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楊承歡坐在竈爐前添柴火,沐氏則把早上的飯菜熱一熱。沐氏翻動這手上的鍋鏟,看着竈爐前的楊承歡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楊承歡看見沐氏‘欲’言又止的模樣說“娘,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沐氏搖搖頭笑着說“沒事”楊承歡奇怪地看了沐氏一眼,見沐氏不願意說,也就不問了。
沐氏把飯菜熱好後,端到正屋大廳的飯桌上,楊承歡拿着四個碗筷來到了大廳。沐氏對着前院喊道“軒軒,啓海兄弟該吃飯了”
在前院裡給楊承軒做新燈籠的曾啓海聽到沐氏喊自己的名字,驚得手上的工具都掉了下來。楊承軒沒發覺曾啓海的不對勁,拉着曾啓海回屋吃飯。曾啓海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被楊承軒拉着回了屋。
沐氏見楊承軒和曾啓海出來說“去洗洗手”楊承軒屁顛屁顛地去廚房舀熱水洗手了。沐氏看着還呆在大廳的曾啓海,柔聲問道“你怎麼了?愣愣的,受風寒了嗎?”說完沐氏想要用手探探曾啓海的額頭,曾啓海看着沐氏的逐漸靠近自己的額頭,一‘激’靈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先奔出了正屋,留下沐氏在背後奇怪地看着他。
曾啓海蹲在水井旁洗了手,又捧了一巴掌井水洗臉,冰冷的水拍打在臉上,曾啓海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思緒。擦乾水珠,回正屋吃飯。
下午,是全村男子去祠堂祭祖的時候,曾啓海把之前‘弄’好的‘雞’用籮筐裝好,用蓋子蓋住。沐氏從庫房拿了一盤子瓜果出來遞給曾啓海說“給,這是瓜果,爆竹油紙之類的可是拿了”
曾啓海避開沐氏的視線,接過瓜果等東西說“都準備好了,不用擔心,待會兒我會帶着軒軒一塊兒去的”沐氏看着曾啓海這一中午都在避着自己,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澀澀的,隨即一想自己又不是曾啓海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他的事呢。沐氏搖搖頭甩掉自己腦子裡的餿想法。
楊承歡在房間裡給楊承軒換衣服,上午的那件衣服‘弄’髒了,穿着出去會被人笑話。楊承歡拿着衣服讓楊承軒一邊配合着伸手伸腳,一邊幫楊承軒把衣服穿好。穿好衣服,楊承歡幫楊承軒鬆掉的頭髮解開,重新‘弄’一個髮型,楊承歡拿着木梳一邊梳頭髮一邊想着要‘弄’什麼髮型,最後想了想紮了兩個哪吒頭,兩束頭髮用紅‘色’的頭部包好紮緊,襯着紅‘色’的衣裳很是喜慶。楊承歡把銅鏡遞到楊承軒手裡說“看看,喜歡這個髮型嗎?”
楊承軒看了看很喜歡,笑着說“姐姐綁的頭髮真好看”楊承歡得意地說“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給你綁的”楊承歡把銅鏡收好,拍拍楊承軒的衣裳說“走吧,曾叔叔已經準備好了”“嗯”楊承軒拉着楊承歡的手出了房間。
曾啓海已經‘弄’好了所有的東西,看到楊承軒綁了新發型說“軒軒的新發型真好看”“呵呵呵”楊承軒開心地笑了,跑到沐氏身旁也讓沐氏看看,沐氏‘摸’‘摸’楊承軒的頭說“嗯,是很好看”楊承軒昂着頭說“是姐姐綁的”沐氏幫楊承軒整了整衣服,讓楊承軒跟着曾啓海去祠堂裡了。
看着楊承軒走遠,沐氏始終不放心,跟楊承歡說了一聲想要跟着一塊去,楊承歡拉住沐氏說“娘,別急,我也跟着去吧”沐氏點點頭,把‘門’鎖好,追上曾啓海的腳步。
村裡的祠堂,除非是‘女’人犯錯了,要不然村裡的‘女’人是不允許進入祠堂的。沐氏不進祠堂只是送楊承軒到了祠堂‘門’口處,便和楊承歡在外面等着。祠堂外也有另外幾個‘女’人,都是送小孩子過來的。
楊家川來到祠堂‘門’口看到沐氏,以爲沐氏是送楊承軒來的,但是一進祠堂看到楊承軒和曾啓海在一塊,楊家川心裡不舒服了,又想起了之前宋氏說的沐氏和曾啓海兩人有‘奸’情,之前他還想幫沐氏辯解,可現在親眼看見了,楊家川心裡就像有一把火在燃燒着似地。
楊家川瞪着沐氏,沐氏卻沒察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楊家川惱怒地進了祠堂,看到曾啓海正在上香,楊家川走到曾啓海旁邊,故意撞了一下曾啓海,曾啓海‘腿’腳不方便,被突然撞了一下,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壓到身旁的楊承軒了,曾啓海一心急,一把抱住楊承軒,把楊承軒護在了懷裡,自己則側身倒在地上,右邊的身子重重地撞到了地上,剛好磕到了祠堂的井沿上。曾啓海只覺得自己整個右手都沒有了直覺,看看懷裡的楊承軒除了被嚇到外,一點傷也沒有,心裡鬆了口氣。
前面進來的人看到曾啓海摔倒了趕緊扶了起來,楊承軒從曾啓海懷裡起來,看着曾啓海的衣裳都磕破了,眼裡一酸,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叔叔,叔叔,你怎麼樣?”
