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坑貨的桂花糕糕。
時值深秋,眼看立冬在即,屋外雖寒風凜冽,屋內卻溫暖如春。
饒是如春一般的環境,也沒讓走在紫來閣包廂內的杜玉函感到一絲的溫暖,反倒滿臉的憋屈以及不耐煩。
煩!真煩!本來想好今天要去四溝村找小翜翜的,卻被他老爹和大哥半路抓回來陪什麼貴客,不過江南一世家公子哥,有他爹和大哥作陪,犯得着他也得跟着?害得他提着桂花糕跑紫來閣,丟人不丟人。
踩在樓梯的腳重重地發出聲響,杜玉函用肢體表示着自己的不滿。
縣太爺杜衡狠狠地颳了他一眼,簡直要氣得半死,兒子這是中了什麼魔,被個開店鋪的小村姑迷的暈頭轉向,連他都敢給臉色了?都是他娘給慣的!
杜玉州看到杜衡臉色不好,也皺着眉頭瞥了杜玉函一眼,壓低聲音說教:“你忍一忍,當着貴客的面,不要丟了爹爹的臉。”
本就心情不爽,又挨數落,杜玉函狠狠回了杜玉州一眼,卻是敢怒不敢言!便將目光投向正走在前面的幾個人身上,他尤其看那個白衣如雪,不染纖塵的男子最爲沒好氣,這人到底什麼來頭?只一個名字報上來,他爹和大哥就雙雙從府上迎了出去,竟然比他還會擺派頭?擺派頭也就算了,還長成那樣,長成那樣也就算了,還冷冰冰地不愛理人!
“這人到底誰啊?不就一賣茶的?我看着他就討厭!”
一句話說出杜玉函的心思,直嚇得杜玉州一把捂上他的嘴巴!
“你小聲點,他可不光是茶商,還是容妃娘娘的親弟弟,你當心禍從口出。”
杜玉函一愣,再是不滿也只得消停了,卻不甘心地拉着杜玉州,撅着嘴低低地嘟囔:“不就一妃子的弟弟嗎?有這麼了不起?大哥,我在這也只怕是會壞事,萬一哪句話說不好,人家一個屁就能把咱們全家都蹦到邊疆去,我看我還是走吧!省得壞事!你說是吧!”
杜玉函說完就想開溜,可杜玉州畢竟比他多吃了兩年飯,自是對小弟的心思一清二楚,當下就拽住他的後衣領。
“那叫什麼夏小翜的玻璃女就這麼好?你就這麼急着要去見她!”
“好,她當然好,她可好了!”杜玉函一聽大哥提起夏小翜,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大哥,親哥!我想等她及笄就把她娶回家……”
竟然扭捏了一下,紅了臉頰,杜玉州聞言,深深皺了眉頭,這玻璃女就有這麼好?還沒及笄,弟弟就鬧着要娶?哪天他把人叫到跟前看看,若是個安分守己的尋常農家女弄到家裡給弟弟當房小妾也就算了,若是個心懷鬼胎,心思不純,故意勾引他二弟的心機女子,那倒也好辦,隨便按個罪名直接發配了便是。
“不就着一頓飯嘛,你安安靜靜地陪着吃,吃過了便放你走。”
杜玉函聞言,正猶豫着,忽然就聽到前面響起了一道唐突的女童聲音,那聲音卻聽着無比耳熟。
“哇,二姐,你快來看,月亮裡走出來的哥哥……”
甜美稚嫩的童音聽進耳裡,令那名被形容爲月亮裡走出來的白衣男子不自覺將目光投在小女孩的身上,清冷的眸光中便閃過一絲笑痕,卻稍逝即縱。
他本不以爲意地繼續往前走着,哪知,縣太爺杜衡怕小女孩衝撞了他而變了臉,嚇得忙上前幾步,怒喝小女孩。
“你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教養,趕緊滾回去!”
王三妞被突然出現的杜衡嚇了一大跳,後退了一步,咧嘴就想哭,白衣男子止住腳步,正要對杜衡輕言“無妨”,只是話還沒出口,耳邊就傳來一道微微帶着怒意的女子冷音。
“誰在說我家妹妹沒有教養?”
