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打死都不出去
二牛媳婦在張倩一坐下那位椅子時,眼瞳瞬間變大,呼吸變得有點急促。
“二牛嬸,你怎麼了?我問了你好幾句,你都像是沒聽到一樣,是不是家裡有什麼困難啊?”張倩一臉關心的問道。
人家的男人跟了柳俊去蕪縣賣鴨種,就憑這個,張倩也必須要把人家的家人照顧好。
二牛媳婦張了張口,話還沒從她嘴裡溢出,一道孩子的哭聲在這間房裡撩亮起。
“東家夫人,不好意思,我真的是沒有辦法,請你原諒我。”二牛媳婦一臉愧疚的跑到一個角落,抱了一個孩子出來。
張倩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她懷中的孩子,指着他問,“這個不是你的兒子嗎?”
“是,他是我的小兒子,孩子他爹跟我都出來做事,家裡只剩下他們三姐弟,我不放心兩個女兒帶他,所以我才偷偷把他帶到這裡,不過東家夫人,你相信我,我一點都沒有耽誤我要做的事情。”
張倩細細看了一眼二牛媳婦懷中的兒子,小傢伙剛睡醒,眼睛還有點惺鬆,嘴裡哼哼唧唧着,好像隨時都有要大哭的舉動。
“二牛嬸,你既然有困難爲什麼不提出來呢,你爲我做事,你以爲我是個不講人情的東家嗎?從明天開始,你把你三個孩子帶到我家裡來,我家裡有個老伯,讓他幫你帶着你三個孩子。”
張倩想起一直賴在自己家的陳百和,最近這個老爺子不知道在玩什麼,居然時不時去老柳家找柳老頭說話。
“這樣會不會很麻煩你們呀?”二牛媳婦一臉爲難。
張倩一拍手掌,幫她做下這個決定,“不麻煩,就這樣子說定了,明天你把你三個孩子帶過來吧,晚上你回去的時候,你再過來接他們。”
——
晚上睡覺的時候,少了一個男主人在家裡,張倩總覺着這個家裡像是少了一點什麼。
特別是當她一個人睡在房間裡的大牀時,老是會睡到他睡過的那一半牀上,聞着他留在枕頭上面的味道,心裡就會想他想得睡不着。
因爲想人,張倩一個晚上才睡了兩個時辰,起了牀,走出房間,看到院子裡小八跟一個冷麪冰霜的男人在練習馬步。
這位冷麪冰霜的男人是風雲湛臨走時留下來的,據說是留給小八,教小八練習武功的。
這個傢伙在她家裡住了十多天,從不見他笑過,每天擺着一張臭臉,有時候,張倩都在猜這個男人是不是不會笑。
看了一眼這個冷麪冰霜的男人,張倩正打算進廚房給大夥做早飯,還沒走到廚房門,她家的大門就讓人用力敲,用腳踹發出怦怦的響聲。
張倩的眉便蹙了起來,起步走到大門口,把用木棍叉着的大門打開。
一道身影直衝衝朝她面前闖了進來,張倩急忙退了兩步,這纔沒讓闖進來的人把她給撞倒在地上。
看清楚來人,張倩淡淡挑着眉,語氣裡難掩對這個客人的不歡迎,“柳荷,你跑到我家裡來發什麼瘋,馬上給我離開我家。”
“張倩你這個死賤人,你居然敢讓人把我相公打成重傷,我跟你拼了。”柳荷滿臉憤怒,掄起兩個小拳頭就朝張倩臉上砸去。
張倩先是一閃眼,就在柳荷那個花拳繡腿要打到自己臉上時,及時擡手攔了下來,一個是從小沒有幹過活,被家裡人當大家閨秀養的小姐,一個是幹慣家務活,天天拿着鋤頭跟村民們種田的農婦,相比較一下,誰輸誰贏,一眼就明瞭。
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拳頭,柳荷氣得直咬牙,心裡只要想起現在在自己家裡被人打得大小便打失禁的邵華,她心裡恨眼前這個女人就恨得要死。
張倩沒看柳荷看自己那像是要殺了自己一般的眼神,用力把握在手上的拳頭用力扔開。
柳荷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臉色青白交錯,瞪着張倩,“你敢把我推倒!”
