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這個丫頭,怎麼就不能服一次軟呢?”瞧着冬梅站都站不穩,卻還硬撐着的模樣,戚峰不禁笑了起來。
“服軟?姑奶奶憑什麼向你服軟。”冬梅一眼瞥見戚峰的笑臉,心裡又升起一股怒氣:“戚瘋子,你敢笑姑奶奶,找打!”
冬梅嘴上喊得狠,身上卻沒有多少力氣,衝到戚峰面前時已經腳下無力,軟綿綿的手掌打戚峰在身上,灰都拍不下來還別說傷人了。
“哎呦,你這是什麼招式啊,小爺怎麼從來沒見過,專門幫人拍灰的嗎?”冬梅滿臉恨恨卻又無力的樣子讓戚峰心裡一陣暗爽,伸手扶了一把道:“算了吧,就你現在的樣子,別說是教訓小爺了,能穩穩的站住就不錯了。”
“放手!”冬梅用力把戚峰的手甩開,後退了一步踉踉蹌蹌的站住,用手指着戚峰的鼻子,狠狠的道:“戚瘋子,要不是你是戚家的少爺,姑奶奶有一百種手段要你的小命,你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是投胎投了個好人家,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冬梅說着說着,聲音變得有些哽咽,眼睛裡也升騰起兩團水霧。
“哎呦,你別哭啊,小爺也沒說什麼呀!”戚峰這時有些慌了手腳,一直都是兇巴巴的瘋丫頭,突然眼淚汪汪的哭了起來,讓他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手足無措的看着冬梅,“哎呦,我說你別哭啊,你這樣子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爲我欺負你呢,別哭了,我求求你,別哭了行不行。”
戚峰不勸還好,他語氣一軟低聲哀求的態度。讓心裡還保持最後一絲強硬態度的冬梅徹底的鬆懈下來,身子一軟就跌坐在地上。
剛纔兩人的一場打鬥,雖然都沒有真正傷到什麼地方,但四肢還是磕碰得很厲害,有內力提着還不覺得疼,此時一鬆懈下來,手腳傳來的疼痛讓心中悲切的冬梅再也忍不住,先還小聲的低頭哭泣,可隨着心裡悲傷的情緒,冬梅越哭越大聲。
“喂。喂,讓你別哭,你怎麼還越哭越大了呢?”冬梅突然呈現的小女人姿態。讓一直視她爲洪水猛獸的戚峰張口結舌,一會擡頭四下張望,生怕此時有什麼人聽見聲音過來,一會低頭看着冬梅跳腳,想要勸她別哭。偏偏越說話冬梅就哭得越大聲,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戚峰,你這是……”正在戚峰抓頭撓耳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金珠施施然的出現在他面前,一臉驚訝的在他和冬梅之間來回打量了一通後,一邊用手捂着嘴巴。一邊卻清清楚楚的喊了出來:“你們,你們,戚峰。難道你欺負冬梅了?”
此時的冬梅和戚峰二人,全身的衣服沒有幾處完好,不是沾灰就是染泥,不少地方還有被撕破的痕跡,加之冬梅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別說金珠有意誤會他們,就是不知道的人看見了。十有八九都會有金珠剛纔問的想法。
“沒有,我沒有。”戚峰被金珠的話嚇了一大跳,雙手都快搖成無影掌,極力的想爲自己辯解,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麼,眼下的情形是嘴能說清楚的嗎?
