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和她說這個不是要她死的心都有了麼?”李叔急的直跺腳。
“她真要鐵了心要回去找那個人渣,終究也是被折磨死!”
李鳶看父母兩人打着啞謎。還以爲是邱延婚事已定,在瞞着她。“你們在說什麼?是不是邱延,邱延他怎麼了?”
“你還記得這次去醫館之前發生了什麼麼?”蘇靈溪沒忍住,在一旁試探性的問李鳶。
“我當時,只覺得頭暈肚子也疼,然後就暈過去了。”李鳶說着,下意識的向着蘇靈溪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腹部,似乎在疑惑,蘇靈溪在看什麼。
“我,是不是,是不是有孩子了?”李鳶眼裡閃出光彩,用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我的鳶兒啊,你別難過,孩子,孩子已經。。。沒了。”趙嬸爲了讓李鳶絕了再回去找邱延的念想,狠了狠心說出了事情真相。
但李鳶似乎沒有聽見自己的母親說什麼一樣,只是出神的雙手抱住自己的小腹,一臉的平靜。
蘇靈溪知道,這是李鳶在自我封閉,她幾天內接收到接二連三的打擊,精神已經十分脆弱了。這時候在對她施壓怕是會出現心理問題。
“趙嬸,您別急,給鳶兒姐一點時間,讓她休息一會。”拉着趙嬸出了門。房間空了出來,只剩李鳶側躺在牀榻,眼神空洞。
接下來的兩天,不論是燉了湯還是熬了藥,拿進去都是原樣拿出來,一點也沒動。不吃也不睡,彷彿這具軀殼裡已經沒了靈魂。
趙嬸眼淚幾乎就沒停過,李叔也是急的想去殺了邱延泄憤纔好。蘇靈溪怒了。重進病房,端起碗就往李鳶嘴裡灌。
“你就這麼想死?你人生就只有邱延?趙嬸和李叔不值得你爲他們活下去?你就不想有尊嚴的活一回?”
蘇靈溪罵着罵着,鬆開了手。湯藥順着李鳶的下巴流的到處都是。蘇靈溪就這麼靠着牀坐在地上,對着李鳶說。
“你知道我多羨慕你麼,趙嬸,李叔,他們都還在你身邊。他們沒有一天不掛念你,哪怕你錯的再厲害,和他們鬧得再兇,他們永遠都在家等你。”
李鳶眼角流出一清淚,任是不言不語。
“靈溪姐姐,你別罵大姐姐了,大姐姐生病了,不是故意不吃藥的。”阿滿小小的腦袋,從門縫裡湊了進來。
蘇靈溪擦了擦眼角的淚,把阿滿抱進來,一把塞進李鳶的懷裡。"大姐姐不吃藥,阿滿去哄哄大姐姐。"
阿滿抱住李鳶,學着小時候阿孃拍拍自己一樣拍着李鳶的肩頭,“大姐姐要乖乖吃藥藥,阿滿也不愛吃苦苦的藥,但是阿孃說過良藥苦口,喝了藥病纔會好。”
李鳶抱着小小的人兒,‘哇’的一聲,終於哭了出來,哭到全身顫抖,阿滿就這麼一下一下的拍着李鳶。
等在外頭的趙嬸聽見李鳶的哭聲,走了進來。
“娘,我要和他和離。”
“好,你想開了就好。”
蘇靈溪安慰李鳶,“你放心,我這就帶李叔去邱家,給你把和離書討回來。”
邱延這幾日幾乎是頭痛欲裂,玲兒回了天香樓,李鳶也被接走了,沈夫子那頭的婚事也打了水漂。家中老母親被服侍管了,家中無人收拾連頓熱飯都吃不上。
想着出去轉轉,但書院大門進不去不說。連從小引以爲傲的童生身份也被褫奪。滿心躊躇的準備出去喝酒散心,結果發覺家裡連銀子都找不出來。
原先家裡生計從來都是李鳶解決,他回家便有熱湯熱飯,沒銀子使了伸手就是。想着越發氣不順,自己胸口前兩天被踩得現在都還隱隱作痛。
邱延這頭還在屋裡抱怨着真是流年不利。門外就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小兔崽子,你給我開門!”李叔在門外把門敲得‘哐哐’作響。
邱老太太去開了門,“誰啊,催魂呢?”
“呵,叫你兒子出來。看在您是個老人家的份上,我不打女人。”
邱延出門一看是蘇靈溪和穆逸舟等人,嚇得扭頭就想回屋關上房門。穆逸舟見縫插針,把腳插進門縫,“急什麼?出來聊聊,今天是正事。”
“你們還要做什麼?”邱延這會真是欲哭無淚了。
“小子,不認得我了?當年求我把女兒嫁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李叔手裡提了個洗衣服的棒槌,在手裡顛着。
要說這棒槌還是蘇靈溪給李叔挑的,不過其實也就是爲了給李叔壯壯聲勢,畢竟今天是來討回公道的,沒打算真讓李叔把人打出個好歹。
邱延也是許多年沒見過這個岳丈了。壓根一開始就沒認出來。畢竟成親之後,他一直哄着李鳶不要回家,一開始是哄後來慢慢就是不許。
早先李叔他們連邱家在哪都不知道,想找李鳶都沒處找去。所以直到如今還是二人成親後第一次碰面。
“岳丈。許久未見了,您身體還好吧?”看着自己岳丈手裡的‘武器’還有一邊虎視眈眈的穆逸舟,邱延乖乖認慫問好。
“當不起,我這就是來找你籤和離書來的,從此以後我也不再是你的岳丈了。”
一旁的邱老太太不樂意了,“和離?你想得美,就算要走也是我兒休了她。我兒可是要娶大家閨秀,未來要做大官的,你家的丫頭本就配不上我兒。”
邱延還沒把這兩天的事情告訴自己的母親,邱老太太這會還趾高氣昂的,做着自己高人一等的美夢呢。
“這事你是自個說,還是我們替你說?”蘇靈溪還就不樂意給他留臉面,問着邱延,若是他不樂意,自己願意代爲效勞。
“你們簡直欺人太甚!”邱延本來還打算拖一時是一時,覺得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不想讓人知道此事。
“你不說我可就說了,老太太您可就別做夢了,你的好兒子拋棄糟糠之妻,停妻另娶,以妻爲妾,德行有虧,不但被褫奪了童生資格,而且再也別想科考做官了!”
“你放屁!我兒子是有大本事的,十來歲就考上童生,算命先生都說我兒子是文曲星下凡。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