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那些不受寵的,皇上一定會震怒。就是牽連到族人也很正常,這可是一百多萬兩啊!
“正是!沒想到這次夏氏能割這麼大一塊肉,那老匹夫肯定心如刀割。”
尹坤想到這裡就覺得解氣,更何況這次皇上對他完成的差事十分滿意。
顧誠玉也冷哼一聲,這一百多萬兩銀子還不至於讓夏氏傷筋動骨,不然也不可能拿得這般爽快。
“只可惜那賬簿沒拿到手,不然三年後上升一階也不是不可能啊!”
尹坤十分遺憾,這次是個機會。
他當時只顧着那些銀子,就怕有人會對那些銀子下手,倒是忽略了這個小小的庶子。
顧誠玉倒是莞爾一笑,“師兄也不必遺憾,這件事能以這樣的結尾收場算是好的了。誰知道那本賬簿牽連到了哪些官員?若是背後又遷出龐然大物,師兄又豈能全身而退?終究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這話說得尹坤連連點頭,這個師弟的謀略確實不俗。
“再說如今平靜的局勢就要被打破,師兄還是莫要被牽扯進去爲好。就連皇上目前也不會有大動作,忌諱打破這份平靜。就算師兄查到了那些人的把柄,卻將水給攪渾了,被有心人利用豈不得不償失?最後皇上也不會領情。”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抓些品級低的官員交差,不痛不癢正好。
皇上不也是這樣意思嗎?這本來就是皇上和夏清的交易,鬧大了也是尹坤吃虧,還得被那些豺狼虎豹惦記上。
顧誠玉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覺得此事算是過去了。
尹坤將茶碗放下,摸着鬍鬚將顧誠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將顧誠玉看得莫名其妙,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師兄這般看我作甚?”顧誠玉尷尬地笑了笑,尹坤這打量的目光十分怪異,他們都是老熟人了好不好?
“你這花花腸子怎地這麼多?難怪連皇上也要對你另眼相待。”
尹坤臉上揚起了笑容,這個師弟老師還真是收對了,聰慧得緊。
其實他想說的是連皇上也要被你哄住,只這話畢竟不敬。
雖然這屋裡就他們兩個人,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他自來謹慎,這樣的話可說不出口來。
花花腸子?顧誠玉滿頭黑線,這可不是什麼好比喻。
“在師兄和老師面前我可不敢有花花腸子,嗯!不對!在皇上和我爹孃面前我也不敢。”
正事兒談完,顧誠玉也開始說笑起來。
“夏清和他的弟子被你損了面子,你日後可要小心着些。在差事上要多上點心,以免被人抓住了把柄。”
尹坤瞭解夏清,這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說不定就在暗地裡窺伺着,準備伺機而動。
再說這朝中到處是他們的爪牙,都不用夏清動手,多的是官員爲夏清效力。
“是!我平日裡極小心,白日裡做的差事都會帶回來。”
顧誠玉現在的力量還太薄弱,跟夏清是沒法比的。
“嗯!你如今有皇上的眷顧,那些人自然不敢太過分。只皇上日理萬機,也不會經常召見你,你對張大人一定要恭敬些,他爲人還算正直。”
尹坤的意思顧誠玉明白,是說皇上之前對他還算看重,那些人就是想算計他,那會兒也不敢動手。
但他這次回鄉已有兩個多月,皇上很忙,自然不會一直記得他,說不得就將他給忘了。
“是!師兄,聽說張大人的孫兒有頑疾?”
顧誠玉想到那次張亥將功勞摘給閔峰的事,說不定人家還真有苦衷呢?
這事兒他還是在飯桌上聽劉宗翰說過幾句,不過劉宗翰也不知道詳情,張亥對此都是三緘其口。
“你之前就應該問問這事兒纔是,張亥畢竟是翰林院的大學士。你如今在翰林院當值,怎麼也要了解上峰的事情。”
顧誠玉點了點頭,他之前只是稍作打聽。後來他事兒多,就將這事兒給忘了。
“正準備去打聽,只是最近一直很忙。師兄若是知道,也省得我派人去打聽。”顧誠玉嘻嘻笑道。
“張亥可是將這事兒瞞得緊,不過京城是什麼地方,哪有能瞞得住的事兒?”
尹坤搖了搖頭,而後道:“他那長孫今年六歲,只是得了個怪病。據說剛開始時還只是一條腿行動不便,如今卻變成兩條腿都不能走了。”
顧誠玉聞言有些驚訝,這難道就是小兒麻痹症?
“請郎中看過怎麼說?”
按照尹坤這麼說來,說明大衍朝的郎中,甚至是太醫都束手無策。
這個在現代都無法治癒的病症,在古代想痊癒自然更不可能。
“說是痿痹症,這病也確實可怕。據說連太醫院的院判都診斷過,也是無能爲力。”
尹坤搖頭嘆息,對這病症也是心有慼慼焉。
“痿痹症?此症我倒也聽說過,想治癒確實難於登天。”
顧誠玉想了想,應該是一開始得病時沒有按照正確的方法修養。
後來估計因爲腿不好,更沒有多多活動,以至於雙腿畸形,還伴隨肌肉萎縮。
要是再不多活動活動,做康復訓練,估計只會越來越嚴重。
就是不知道自己空間的藥丸和靈泉水對這病症有沒有用,若是能使病情不繼續惡化下去,張亥必然會領他的情。
“鹽引已經開始施行,成效頗豐。”
尹坤突然說起了鹽引一事,因爲他知道只要鹽引能頗見成效,下一步就會施行茶引。
“我之前已經聽說了,鹽稅早就開始施行,如今只是換了一種形式。比起之前的鹽稅,鹽引的施行能給那些鹽商帶來莫大的好處,鹽商們自然是樂意的。但茶引不同,一旦茶引開始實施,必將會有人反對。”
顧誠玉對順利施行鹽引的事並不驚訝,這不但對小鹽商有好處,對大鹽商的好處更甚。
尹坤自然明白,所以他十分擔心顧誠玉的處境。
“一旦那些茶商不滿,這些朝堂官員肯定會將你要推出去。畢竟他們也損失了利益,肯定都在等着看好戲呢!”
顧誠玉粲然一笑,“我既然能提出,自然就不怕這些人。茶商會不滿,難道百姓就不會不滿?”
尹坤有些疑惑,百姓?這和百姓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