“沒有?那冬梅爲什麼會坐在地上哭,她的衣服,還有你的衣服,怎麼都成了這個樣子?”金珠瞪着驚恐中又帶着好奇的眼睛,不住的朝戚峰和冬梅身上打量,捂着嘴的手縫裡傳出了幾句低語:“咦,村裡的人不是說欺負人就是滾草窩子嗎?這裡沒有草窩子,他們難道是在地上滾?可地上又是怎麼個滾法呢?哎呦,好可惜,來晚了一步沒看見。”
冬梅和戚峰都是練武之人,耳力本就比常人靈敏,金珠的話雖小可卻清清楚楚的聽在他們的耳裡,一時間,兩人的紅瞬間漲得通紅,冬梅本還哽咽的聲音立刻消失無蹤,人也一骨碌從地上站了起來,背過身手腳利索的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金珠,我真沒欺負冬梅,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戚峰的頭一下子全懵了,紅得像要滴血的臉突又一陣發白,看得金珠心裡也直犯嘀咕,這小子的心裡素質也太差了吧,人家冬梅都知道忙着整理衣服,他卻只站着發愣,只此一個表現,金珠就非常肯定冬梅剛纔的話,如果戚峰真是冬梅的敵人,早死她手上幾回了。
“你真沒欺負冬梅?”金珠不信任的眼神不住的朝戚峰和冬梅身上打量,最後停留在冬梅身上,語氣卻有些慌張,還回頭瞧了一眼道:“戚峰,我是相信你的話,可你現在的樣子會讓別人產生誤會,你趕緊把衣服弄好,還有你的頭髮,快,快梳理整齊了。哎呦,沒帶梳子還真是不好辦,你自己能弄好嗎?咦,冬梅手腳倒是挺麻利,讓她幫你弄下。”
戚峰平日裡的衣服都是小廝幫忙穿,雖然還不至於不會自己整理衣服,可在金珠奇怪的眼神注視下,他愣是半天沒把衣服整理好,聽見金珠的話後轉頭一看,只見剛纔還衣冠不整發亂釵斜的冬梅,此時除了身上還有拍不乾淨的泥土痕跡外,完全就和平日裡一個模樣,甚至她的臉上還一如既往的帶着微笑。
“嘖嘖,看來是常幹這樣的事啊,手腳真麻利,戚峰,我現在相信你的話了,不是你欺負她,應該是她勾引你纔對。”金珠扁了扁嘴,面對着這樣的冬梅,她心裡除了佩服以外還生出了憐惜之心,可惜,人家是皇后的人,想要拉攏是不可能的事,縱然是心裡欣賞,可該潑污水還是要潑,誰讓她先找自己的不痛快了,自己可不是菩薩,有仇必報纔是自己的風格。
“什麼什麼?勾引?她勾引我?”戚峰大張着嘴巴,傻傻的看着笑容漸冷的冬梅,回頭看着連連點頭的金珠,有些艱難的道:“金珠,不是,我沒有欺負她,她也沒勾引我,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奴婢勾引他?哼!”冬梅一聲冷笑,雖然手腳還傳來陣陣疼痛,她依然把背挺得筆直,金珠不比戚峰,她不能在她面前失了尊嚴,“二小姐,奴婢雖然是個下人,可也不是能隨便讓人污衊的人,請二小姐慎言。”
“慎言?你這樣子還讓我慎言,搞笑,太搞笑了,真真要把我笑死。”冬梅冷冷的這一開口,把金珠心裡對她那點憐惜說得煙消雲散,她斜着眼睛掃了冬梅一眼,轉臉看着戚峰問道:“戚峰,這裡四下無人,你和冬梅孤男寡女出現在這裡,還一身這幅模樣,你自己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戚峰迴頭瞪了冬梅一眼,都是這個死丫頭惹的禍,現在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你什麼,戚峰,你倒是說啊!”金珠盯着戚峰追問。
戚峰爲難的咬着嘴脣,冬梅懷疑金珠的話他是萬萬不能說出口,可要他臨時撒謊想其他的理由,又一時半會兒的想不出來,正在他左右爲難之際,冬梅冷冷的聲音響起:“二小姐,這個事情還是由奴婢來說好了。”
“哦?你來說,那好啊,我倒是想聽聽你約戚峰來這沒人的地方做什麼?”金珠冷笑一聲道。
“回二小姐,事情說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冬梅微微躬身道:“奴婢和戚公子以前相識並有些誤會,先前奴婢剛來府上的時候,不想因爲和戚公子以前的私怨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直否認認識戚公子。今天在客棧吃飯的時候,因沒有主子在跟前就和戚公子吵了幾句嘴,但怕被主子知道了不好,纔會約在這沒人的地方了結兩人之間的恩怨。二小姐你也知道奴婢會武功,和戚公子當然不會只用說話解決恩怨,剛纔就在這裡,奴婢和戚公子切磋了下武功,身上的衣物因此才變成如此模樣。”
“哦,切磋武功啊,這事我倒是聽戚峰唸叨過幾次,打架嘛拳腳無眼,身上的衣服弄成你們現在這樣也很正常。”金珠聽得連連點頭,讓戚峰白得嚇人的臉色恢復了一絲血色,誰知金珠話鋒一轉道:“冬梅,可我剛纔明明聽見你在哭,難道是被戚峰打得太狠,疼哭了?”
“哭……”冬梅不變的臉色終於一白,她微微低下頭躲避金珠咄咄逼人的目光,半響沒有回答。
“戚峰,你真把冬梅給打哭了,你不是說不打女人嗎?怎麼會下那麼重的手呢?難道你們兩人有什麼深仇血恨?”金珠一點都沒有放過冬梅的樣子,嘴上問着戚峰,人卻朝冬梅步步逼近,一雙大眼睛直盯着低着頭的冬梅看。
“沒、沒有,我怎麼可能下那麼重的手呢?再說了,冬梅這死丫頭,別說被打了,就是捱上兩刀她也不會哭。”戚峰公子的男人面子比什麼都重要,一聽金珠說他打女人,忙雙手連搖把冬梅的老底都抖了出來。
“哦!——挨刀都不會哭呀!”金珠的那聲哦拖得老長,讓冬梅低垂的臉色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