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見顧老爹不願意談論此事,越發覺得此事可能就與顧誠玉有關。
“爺!我爹死得糊里糊塗,我身爲長子,怎麼也要弄清我爹的死因纔是。”
二郎陰沉着臉,眼中帶着懷疑,將顧老爹氣得臉色越發難看。
顧誠玉自幾人背後走來,他看着憤憤不平的二郎,沉默不語的三郎和艴然不悅的顧老爹,快步走上了前。
“你對你爹的死有異議,可以理解。今日咱們發現你爹身亡時,在場的只有厲氏和汪氏,而王氏是首先發現的人。你有疑問自去問她們便可,咱們也沒攔着你們不是?”
二郎和三郎見顧誠玉走過來,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不自然。
“不過,此時已經陸續有賓客臨門,若是你們將事兒鬧大了,丟的還是顧家的臉面。我已經對外宣稱你爹是暴斃,要是傳出你爹是服藥身亡。傳出去,與你們有什麼好處?更何況二郎還在讀書,難道你們非要把事情在這裡敞開了說?”
顧誠玉的目光在三郎身上劃過,三郎或許有對他爹還有些孝心,想問明真相。
當然,也不排除三郎有一點私心,不過那都是人之常情。
人無完人,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不受誘惑都是假的。即便當時不受誘惑,那隻能是誘惑不夠。
但他覺得二郎的真心絕對少得可憐,肯定是心裡存了什麼算計。
二郎一聽,雖覺得此話有幾分道理。但他卻覺得人多的時候,攀扯上顧誠玉,那顧誠玉可能會答應他的要求,這樣成功的機會多一些。
但此事確實不宜鬧大,所以他的心裡正在天人交戰。
三郎聞言扯了扯二郎的衣袖,“二哥!還是待會兒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問她們吧!”
三郎怕他二哥不管不顧地鬧出來,爹死了,他看他二哥也沒多傷心。
二哥能想着爲他爹討回公道?多半是想爲自己謀利。
二郎雖心有不甘,卻也知道這會兒鬧起來,誰都得不了好。
再說若此事真和顧誠玉有關,他再威脅顧誠玉不遲。
見自家二哥點了頭,三郎鬆了一口氣。他爹的名聲壞了,對他日後娶親也十分有影響。
再說小叔在顧家正如日中天,幹啥要去得罪小叔?只有和小叔好好處,他們纔能有好日子過。
只可惜,這個道理爹和二哥一直都想不明白。
不過,三郎突然想起剛纔顧誠玉說的汪氏,這又是誰?
“小叔,那個汪氏是哪個?”三郎疑惑地看向顧誠玉,這汪氏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顧誠玉啞然,該怎麼介紹?不是納妾,又沒成親。不是奴籍,更算不得是通房。
想了想,他將解釋的任務交給了身後的茗墨。
“茗墨!你給三少爺說。”隨後顧誠玉就朝着靈堂走去。
靈堂設在了外院的廳堂內,顧誠玉到的時候正巧看到昌哥兒在哭鬧。
小娃哪有耐心跪這麼久?再說這在四周掛上了白色的喪帆,還有人來弔唁,一路哭嚎着過來,這麼小的娃肯定是害怕的。
“昌哥兒,乖,別怕!娘在這兒呢!”王月娘對昌哥兒跪到現在也是心疼不已,但這是規矩。
王月娘只能哄着兒子,將兒子的身子摟到身邊,讓兒子倚在自個兒身上,這樣能好受些。
“娘!昌哥兒腿疼!”昌哥兒神情有些懨懨的,好在還算聽話。
剛纔鬧騰了一會兒,這會兒見娘無動於衷,只能老實地跪着。
王月娘真是心疼壞了,她眼眶中溢滿了淚水,對昌哥兒小小年紀就要受這份罪感到無奈。
顧誠玉見了,也覺得昌哥兒能忍到現在確實不易。
已經快七月了,這會兒驕陽西斜,但熱度卻絲毫沒有減退,此刻昌哥兒的頭上已經滿是汗漬。
天氣太熱,顧家也沒有冰塊,酒樓倒是有,但運來不易。
再說顧誠義年紀不大,死得也不光彩。
顧誠玉覺得還是提議停靈三日就成,省得活着的人受折磨。
和顧老爹他們商量了一番,將停靈的日子定在了三日。
顧喜原本是帶着兩個兒女和王全壽來坐席,下晌還想做那豆腐乾的生意,因此早早地就回了。
走在半路上就被族人追上,趕回了孃家,這會兒正跪在靈堂抹眼淚。
“二弟啊!你咋這麼早就去了啊?”
顧喜對一母同胞的弟弟感情自然不一樣,那時爹在府城做工,她和大哥、二弟一直相依爲命。
她實在沒想到二弟竟然這麼早就去了,這太讓人意外了。
夜色漸濃,白日裡的喧囂退去,顧家這會兒十分寂靜。
“厲姨娘、王姨娘,老太爺讓兩位過去,有事相詢。”茗墨進了靈堂,對着正跪在靈位前的三人說道。
昌哥兒已經依着王月娘睡着了,厲氏和王月娘卻十分清醒。
自從二郎和三郎去了正屋之後,她們就知道會有這一遭。
王月娘抱着昌哥兒準備爬起來,卻有些踉蹌。因爲跪的時辰太長,導致雙腿已經麻木。
厲氏想從她懷中接過昌哥兒,卻被警惕的王月娘一把給甩開了。
她怎能放心讓厲氏靠近昌哥兒?她總覺得厲氏的神態看着不太對。
茗墨見狀,只得上前將昌哥兒一把抱起,王月娘怔楞過後倒是沒反對。
此事正屋中擠滿了人,就連顧誠廉和顧誠熾也在場,只是顧家的媳婦兒被打發去了其他屋子。
這些人歐默不作聲,只有二郎在打量着瑟縮的汪氏。
剛纔汪氏已經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厲氏和王月娘都是二郎要叫過來的。
二郎上下掃視了一眼汪氏,覺得他爹還真是喜歡老牛吃嫩草。
這汪氏十五六歲的年紀,模樣秀氣,身姿曼妙,那氣質更是我見猶憐。
不但是個妙齡女子,容貌也長得好。
汪氏感覺到二郎的目光,心中有些慌亂。
她擡頭小心地看了眼二郎,當看見二郎眼中那隱藏的驚豔后,不由得呆愣了一下,隨後眼神直勾勾地纏了上來。
“哎呀!我的腳崴了。”
厲氏走在後頭,突然腳下一崴,跌坐在地上。
王月娘和茗墨轉身望去,茗墨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