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這個做隨從的都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將不堪設想,難道李太行還能造反不成?
只要還是朝廷官員,那就得承受皇上的怒火。
“哼!這個李太行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他以爲我和胡大人一般,不與他計較?”
顧誠玉冷哼一聲,這李太行行賄一事,他還未追責,沒想到對方倒是有恃無恐起來了。
本想等安置好災民之後,再由皇上進行追責。因爲行賄的銀兩數目並不大,所以罰俸祿或者降職的可能性更大些。
但顧誠玉現在覺得這太便宜對方了,李太行根本不管災民的死活,比起杭天府的楊朝英差遠了。
且這樣的官員肯定是個大貪官,從他行賄的舉動來看,估計平日裡收了別人不少賄賂。
“大人,可要用些飯食?”茗墨見自家大人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但今兒睡了一日,到現在還滴水未進,這身體哪能吃得消。
顧誠玉沉思片刻,擺了擺手,隨後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有現成的,咱們還用得着自己準備?”
顧誠玉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讓茗墨爲他梳理好長髮,“走吧!咱們去會會這李太行!”
說罷,他便起身,將放在桌上的尚方寶劍纏上布條,拿在手上,徑直出了房間。
應南府府衙之內,李太行坐在上首,正喝得紅光滿面。
最近幾日他的心情大好,沒想到首輔大人竟然會親自寫信與他,這是多大的榮耀?
看來當初交好閔峰實是明智之舉,不然首輔大人怎會特地寫信來,讓他關照閔峰?
只可惜李太行還不知閔峰已經被顧誠玉暫時關押在大牢內了,不然他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淡定。
看着下方喝得東倒西歪,面色潮紅的商賈們,李太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以他的身份,平日裡怎麼可能與這些商賈們把酒言歡?若不是顧誠玉在杭天府鬧得動靜太大,他纔不會宴請這些滿身銅臭的商賈。
一旁作陪的幾位官員都紛紛舉杯敬酒,“李大人,聽說首輔大人對您十分賞識,您日後若是節節高升,可別忘了咱們這些老人吶!”
應南府的同知郭浩守對李太行突然得到首輔大人的賞識,頗感驚奇。
應南府是夏氏的祖地,李太行在應南府待了不少年頭了,也沒見夏氏對他有多親厚。
沒想到這閔峰剛到江南,李太行就巴結上了。這次李太行算是走了運,沒看首輔大人竟然親自寫信過來了嗎?
看來只要將閔峰哄住了,還愁日後不能平步青雲?
郭浩守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想着等有機會一定要和閔峰套套近乎。
可恨之前閔峰在應南府時,李太行將自己支開去了別處。否則自己怎麼也能好好表現一番,與閔峰打好關係。
“哪裡?哪裡?這可算不得什麼賞識?本官何德何能,能得首輔大人的賞識呢?首輔大人公務繁忙,每日爲朝廷、爲百姓勞心勞力。而本官每日都庸碌無爲,與首輔大人比起來,本官真是汗顏得很吶!”
李太行見郭浩言語中有些酸意,他就知道郭浩守這是嫉妒他得到首輔大人的賞識了。
畢竟之前閔峰抵達應南府之時,郭浩守就被他派往下頭的州縣去巡視和督糧去了。
“夏族長,您族中出了首輔大人這般爲國爲民的好官,簡直是天下蒼生之大幸啊!”
李太行突然對着右手邊首位上的一名花白髮絲的老者敬了一杯酒,口中阿諛奉承的話也是信口拈來。
族長夏明羣挑了挑眉,也舉起杯中酒回敬之後一飲而盡。
其實這樣的宴會他本是不屑參與的,但他這次來最主要還是爲了商會一事。且他還帶來了重要消息,這李太行估摸着還不知曉閔峰被顧誠玉給關進了大牢。
只這事兒他現在還不能說出來,否則李太行這個老狐狸可不會站在他這邊,這就是個牆頭草。
等對方將顧誠玉徹底得罪之後,那就只能投靠他們夏氏了。
往日他對這個李太行可是十分看不上眼的,否則李太行在應南府這麼多年,他們夏氏和李太行的交情不會這般平淡。
和知府交好,這是府城中各個世家必須做的。只是他們夏氏背靠首輔大人,自然不會將其放在眼中。
“李大人嚴重了,首輔大人確實是爲好官,可您李大人也一樣是爲國爲民的好官吶!應南府的百姓們能安居樂業,不都是您和在座幾位大人的功勞嗎?”
夏明羣哈哈一笑,場面話誰不會說?
幾人相互吹捧了幾句,席間衆人不免附和。宴席上推杯換盞,算是賓主盡歡。
又是酒過三巡,夏明羣便開始說出自己今日赴宴的目的了。
“李大人,不知您聽說沒聽說。前兩日杭天府傳言,朝廷要在咱們江南成立商會。也不知這商會到底是個什麼說法,朝廷怎麼沒有公文下來?”
李太行聞言放下手中的酒杯,嗤笑一聲。
“夏族長也聽說了?依本官之見,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朝廷從未提及此事,更沒有相關的公文頒佈。這怕是某些人自己的心思,藉着朝廷在扯大旗呢!”
既然決定投入夏首輔的門下,那與夏首輔作對的顧誠玉,李太行自然是不可能與之交好的。
且之前他還與顧誠玉交惡過,那就更加看顧誠玉不順眼了。
“哦?可老夫聽杭天府那邊傳來的消息,人家可是信誓旦旦地說,此商會必然能施行的。李大人您也知道,夏氏在各大州府均有生意,這成立商會之後,不知對咱們夏氏會不會有影響?”
夏族長眉間川字隆起,想是對此事十分煩心。
“其實不瞞諸位,本官今日請諸位過來,便是來商討此事的。”
李太行深深嘆了口氣,見衆人的目光瞬間都清醒了不少,才接着開口道:“諸位可千萬別信這等傳言,商會的弊端不少。若當真加入了什麼商會,那諸位必將損失不少利益。且還不知此法在朝會上能不能通過,若是此時建立商會,那必然不是朝廷所認可的。”
“哦?看來李大人對商會倒是知之甚祥啊!不知李大人又是從何處道聽途說來的?”
一道清越的聲音從偏廳外頭響起,衆人忙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