了!
顧之薇:“……”
她好像知道了她的母親是誰了。
柳雲香便是老太爺留下的最小的閨女,她也過來給嫡母見禮。她的年紀快到了,她也在位自己的親事而着急。眼看着自己大哥的女兒什麼都出嫁了,自己還一點着落也沒有,分外的着急。
她的姨娘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死了,爹呢,活着的時候她小小年紀知道好好的孝敬他,就是指望着他多活幾年好安排下自己的親事,沒想到他居然前幾年死了!
自己的親事一下子就落在了嫡母的身上,可是嫡母現在又不管理柳家的事情,說不得便要落在大房的青氏身上,可是這青氏又是一個……咳咳,沒什麼聰明的人,指不定給自己配一個什麼人家呢!
她現在每每想到自己的親事都着急得不行。
原本就已經夠着急了,現在又來了一個顧之薇來奪去了嫡母的眼球,讓嫡母滿心滿眼都是她了,柳雲香更是覺得人生黑暗了。
討好還是必須要的,嫡母因爲顧之薇來了,自己今日午後去看她都被拒絕了。
哎……
她覺得頭髮都快愁白了。
顧之薇不知道自己以來給別人帶來這麼多的麻煩,她還在焦心要怎麼同老夫人說她要回去做生意了……
她可是知道的,在這個朝代做生意是最讓人看不起的職業。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賺錢的商人家財太多惹人嫉妒了,還是小商販又讓當官的,讀書的人覺得下賤了。事實就是,這麼的不公平。
她現在也算是一個柳家的姑娘的身份了,還要回去操持“賤業”用腳趾頭想他們也會覺得丟人的。
這個世界啊!
有錢人的家中做着生意,開鋪子買莊子的沒人說什麼那是上不得檯面的,而自己商戶便被人所所瞧不起。
簡直是可怕。
顧之薇在心底吐槽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將孫子孫女們給安撫好了。
踏着燈火回去,清風拂過面龐,老夫人突然開口道:“從前你孃親最喜歡同我在院子逛了,因爲可以看到花朵,可以吹風。她喜歡鞦韆架,吶,”她指着一處空地道:“哪兒曾經有個鞦韆架,”她追憶着,眼睛都眯了起來,卻沒再說話,該是在回憶着自己的小女兒的從前。
曾經是有,只是後來沒了吧。
老夫人想着想着眼眶有些溼潤了,那麼乖巧的姑娘,怎麼就做出了私奔的事情呢?
這件事放在任何父母的身上都是無法接受的。
回去之後顧之薇和老夫人各自沐浴,沐浴流香給她擦頭髮,擦得半乾了,她還是對老夫人道:“外婆,之薇,想要回去。”
老夫人雖然沒覺得意外,但還是心頭一震道:“爲什麼?可是外婆對你不好?柳家待着誰給你臉色看了?”
顧之薇搖頭認真的道:“外婆待之薇很好,柳家也很好。只是之薇在青陽城,在南山村有自己的產業還有師父,有師弟妹們,還有朋友……之薇放心不下。”
老夫人看着她,笑意收斂了,顧之薇硬着頭皮繼續道:“之薇知道,外婆是心疼之薇。也知道外婆是因爲孃親的原因纔來找之薇。雖然之薇被顧家的人拋棄了,但是之薇現在過得很好,在外面能夠承擔得起自己的生活,還能幫助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