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姚夢蝶她們早就算計好了,知道今兒要來長公主府,故意將她的琴弄壞。她原本來之前已經和二姐說好了的,借二姐的琴使使,二姐也是答應了的。
誰成想二姐竟然推脫說琴壞了,她在馬車上時二姐也沒說那琴壞了,下了馬車依舊沒作聲,這會兒說壞了她是不信的。
她原本沒想參與擊鼓傳花,只是後來臨時起的意。既然已經參與並拿到了花,那她自然不能推脫。
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姚夢嫺想了想,立即轉身向長公主行了一禮。
“殿下,小女有個不情之請,想和殿下借一把琴。”
在場的貴婦可都在內宅浸淫多年,這樣拙劣的把戲她們自然心裡都是門清兒。只那畢竟是人家府上的事,這些太太們只管看戲。
柯氏看了眼姚夢嫺,對這個便宜女兒她本來就沒什麼真心。
不過,在外頭自然得不能表現得無動於衷,於是語氣嚴厲地道:“你這丫頭,怎地出來也不知道帶把琴呢?我記得出來前還讓你帶上了的。”
姚夢嫺一看就知道繼母要撇清關係,她委屈地說道:“母親可是忘了?前兒女兒的琴絃斷了,母親不是還說要送去換弦嗎?琴這會兒還在母親那裡呢!”
柯氏頓時啞口無言,她終於想起似乎有這麼回事兒。只是她哪可能對繼女的事上心?之前這個丫頭還讓她吃了幾次悶虧,她對這個女兒更是嫌惡。
長公主一看,對姚夢嫺倒是有些憐憫。這孩子早就沒了母親,如今的繼室對她能有多好?
這一看,就知道平日裡照顧上多有疏忽,說不定存了心整治繼女也是可能的。
柯氏見衆人面色有異,連忙說了句,“那你應該早點提醒我纔是,也怪我平日裡忙,沒顧得上這個。”
長公主皺了皺眉,不耐煩再聽她們母女唱戲。
“本宮府上倒是有琴,你自拿去用便是。”
容嘉郡主撇了撇嘴,看來姚夢嫺在府上的日子並不好過。堂堂國公府世子的嫡女活成這樣,還真是憋屈。
“快多謝殿下,你這丫頭日後萬不能這麼粗心了,今兒還要多謝殿下慷慨解圍。”
柯氏剛纔在衆人面前險些沒維持住形象,這會兒連忙挽回。
“謝殿下!”
姚夢嫺也不想在外頭和柯氏爭鋒相對,這樣只會讓旁人看了笑話。
“姚三姑娘不必多禮,聽聞姚三姑娘琴技十分高超,正好讓大家品評一番。”
長公主對姚夢嫺說話語氣十分和藹,對這樣有眼色的姑娘,她還是喜歡的。
柯氏對姚夢嫺到底如何,大家心裡怎麼可能沒數?
這姑娘顧全大局,大庭廣衆之下,沒有與繼母和府上姐妹當中計較,還算是懂事。
顧誠玉聽到姚夢嫺那兒出了岔子,見她這會兒已經借到了琴,這纔沒出聲相助。
雖然他和姚夢嫺有些淵源,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避嫌得好。
“瑾瑜!這位姚三姑娘可是你老師的外孫女?”朱龐也豎着耳朵聽紗簾後的動靜,當聽到姚三姑娘時,纔想起這是哪位。
顧誠玉點了點頭,隨後看到離席的秦敏向着院外走去。
“你見過那姚三姑娘嗎?長得怎麼樣?聽人說鎮國公府的姑娘長得都挺不錯的。”
朱龐突然朝着顧誠玉擠了擠眼睛,八卦地問道。
顧誠玉清咳一聲,“背後評論人家姑娘的容貌可是君子所爲?道聽途說的事,不要拿出來說,這樣做與登徒子無異。”
這朱龐自己都有未婚妻了,還惦記着人家府上的女眷。顧誠玉可看不慣這樣的行徑,這不是渣男是什麼?
看來朱龐有成爲渣男的潛力啊!
朱龐嘿嘿一笑,“這麼說來是真的了?”
他故意詐顧誠玉的話,反正顧誠玉又沒有反駁。
顧誠玉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見過鎮國公府的姑娘,怎麼知道你說的真假?”
說到這個,顧誠玉纔回憶了一下姚夢嫺的容貌。
小姑娘確實長得不錯,雖然才十三歲,還未完全張開。可看這容貌,的確是個美人胚子。
姚夢嫺的眉眼看着十分溫婉,一雙眼尾上挑的杏眼帶着些嫵媚之色。
高挺的瓊鼻,菱形的小嘴,無一不是美人的特徵。
五官單拿出來就十分好看,湊在一起更顯得面容秀氣。就連顧誠玉也不得不承認,就是放在前世那樣美女如雲的時代,姚夢嫺的素顏都是出挑的,妥妥的顏值擔當。
不過這樣的話他不會和朱龐說,朱龐就是個不靠譜的貨。
朱龐見顧誠玉愣了神,不由得露出曖昧的笑容。
“你不會是在想人家小姑娘吧?”
顧誠玉突然聽見了一聲琴音,他知道姚夢嫺已經開始了。
因此也沒理睬朱龐,對付這貨只有不理他,不然就來勁兒了。
等彈了幾個調子之後,顧誠玉疑惑了。這不是《慨古吟》嗎?
這首曲子這個朝代可沒有,那是他從前世的書中找到的。
前兩年顧誠玉回鄉到老師府上小住時,曾經彈過這首曲子。
難道姚夢嫺聽到了這首曲子,將此曲記了下來?
姚夢嫺本來想彈一首《廣陵散》,可將手放在琴絃上時,不由得想起了此曲的曲調,手不由自主地就彈了起來。
這首曲子還是她原來在靖原府時聽顧誠玉彈過兩次,後來她也起了興趣自己練習。
只是回京後她再也沒有彈過,畢竟之前沒聽過這曲子,說不定是顧大人的原創。被府上姐妹聽到,又要徒增是非。
至今她也不知道此曲的名字,好久沒有練習此曲,這會兒彈起來卻毫無生疏之感。
“二姐姐!三姐姐這首曲子好似沒有聽過,也不知是不是名曲,聽着就很有韻味。”
姚夢蝶有些奇怪,她們國公府自然有學琴的課。可是之前並沒有聽三姐姐談過,沒想到三姐姐竟然還會藏拙。
姚夢蓮深深看了在彈琴的姚夢嫺一眼,“我也沒聽過,難道是三妹妹獨創的?”
秦國公府二房的四姑娘秦良媛扯了一把離得近的姚夢蓮,“姚二姑娘,這是什麼曲子?真是聞所未聞。”
姚夢蓮十分疑惑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三妹妹在家中從未彈過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