“敢又怎麼樣,柳荷,你今天來如果是爲了你那位要死不活的相公報仇,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了,我沒打把他打死,那是我己經手下留情了。”張倩嗤笑了一聲,斜睨着地上坐着的柳荷說道。
柳荷氣得用力拿手垂了下地面,瞪着張倩吼,“手下留情,你把他打成現在大小便失禁,他己經成了一個廢人,以後我都要守活寡了,你知不知道?張倩,你這個賤人,我被你害死了。”
想起前兩天赤腳大夫來老柳家給邵華看病時,說到邵華這輩子都不能行房事了,這個晴天霹靂差點把她給劈死,他怎麼會不能行房事了,她才嫁給他幾天,她不要這麼早就守活寡啊。
“是嗎,他能不能行房事關我屁事,我留他一條命己經算不錯了。”張倩一臉無所謂的回答。
這個邵華胖球也太不經打了,作坊的人只是輕輕對他拳打腳踢了一番,居然就一輩子都不能行房事了。
想到自己一輩子都要守活寡,她纔剛嘗房事滋味,怎麼可以這樣子就結束了,一想到以後的生活,柳荷坐在地上又哭又叫,什麼不好聽的話都罵在張倩身上。
“你左一個房事,右一個房事的,我看你傷心的不是你自己男人,你是傷心以後他都不能讓你快活了吧。”耳邊鬧嗡嗡的,讓張倩渾身不舒服,張口就把這裡不適合女人說的話講了出來。
講完之後,張倩纔想到這句話好像不能說,看了一眼四周圍,發現四周除了小八跟那個面冷冰霜的男人在外,沒有其他人,她這才鬆了口氣。
柳荷滿臉通紅,瞪着一雙兇狠眼神看向張倩,眼裡劃過心虛,語氣有點不足反駁張倩,“你,你胡說,我,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這個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廢話,我要關門,馬上離開我家。”張倩指着大門外面,冷言相向。
柳荷憔悴的臉龐又青又紫,咬牙切齒瞪着張倩說,“如果我不離開呢,你能奈我何。”
隨着這句話一落,柳何氏臉上得意洋洋表情,她就是不走,看這個女人能奈她如何。
還沒等柳荷得意完,突然目光鎖在張倩臉上那道令人寒毛漸起的笑容,然後她見張倩衝她笑了一下之後,越過她,轉身走到門外,大聲喊,“各位鄉親,大家進來看看,老柳家女婿成了沒用的男人,柳氏女想要訛人,大家過來看看。”
柳荷嚇得臉色發白,一臉驚慌跑到張倩這邊,把她從裡面拉了進來,脣瓣發抖,握着兩個拳頭,咬着牙根,“張倩,你個賤女人,你有種。”
她說完,一推張倩,轉身離開,一出大院門口,柳荷就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追着她一般,加快腳步跑回了老柳家。
院裡,傳來張倩哈哈大笑的聲音,“柳荷,你給我記住,下次你要是再敢來我家搗亂,我一定把你的醜事都宣揚出去,我看你還要不要臉。”張倩在柳荷身後大聲喊完這句話。
院子中間,冷若冰霜的男人蹙眉,望着張倩的目光帶着不贊同,這個女人太粗魯了,風少爺怎麼能夠把小主子交到這個粗魯女人手上教養呢?