曾啓海忍着痛對楊承軒說“軒軒別哭,叔叔沒事”村長李財富一家也到了,李財富看到曾啓海摔了,急忙上前查看曾啓海的傷勢,李多福想要扶曾啓海站起來,曾啓海腳一動全身都痛了起來整個人又倒了下去,幸好李多福手快扶住了曾啓海。隨後而來的張大夫一看這情況,忙說“多福,你扶着啓海,不要‘亂’動,啓海可能是傷都骨頭了”
李財富一聽傷了骨頭,忙讓幾個壯丁去找一塊大木板過來,擡曾啓海去張大夫家看看。楊家順、劉大壯和李多祿、李多壽四人出了祠堂去找木板。
在祠堂外等候的沐氏看到劉大壯幾個人神‘色’匆匆地走出來,沐氏心裡一慌,捉住劉大壯的衣袖問“大壯哥,裡面出什麼事了?”
劉大壯神‘色’嚴肅地說“啓海摔了一跤,可能傷了骨頭,我們正要去找木板擡他回張大夫家看看”說罷輕輕推開沐氏的手,追上楊家順幾人。沐氏被聽到的消息嚇到了,想進去看看,可自己又是‘女’人,不可以進祠堂,只能在祠堂外面乾等。另外幾個‘女’人聽到有人摔倒了,都小聲議論着,沐氏心急如焚,對周圍的聲音一律都無視了。
楊承歡也沒想到這才一會兒就出了那麼大的事,明明剛纔還好好的。楊承歡回想了一下,楊家川進去之後就沒人進去了,接着就曾啓海摔倒了,這也太巧合了吧,可是自己沒有親眼看到,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看到,要是沒人看見楊家川推曾啓海的話,那曾啓海也太倒黴了。楊承歡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楊家川在看到自己娘時的那種欣喜,然後進了祠堂又出來了一次,可之後這次他看沐氏的眼神是帶着恨意的,不可否認他看到楊承軒跟在曾啓海身後,以爲沐氏是來等曾啓海的,所以惱怒成恨故意撞曾啓海。一連串的畫面從楊承歡腦海裡閃過,可是楊承歡卻苦於沒有證據。
曾啓海很快就被擡了出來,跟着出來的還有楊承軒和村長等人,沐氏抱住楊承軒問“軒軒,出什麼事了?”
楊承軒憤怒地指着楊家川說“是他,是他故意撞了曾叔叔一下,曾叔叔纔會摔倒的,壞人”楊承軒把自己手裡的小石子扔到楊家川身上。
楊家川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說自己是壞人還拿石頭扔自己,心裡的火哧哧地就燃燒了起來,指着沐氏大罵“你是怎麼叫兒子,居然教自己的兒子拿石頭扔自己的老子”
楊家川暴怒的聲音嚇到了楊承軒,沐氏把楊承軒抱在懷裡,冷冷地看着楊家川說“我的兒子是怎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他從不會說沒有根據的話”
楊家川一愣,回過神來瞪着沐氏說“有根據的話?他剛剛說的話有根據嗎?我看你是被曾啓海那個瘸子‘迷’了眼,纔會教唆自己兒子打老子”
沐氏難以置信地看着楊家川“楊家川,我們現在說的是兒子的事情,和啓海兄弟有什麼關係了?我什麼時候被他‘迷’了眼了,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楊家川瞪着沐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手指顫抖着指着沐氏,一臉憤怒。
此時人羣中傳來了一個小小的聲音“我也看到是家川叔叔撞啓海叔叔的”衆人一看是五叔公的孫子,村裡人都知道五叔公家的家教嚴,他的孫子說出來的話多數人都信。然後又有幾個小輩說“我也看到了,是他故意撞的”“我也是看到了”衆人譁然。
李財富聽到楊家川居然當着祖先的面禍害自己同族的兄弟,大怒說“楊家川,這是怎麼回事?”
楊家川被村長的威嚴鎮住了,卻還是硬着脖子說“我就是要懲罰一下曾啓海這個‘奸’夫怎麼了,誰讓他勾引我的‘女’人了”
啪地一聲隨後趕來的楊禾一巴掌扇在楊家川臉上痛心地說“你,你給我住嘴,我楊禾沒你這樣的兒子”楊家川捂着被打的臉,戾‘色’地看着楊禾,隨即又看向沐氏,沐氏被楊家川眼裡的戾‘色’嚇到了不由地退了一步。
楊家川步步緊‘逼’沐氏說“你敢說你和姓曾的瘸子沒一‘腿’?”李財富讓人擋住楊家川的路。沐氏皺着眉頭看着楊家川說“我要是和他有一‘腿’,我現在馬上就撲到他身上痛哭了,還會在這和你廢話。楊家川你自己那麼齷蹉,不要以爲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齷蹉,歡歡和軒軒有你這樣的爹是他們這輩子的污點”楊家川一聽沐氏這話癱坐在地上。
李財富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楊家川一眼對楊禾說“這事鬧大了,必須‘交’給衙‘門’來處理,你沒意見吧”楊禾搖搖頭,一下子蒼老了好多說“沒意見”
李財富馬上讓人把楊家川帶去衙‘門’。剩餘的人繼續祭祖。好端端的一次祭祖,因爲楊家川的妒忌,害得衆人都不舒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