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婦靈泉有點田
沈有福的一聲大吼,不僅讓幾乎要發瘋的李老婆子閉了嘴連在場的河邊村人們也都閉了嘴,一時間吵吵鬧鬧的聲音全沒了,顯有有些安靜的過份了,讓衆人都有些尷尬,而就在這時候,一個清亮柔和的好像泉水流過石壁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一片安靜,顯的極爲的引人注意。
“李嬸孃,你剛纔說的什麼?”
說話的是蘇芷,她剛纔正在李石家裡和柳四娘呆着,離的這麼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能聽到,她就出來看了,沒想到卻聽到關於沈子安的話題,還是這麼讓人驚訝的話,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李老婆子信口開河地胡亂咬人,可是她卻不能不在意。
沈張氏有些急了,她這人最在意的就是名聲,這些年來她小心翼翼地,人前人後地表現出一副好脾氣來,讓河邊村的人都說她是一個閒妻良母,雖然是平妻,可是卻是一個能和原配和平相處的平妻,是一個對待不是自已的孩子視如已出的平妻。她的賢良名聲,不僅河邊村,就連周圍幾個村子,那都是有名的。現在居然被李老婆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污衊,她有些急了。
“子安媳婦,你不要聽她胡說!她這是因爲女兒被抓走了,她神智不清了,她嫉妒我們珠兒比她女兒的命好,所以在這裡胡亂攀咬呢!你可不要信她的!你問問這河邊村的鄉親們,我和你爹,我們是她嘴裡說的那樣的人嗎?”
沈張氏一邊說着一邊對沈有福說:“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沈有福臉板着,說:“老四媳婦,你要是信這個瘋婆子的話,那你就不是我們沈家的兒媳婦!”
孫氏這時候唯恐天下不亂,說:“爹,娘·我看四弟妹這就是懷疑你們吶!虧的你們對四弟和她那麼好,真是白費了那份心了!”
蘇芷看着孫氏,淡淡地說:“三嫂,這裡沒有你的事·你不要說話。”
“我爲什麼不能……”
孫氏剛要回嘴,結果看到蘇芷看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閉了嘴,蘇芷並沒有瞪她,可是那眼神的警告卻是實打實的,她覺的如果自已再說一句話,蘇芷說不定以後會好好的收拾她·雖然心裡對自已說不怕蘇芷,可是那只是逞強,她是不敢得罪蘇芷的。
蘇芷平時總是笑着,可是一旦生起氣來,是很厲害的。
蘇芷見孫氏不說話了,又看了一眼沈有福和沈張氏,然後看向李老婆子,說:“李嬸孃·你剛纔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李老婆子見蘇芷問她,扯着嘴角一樂·有些嘲笑地看着沈有福沈張氏,說:“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別人以爲你們是好的,我卻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沈張氏,別人說你賢良,其實你自已心裡明白你是個什麼貨色。你要真是個要臉的,怎麼能還沒成親就和這沈有福搞到一起去?你家的那個老大,其實不是足月生出來的,是在成親之前就有的!這你瞞的過所有人,瞞不過我!你敢說不是嗎?”
在一旁圍着的人立刻就像是突然燒開了鍋的水,開始沸騰起來了。這年頭婚前和男人搞到一起·還有了身孕,那可不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做的事情,何況還是一直扮着規矩人的沈張氏。再加上她是個平妻,就更讓人看不起了,得認爲她是靠着這種狐媚子的手段才把沈有福給勾搭上的。
沈張氏的臉一下子紅了又白,她那張不管喜怒哀樂總是保持的很是端莊的臉一下子有些扭曲了·指着李老婆子,手直哆嗦。
“你,你,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你家這老大是早產的,那隻要是年紀大點的全都知道,可是他一生下子那可是比足月的孩子還要重,足有七斤八兩!這是早產的孩子該有的份量嗎?”
河邊村的人這時候全在一起悄悄地說起話來,那些年紀大些的就回憶起來了,這一回憶,發現還真的像李老婆子說的那樣,沈子富出生時那可是十分的強壯,又白又胖的一個大胖小子,當時見了的人都誇這孩子長的好,可是想想,一個早產的孩子,長的那麼大個,確實是不太像。
“我記的好像這子富的娘當時懷着子富的時候,那肚子大起來的挺早的,當時還想她是不是雙胎呢,現在想想要是真的是足月份的,那肚子就起來的不早,也不大。”
“好像是啊,我記的當時說她肚子大,她好像還直說不大呢。”
“現在想想真有可能是早就有了,好像他們成親的第二天,她起來時挺精神的,一點兒累的樣子也沒有啊,不像新嫁娘,都像是被什麼給碾了腰似的要走的慢悠悠的。”
“我好像也記起來了,好像她才嫁進來半個月,有一回好像在我面前要吐不吐的,不會是那時候就害喜呢吧!”
