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孃一把把吳老二家的拽到身前,力氣之大,使吳老二家的都打了個趔趄,差一點就再次摔個大馬趴了。
吳鐵匠看了看吳老二家的,如若不是被吳老孃拽着,他還真不敢認了,到了此刻吳老二家的一張臉還腫得豬頭似的,這還是隔了一夜,可想而知,昨天的情況更加慘不忍睹。
他淡淡問道:“這是老二媳婦?這是咋了?”
“咋了?”吳老孃氣不打一處來,“大有,我知道,你心裡記恨娘,可是當年雙雙孃的事兒,那真是趕巧兒了!你自己的娘你還不知道?我就算是想殺人,也得有那個膽兒才行啊!
“我是你親孃,生你養你,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只跟了你三兩年的女人在你心裡分量重?
“咱們遠的就不說了,你……你整個斷絕書出來算咋回事?憑那一張紙,就能說明你不是從我腸子裡爬出來的了?
“昨兒個,是我讓你兄弟媳婦兒過來看看有什麼可幫忙的,你們呢?不領情就算了,幹啥還把人給揍了一頓?”
吳鐵匠的臉冷了下來,漠然看着吳老二家的,“是你說的?你說你這一身的傷,是我們揍的?”
“我……”吳老二家的支支吾吾,眼神躲閃,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否定,雖然她這一身的傷不是他們揍的,但也是因爲他們才受的,這一宿渾身疼得她都沒法睡,這個罪她活到這麼大就沒受過,多少,大伯子一家也得給點補償吧?
她的眼神掃過隔離帶,彷彿穿過隔離帶已經看到了那邊的牲口,口腔裡立刻蘊滿了口水,不得不往下嚥了一口。
吳鐵匠看着她這幅貪婪垂涎的模樣,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他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門子親人!
吳老孃大馬金刀在板凳上坐下,衝吳晨吆喝:“還不給老孃……給你奶奶倒水!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還想娶我們家的閨女!”
吳晨充耳不聞,還是專心致志打磨他的大浴桶。
吳鐵匠的連徹底冷了下來,沉聲說道:“娘……”
下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見院外傳來吳老爹氣喘吁吁的聲音:“老婆子,你怎麼在這兒!”
平素吳老爹不怎麼管事,家裡都是吳老孃當家,所以吳老孃頤指氣使的慣了,說話做事全然不顧別人臉上是不是下得來,但若吳老爹一旦板起臉來,粗聲粗氣說話,她的氣勢就矮了下去。
所以此刻聽到吳老爹口氣不善,她下意識就站了起來。
吳老二家的感覺到有兩道兇狠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打了個寒戰就往吳老孃身後躲去。
吳老爹怒火中燒,這個老婆子,關鍵時刻就拎不清了,也不想想,老二家的那一身傷像是被人打的嗎?分明就是自己摔的!自己走道不長眼,還能賴到別人頭上?
何況他因爲和吳鐵匠之間有了斷絕書,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每天絞盡腦汁琢磨,就想着怎麼把斷絕書弄沒了,這老婆子不幫忙就算了,還來拆臺!
真是看不清形勢!
仨兒子裡頭最有出息的就是老大了,說不定全家老小都要指着他拉拔呢,這要是得罪死了,不是把所有兒孫的路都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