夏小翜正在包廂裡和柳氏、王大山、柳月一起點着菜,她本是想和王三妞一起找個洗手的地方,本來都走到門口了,又想拿條手帕,就讓三妞在包廂門口等她,只是她還沒走到座位的時候,就聽見了三妞的話,拿了手帕剛轉身,又聽杜衡暴怒的語氣,眉頭就皺了下,人還沒走出來,薄怒的聲音先飄了出去。
而柳氏王大山他們卻因爲離得遠,根本就沒聽到。
夏小翜本來一臉怒意地走出來,可當她看到那名纖塵不染又滿目清冷眸光的白衣男子時,夏小翜愣住了,而後不自覺地也說了一句,“哇,果然是月亮裡走出來的哥哥……”
太美了!和那隻紅衣妖孽簡直兩個極端的不同類型。
洛神櫻如妖似魔,冷傲孤高,渾身透着囂張跋扈的猖狂,就像一名典型的反派大BOSS。
而眼前的白衣男子卻是清冷無雙,雖冷卻柔,渾身散發着拒人於千里外的疏離,可正是如此冷淡的氣質卻恰恰猶如月邊的月亮,雖柔,雖美,卻遙不可及。
夏小翜毫不避諱地打量白衣男子,更加發現,他的那雙鳳目,雖不像洛神櫻那般盪漾着瀲灩光波,卻清冷地堪比寒潭之水,尤其左眼角下那一顆小巧的淚痣,卻給他清冷的氣質憑添了一絲令人心疼的憂鬱。
哦買噶的!簡直迷死老孃了,這樣的男子正是她喜歡的類型,讓人充滿征服的渴望,哦!月亮,快快下凡,快快到老孃懷裡來。
白衣男子本在見到她時,就被她怪異的髮型吸引住目光,但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可此時,這名女子竟然明目張膽地對他犯起了花癡,清冷的目光中便多了一分冷凝及厭惡。
“帥哥,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娶妻了沒有?”饒是看出了白衣男子的冷然與淡淡的輕蔑,夏小翜也照樣有一顆逗弄帥哥的心,不會這麼小氣吧!認識一下而已,她又不會吃了他。
一聽這話,杜衡感覺很後悔,早知道包廂裡出來一個花癡,他剛纔就不該出言訓斥那個小女孩,這倒好,讓貴客惹了更大的麻煩,手一揮就要將夏小翜抓起來。
“大膽刁民,來人啊!給我抓回縣衙聽後發落!”
“喂!不要吧!我就看看帥哥,問幾句話,你們至於要抓人?”夏小翜不認識白衣男子,也不認識縣太爺,但聽他說要抓她,立刻不贊同地瞥着杜衡,滿臉天真爛漫。
“哦,原來你是杜衡杜大人啊!大人,民女我就問了這位公子幾個問題,可有犯法?或者是說,這位公子被我問了幾個問題就身受重傷了?好像都沒有吧?我不過是暗示他,我對他有興趣,他不同意搖搖頭就得了,犯不着要把我抓起來,莫非是什麼大人物出門微服私訪?那微服私訪若被人問了問題,也不該將問問題的人抓起來,大人,你這是濫用職權啊!公子你說是吧?”
對他敢興趣,他不同意搖搖頭就得了!這女子不但花癡,居然還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大膽不知廉恥。
白衣男子不想招惹爛桃花,清冷的目光瞥了一眼滿臉通紅,被噎得無語的杜衡,邁開步子就打算離去,哪知,卻被身後突然衝出的一道人影撞得差點摔倒。
嚇!倒黴!力道沒拿捏好,要不然非把他撞得四腳朝天不可!哼!叫你穿一身白衣裝高貴!我呸!撞不死你!
杜玉函從後面衝出來,故意撞開白衣男,衝到夏小翜面前,滿臉的愉悅笑容。
“小翜翜,哈哈哈,我就說誰這麼囂張呢,連我爹都被噎得啞口無言,果然就是你,哈哈哈,你也來紫來閣吃飯了?太好了,省得我費勁巴拉的還得去四溝村找你!那,這是桂花糕,特意給你買的,可好吃了,你快嚐嚐。”
原來這女子就是玻璃女?杜玉州的目光一緊,這女子可剛剛還揚言對別的男子感興趣,還沒及笄就這樣不知羞恥,弟弟這是眼瞎了看上這麼一個白癡!
夏小翜沒想會見到杜玉函,她要是早知道,纔不會出來看什麼月亮之神,隨即,拉着王三妞,瞪着杜玉函便沒好氣地說:“杜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小翜翜!我也不愛吃桂花糕!”
說完,領着王三妞就要回包廂,杜衡和杜玉州沒想到玻璃女居然敢給杜玉函臉色看,當即臉色也難看起來。
“好好好,你拿着吧,這不是桂花糕!”杜玉函趕緊攔下夏小翜,就想將手裡的糕點包塞給她。
“你剛纔不是說是桂花糕嗎?怎麼又不是?到底是不是,我吃桂花過敏。”夏小翜看着杜玉函直翻白眼。
“不是桂花糕,是,是,是……是桂花糕糕!”
噗,杜玉函一句話聽得在場衆人包括杜氏父子在內全部抽了嘴角,這還是縣太爺家的小公子嗎?看着那麼機靈,怎麼一說話傻了吧唧的。
夏小翜面對這樣一個貨,實在是哭笑不得,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和他嚷嚷,只得伸手接過所謂的桂花糕糕。
直到此刻,柳氏幾個才和店小二點好菜,因爲視線的角度問題,她一擡頭就看到了杜玉函正在和二妞說話,當即便笑着站了起來,高聲喊:“杜公子,如若不棄,進來吃飯啊!”
杜玉函這樣的孩子,纔是能與二妞相配的人,起碼也算是官家配官家,柳氏藏了心思,所以,她見了杜玉函便想給他製造機會。
而和柳氏隔了一個王大山的柳月,也正是因爲視線的角度問題,坐的位置正好看到的就是白衣公子,她不過也是一擡頭,卻與那白衣公子來了一個四目相對。
當即,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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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不夠,明天多補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