想到這,冷若冰霜的男人低下頭看了一眼正在拿一雙崇拜目光看着張倩的小主子,眉頭更加蹙緊,心裡暗暗決定,在他在這裡的這段期間,一定要把小主子教好,絕對不能讓這個粗魯女人把小主子教壞。
張倩笑完之後,一轉身,剛好跟這位冷若冰霜的男人那道嫌棄目光相遇,張倩一怔,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讓這位冰塊男子不順眼的事情了。
不也沒向他問爲什麼,張倩轉身大步朝廚房方向走去。
老柳家,柳荷回到家裡,看到躺在牀上痛苦呻吟的豬頭邵華,她心裡就一陣來氣。
這個男人好的時候,對她百般刁難,現在他變成一個廢人了,卻要她端屎端尿的伺候他,想到這,柳荷臉上劃過猙獰,纖纖手指毫不客氣的朝邵華手臂用力一扭。
閉着眼睛的邵華蹙眉,嘴裡喊着,“痛,痛。”
殊不知他這個樣子更讓柳荷看的來氣,更加用力的拿尖尖的手指甲在他手臂上掐來掐去,這時候她心裡非常後悔,爲什麼當初她沒有繼續堅持要風少爺,反而選了這頭肥豬呢。
這時,柳何氏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自己的女兒正虐待着自己女婿,臉上一點着急神色都沒,反而一幅無動於衷的樣子走到牀邊沿上坐下。
“荷兒,現在這個姓邵的也成了這個樣子,你以後註定要守一輩子活寡了,我己經讓你四哥去鎮上通知邵老爺了,人家中午就過來了,我們先想想,到時候該跟人家怎麼解釋人家兒子在咱們這裡發生的事情。”
柳荷一聽自己要守一輩子的活寡,眼裡露出濃濃的不甘,她真的不甘心,她才嫁到邵家沒幾天,她還沒嘗夠夫妻之間的事情,爲什麼她就要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娘,我不要,我不要守一輩子的活寡,我不想啊!”柳荷撲到柳何氏懷中,失聲痛哭。想到以後漫漫的長夜只有她一個人守着一張牀,心裡真的好苦。
柳何氏也是真心疼這個女兒,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女兒受這個罪,可是既然事情己經發生了,想改也改變不了,她只能讓女兒含淚接受了。
“女兒,娘知道你心裡苦,可是現在有什麼辦法,他都成這個樣子了,難道你還想再改嫁嗎?”柳何氏一臉無奈指着牀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邵華說。
“都怪張倩那個賤人,要不是她這麼狠心把邵華打成這個樣子,我怎麼會受這個罪,賤人,賤人。”柳荷一想起剛纔在張倩那裡受的委屈,眼裡更是嗖嗖往下掉。
——
中午,春初的太陽暖洋洋的,曬得在院子裡跟陳老爺子下棋的張倩直打呵欠。
“老爺子,你今天不去老柳家那邊跟人家聊天了嗎?”問完這句話,張倩又順便打了一個呵欠。
陳百和聽到張倩這句話,老臉一紅,吞吞吐吐說,“我,我偶爾去幾趟,天天去幹嘛?”
如果不是爲了去打探消息,他不去那邊呢,一想到那邊的老女人天天一見到他過來,就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天天在院子裡指着一隻公雞罵,話裡話外都是在指雞罵他。
“幹嘛這麼生氣,我也只是問一下而己,不去就不去吧,生這麼大氣幹什麼。”張倩看着臉都氣紅了的陳老爺子,頓時覺着好笑,看着他說。
陳老爺子哼了哼幾聲,繼續專心致志的下着棋。
本來是個安靜的下午,一老一少在院子裡玩着下棋,春日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這種生活簡直就跟神仙般一樣。
突然,大門外突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打擾了他們二人的下棋興致。
老爺子一甩手上的棋子,翹着鬍子,一臉不悅的望着外面問,“倩閨女,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這麼吵,吵得我都沒心情下棋了!”
