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惜惜在城門外發了三天的寒衣,雖說這三天只有第一天發了大半天,後面兩天都只發了一個時辰。 可因爲沒人家捨得花錢發寒衣,她這善舉很快引得一片交口稱讚,連皇帝知道後都讚了她一句善良賢淑、秀外惠!額外還賞了她十匹錦緞和一些珠寶。
這麼一來,京城裡對她的風向立刻變了,先前嘲笑她是殘花敗柳的人家立馬都住了嘴,轉而誇她善良聰慧。因爲有德妃娘娘刻意照拂,一些權貴之家的宴會也會下帖子請她去了。
雲惜惜得了桂嬤嬤的指點,也不是接了誰家的帖子都去。而是挑一兩家較重要的,打扮的素素淡淡的,去了主動往角落裡一坐,一副羞羞怯怯的樣子,顯得安靜又美麗,無端的便讓人生出了幾分憐愛之意。
看着這樣子的雲惜惜,再對着成日裡在王府、幸福家、道堂三處跑的意氣奮發的秦長寧……有人越發覺得,雲惜惜怎麼這麼命苦呢!
人是這樣,同情的風向一旦吹起來,再加雲惜惜背後有皇帝和德妃撐腰,先前的那些失貞懷孕的事情立馬沒人再提了。
對此秦長寧倒是沒什麼感覺,只要雲惜惜不招惹她,她並不在乎對方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然而云惜惜卻還恨着長寧!
她知道等年後過了元宵節,蕭乾要帶着秦長寧返回西北去了,到時候天高皇帝遠,小兩口的日子還不知道過的有多快活呢!
一想到這裡,她心裡像被野貓抓了一樣的難受,很不能立刻將秦長寧拉過來戳一刀,讓秦長寧也感受一下她經歷的痛苦。
“縣主,眼看着快過年了,過年該開開心心的,算有天大的事情,你也該暫時放下!”瞧着雲惜惜人前的時候還挺開顏的,人後卻鬱結不樂,桂嬤嬤便拉她出去逛街,道:“年前各大鋪子最熱鬧了,縣主不妨出去看看,給自己多添幾件時新的首飾。”
首飾,京城裡論首飾,做的最出名的是幸福家了,可幸福家卻是蕭乾和秦長寧的鋪子,想到此雲惜惜又是一陣氣悶,又想着鋪子是開門做生意的,自己去了是客,也不怕秦長寧慢待,還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去了。
雲惜惜在幸福家沒遇到秦長寧,倒是碰見了耶律嘯然。
既然與八公主的婚事已經定下,耶律嘯然這個年也在大餘過了。他雖是北戎王子,可北戎哪裡有大餘的繁華?又是這過年最熱鬧的時候,耶律嘯然被吸引的幾乎天天跑街,買了一堆堆的東西準備帶回去。
然後在幸福家裡,他恰巧與雲惜惜看了同一支髮簪。
論容貌雲惜惜絕對是個美人,耶律嘯然恰好是個好色的,以前在宮宴時,有秦長寧對着,他沒怎麼注意雲惜惜。
此番單獨一看,他赫然發覺對方身姿纖瘦嫋娜、說不出的窈窕動人;肌膚玉白通透,巴掌大的一張瓜子小臉紅脣如火,雙頰生粉。尤其是一雙眼波,不知道是不是經歷過了男人的緣故,不似普通的大餘未婚女子那般只有羞怯,反倒是多了一種風流婉轉的意味。
她一眼瞄過來時,耶律嘯然禁不住的覺得喉頭開始發熱,目光幾乎是一眨不眨的貪婪的盯在了雲惜惜身。
“王子殿下!”
雲惜惜看見耶律嘯然,先是一雙眼睛幾乎冒出火來,覺得自己這輩子是被戎人毀了的。再轉念一想,當初聯絡她的人是耶律擎蒼,並沒有耶律嘯然什麼事。
且耶律嘯然是北戎最重視的王子,將來怕是要繼承大位成爲北戎國君的。對未來的一國之主,她自然不能惡言相對……
想到此,她便軟了態度,低頭微微行了一禮,柔聲道:“惜惜見過殿下。”
“嗯,福昌縣主客氣了!”
耶律嘯然可是常年遊蕩在萬花叢的老手,哪能看不出雲惜惜的心思?見對方並沒有把失身的仇恨算到他頭,他當即爽朗一笑,拿起兩人都看的那支髮簪,徑直遞到了雲惜惜的手,道:“美簪配美人,既然縣主喜歡,那小王送給縣主了。”
“謝殿下!”雲惜惜想起自己最初也是因爲一支髮簪起意了戎人的賊船,心裡頭稍稍有點不是滋味。又覺得戎人欠她許多,耶律嘯然此時送她一支貴重的簪子根本不算什麼,坦然收下了。
“貪婪的女人最容易哄到手了!”見狀耶律嘯然頓時又眼前一亮,看了看櫃檯內道:“這簪子似乎是有一套的,光買一支豈不是可惜?都取出來吧!難得在此碰縣主,當是小王爲先前的事給縣主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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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嘯然從北戎遠赴大餘來求娶公主,自然是帶足了金銀的,買一套貴重的首飾根本不在話下。
“桂嬤嬤說的沒錯,果然美貌纔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
想着自己出事這麼久,北戎人也沒表示過一二,看着此刻耶律嘯然不時看向自己的色迷迷的目光,再看向面前一套價值數千兩銀子的貴重首飾,雲惜惜覺得心頭格外受用。
耶律嘯然是要娶八公主的人,卻公然送了雲惜惜一套貴重首飾,這事傳出去自然有許多人會胡亂猜測些什麼。然而耶律嘯然說的清清楚楚,是爲了先前的事給雲惜惜賠罪的。
雲惜惜先前可不是因爲戎人來求親才被連累的失了身!這算起來耶律嘯然賠罪也是應當的,和快沒人說什麼了。
雲惜惜逛了次街白得了一套貴重首飾,心裡頭也是及其歡喜的。晚間沐浴後入睡前,她禁不住的坐在鏡子前,將首飾一件件的拿出來戴,看向鏡子美貌的自己……
她雖然生在鎮國將軍府,可她出生後府裡已經開始敗落。那時候德妃在宮也不得寵,她爹去世,親孃雲夫人又是個糊塗沒用的,管束不住府裡的下人,還死命的貼補孃家……
弄得她這個將軍府嫡出小姐都被沒多少像樣的首飾,除去皇帝賞賜的一些,這樣一套價值數千兩銀子的釵簪,她的妝匣裡真沒有幾套。
“縣主生的真好看!”
在她愛不釋手的把玩着釵簪的時候,窗外忽然響起了一聲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