所有的事情都怕衆口悠悠,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那些年紀大點兒的,就把沈張氏從前的事情給想的差不多了。
讓這些人這麼一說,沈張氏未婚就和男人搞到一起,還珠胎暗結的事算是十之八九地下了定論,不管她如何說,哪怕根本不是這回事,別人也不會信她了,她是一個婚前就不自愛的女子的印象重新烙在了衆人的腦海之中了。
沈張氏氣的頭直髮暈。
李老婆子卻不打算放過沈張氏,她繼續說道:“就你這麼一個不知道廉恥的女人,想盡了辦法嫁進來,怎麼會只想着做個平妻?你只是想把沈子安的娘給當個下人使喚吧!想着她沒個孩子就得聽你們的,可是老天爺偏偏給她送了個孩子!誰不知道,當時沈子安在娘肚子裡的時候,他那娘可是瘦的什麼似的,肯定是你們沒給她吃好的!後來她怎麼就年紀輕輕的去了,不是你們給氣死的,是怎麼回事?就你們這樣的不要臉的男女,還有臉沒事整天地讓沈子安給你們做這做那,把他給壓迫了二十年,要不是他成了親分了家,你們還不把他給使喚死啊!”
“你胡說,我對子安如何,鄉親們眼睛都是亮着的,我對他可是和對我親兒子一樣!”
沈張氏心裡恨極李老婆子了,想難怪她女兒要被抓走,是因爲她心太壞了,爲什麼不把她一起抓走呢?
李老婆子哼道:“對他好?你就會裝相,你要是真對他好,怎麼是你的兒子去上了學堂,而沈四卻是沒能去,他也不傻吧?你要是真對他好,怎麼在他最難的時候分了家,還只給他那麼點破爛東西?你這怎麼說?你是恨不得他越過越慘纔好!”
“瘋婆子,你住嘴!我娘是你能說的?!這只是你胡亂說的,你一點兒證據也沒有!”沈子平這時候站出來了,扶着沈張氏的胳膊,說:“娘,你不要怕她,她就是隻瘋狗,現在亂咬人呢!兒子在家裡呢,不會讓她向你身上潑髒水的!”
孫氏也連忙上前說:“可不是,娘,你不要怕她,我來幫你罵她!”
這兩口子想着這個時候不巴結沈張氏,那什麼時候巴結啊,再過不久,沈子舉可就要當大官了,一定要討好了沈張氏才行。
孫氏衝着李老婆子瞪着眼睛說:“你這個老瘋婆子,你家女兒剛被人給抓走了,你也想跟着她去怎麼的?想去就說明白了!想給我娘潑髒水,你也得找些讓人信的事來!就你剛纔說的,全是你自已瞎想的,一點兒證據也沒有。你當我們全是傻子呢,你說就信啊!鄉親們,大夥兒可全是明白人,這信誰不信誰,你們可要掂明白了!她可是個買兇殺人又給人下藥的不要臉的女子的娘。
我娘那可是舉人老爺的娘!”
三郎幾個也在一旁呼喝着,大夥兒立刻全都說是不信李老婆子的。
蘇芷站在那裡皺着眉頭聽着,別人不信,她卻是有些信的,沈張氏是個狡猾的,她能做出這些事來,那是真有可能的。
“李嬸孃,就只有這些嗎?”
“誰說只有這些!還有!”
李老婆子看着孫氏那得意的臉,聽着周圍人不信她的話,她的火氣也上來了。女兒被抓走,她現在已經處於一種有些瘋巔的邊緣了,這個時候她只想要找個人和她一起不幸,而沈張氏,這個現在河邊村裡和她年紀相仿,卻最最風光的女人,成了她的眼中釘,而她的女兒沈珠,又是趙小花之前那麼恨的人。李老婆子容不得沈張氏好過,容不得沈家舒心,她想讓這沈家和她一起不幸。
“子安媳婦,你是個好人,你想知道什麼,嬸孃都告訴你。你和子安全是好人,你們這爹孃這麼偏心,這麼欺負你們,對你們不好。可是你們還是孝順的。我對你們說,我們錯了,大大的錯了!嬸孃今天也豁出去了,今天就告訴你們一個大秘密!”
李老婆子看着蘇芷,神秘地說着。
河邊村的人聽了這話,耳朵全都豎起來了,都想今天可真是個多事的日子,說不定又要能聽到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