張倩同樣蹙着眉,顯然對外面的吵鬧很反感,站起身,向老爺子說了一句,“老爺子,你在這裡先坐一會兒,我去看看,很快回來,別碰我棋啊,我可是知道我所有棋的位置。”
陳老爺子用力哼了一聲,吹鬍子瞪眼睛的看着張倩說,“我是這樣子的人嗎,快點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吵死了。”
張倩無聲笑了笑,邁腳朝院外了過去。
剛打開院門,一道黑影朝院裡飛了過來,張倩身子一側,那道身影嗖一聲掉進了院子裡。
張倩認真一看,心裡慶幸了一回,幸好剛纔她反應靈敏,要不然,她剛纔就讓這隻鞋給抽中了。
“公公,就是她,就是她把相公打成那幅慘樣的,公公,你一定要替相公報仇,他傷得好嚴重,好可憐啊。”外面,柳荷打小報告的聲音越來越近,沒過一會兒,新柳家院門口站了一大幫人。
打頭的是一位四十多歲,身材肥碩得跟一頭胖豬一樣,特別是他那張麻子臉,張倩不用猜都知道這人是誰的父親了。
怪不得這柳荷敢再次上門了,原來人家請了靠山撐腰啊!哼,好,靠山是吧,那她就把這座大肥山給剷平。
“幹嘛,想打架啊?”張倩望着這些人,瞪了一眼一臉幸災樂禍,指着他們大夥問。
柳荷看着張倩,心裡暗中得意,這次邵家老爺來了,她倒要看看這個張倩還能怎麼應付,哼!上午她在這裡吃的虧,她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死女人,是你把我兒子打成這麼慘的?”邵大胖豬嘴裡吐出一塊不知道什麼東西,斜着嘴角,指向張倩一聲怒吼。
張倩做出一幅怕怕的樣子,然後咧嘴一笑,語氣輕鬆,問,“如果你兒子現在是傷得不能行房事,那就是我打的!”
邵大胖豬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用力轉過他那肥胖的身子,瞪向柳荷,一隻手提起柳荷衣領,把她提起來,瞪大眼睛逼問,“我兒子不能行房事了?這事是不是真的?”
“這,這,這,這是真的。”柳荷嚇得差點咬掉自己舌頭,眼角餘光怨毒看向張倩。
中午這邵老爺一來,本來她是想把邵華不能行房事的事情講給邵老爺聽,沒想到還沒等她開口,這個邵老爺一來到看到他兒子傷成這個樣子,氣得把老柳家裡的桌子凳子全摔成稀八爛。
看到這個樣子,柳何氏跟柳荷一商量,決定還是先不要把這件大事情告訴邵老爺了,免得他一生起氣來,把老柳家拆掉就慘了。
邵老爺一聽這事,肥碩的身子連退了好幾步,仰頭大喊了一句,“蒼天啊,你這是要絕我邵家的後啊。”
柳荷趁邵大胖豬鬆手的瞬間,趕緊從他手掌下脫溜出來,保存了一條小性命。
邵大胖豬雙眼通紅,一隻胖胖且帶着顫抖的手指指向張倩,咬牙切齒對着他身後的十幾練家小廝吩咐,“把她給打死,打死!”
“我看你們誰敢動我一根寒毛?”張倩心裡一驚,退了一步,強忍着心中的懼意,瞪着這些人喊道。
“給我打,打死她。”邵大胖豬一雙眼睛充滿了兒子不能行房事這件事情的痛擊,眼裡只有對張倩的仇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害他兒子的兇手給打死,替他兒子報仇。
張倩看這些拿着棍棒,有一些還拿着刀子的人真要朝自己這邊跑過來,又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她是會點博擊,可是要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她完全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於是三十六計當中,張倩選擇了最後一計,走爲上計,在這些人一衝上來時,馬上跑了進院裡,並快速把院門給鎖上。
陳老爺子看着氣喘吁吁跑回院子裡的張倩,不解看着她身後問,“倩閨女,你跑什麼啊?後面有狗追你嗎?”
“老爺子,你沒聽到嗎,外面那些人比狗還要兇,我們快點想個辦法自救吧。”說完,張倩拉着陳老爺子進了房間,先把他藏了起來。
最該死的是今天大白跟大黑跟着小八他們上山去了,要不然,她就可以拿它們出來頂一下了。
外面喊打喊殺,震耳欲聾的叫喊聲把柳家村村民給驚動了,有人走出家門,看到張倩門口聚集了這麼多人,不僅是生面孔,一個個手上還拿着傢伙,村民立即意識到這是有人來新柳家鬧事了,二話不說,轉身跑到村長家裡去報這個信。
張倩在家裡轉得頭都快要暈了,此時她才覺着家裡沒男人還真不行,連跟個人打架都拿不出來。
等這件事情結束了,她一定要去鎮上買幾個會一點武功的家丁回來看守這個家。
眼看外面的大門要被外面那些人給敲壞了,張倩現在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的在院子裡打轉。
“死女人,給我出來。”外面,邵大胖豬聲嘶力竭的朝裡面喊。
張倩聽着他左一句死女人右一句死女人的罵自己,心中的怒火也被激發出來,站在門邊,透着外縫跟外面的邵大胖豬還嘴,“死肥豬,你再喊我一句死女人試試。”
“你叫我什麼,死肥豬,你這個死女人,有種你給老子出來。”邵大胖豬氣得一臉通紅,喘着大氣朝門後面的張倩喊道。
此時,張倩一邊跟外面的邵大肥豬吵着架,一邊在腦海裡想着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躲過這場災難。
還沒等她想出答案,門外喊打喊殺的叫聲突然小了很多。
張倩立即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這一看,差點沒把她樂死,原來是柳村長,莫村長,洪村長三位村長帶了三個村的男子站到了邵大胖豬這些人的身後,把他們一個個嚇得像只過街老鼠一樣,退到角落裡不敢囂張了。
見狀,張倩立即打開了院門,柳村長,莫村長,洪村長三位村長齊齊向張倩走上前,關心問候,“柳俊媳婦(恩人娘子)你沒受傷吧!”
張倩搖了搖頭,激動望着他們說,“三位村長,你們來得太及時了,我想請你們大夥幫個忙,把這頭死肥豬給我趕出我家門口。”
三位村長同仇氣忔的瞪了一眼被村民們挾持的邵老你,用了點了下頭,異口同聲回答,“柳俊媳婦(恩人娘子),你放心吧,這個人交給我們來處理,我們一定讓他沒有好果子吃。”
邵老爺一聽這三人咬牙切齒的話,又望了一眼他們這三人帶來的人,一個個手持棍棍,鋤頭啥的,咱理他差點眼珠子一翻直接昏死過去,望着這三位笑容陰險的男人,邵老爺結結巴巴,一臉驚恐看着他們問,“你們三個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們,我是鎮上的邵老爺,你們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是嗎,那我真的好怕啊,各位給我用力打。”張倩上前一步,湊到他面前,微微一笑,瞬間這笑容化成惡魔,徹底把邵老爺打入了地獄。
半柱香時間後,邵老爺及他帶來的下人們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個個抱頭抱腰的痛苦呻吟。
張倩望了一眼四周,除了邵老爺跟他帶來的這些人,哪裡還有柳荷那個攪屎棍的身影,估計人家一見風勢不對,丟下邵老爺這幫人逃走了。
丟開柳荷這件事情,張倩走到跪在地上的邵老爺跟前,接過莫村長遞來的一根棍子,嚇得邵老爺以爲她這是又要打他,頭磕在地上,向張倩求爺爺告奶奶的。
“邵大胖豬,你知道你兒子爲什麼會有這麼慘的下場嗎,那是因爲他心太大,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不屬於他的東西,我告訴你,我沒有把他命給取了己經算是不錯,雖說不能行房事,不過不是還有一條命在嗎,但要是你再以爲我新柳家好欺負,那就不是不能行房事這麼簡單了,命在不在還要看看呢。”
邵老爺痛得齜牙咧嘴,好漢不知吃眼前虧,此時他們人多勢衆,他不能跟這些人硬碰硬,先把這條命撿回來再說,至於兒子的仇,他以後一定會再報回來的。
“是,是,你說的對,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改過。”邵老爺一臉真誠認罪態度,瞬間把所有的錯都攬到他自己身上。
張倩看他認罪態度這麼好,嘴角露出滿意笑容,又擡眼望了一眼這些人,一個個打得身上都掛了彩,給他們的教訓也己經足夠了。
“既然你知道錯了,那就好,你們現在就馬上給我滾着離開我家門口。”張倩冷臉一擺,眼神就像千年寒冰一樣瞪着他們。
邵老爺這些人現在就等着張倩這句話,被這麼多人圍着,還隨時有可能被揍的危險,他們站在這裡,雙腳都快要軟下來了。
“我們滾,我們滾。”邵老爺連忙應了兩句,然後轉身帶着身後的下人打算離開。
張倩望着他走了兩步的身影,突然眉頭蹙了下,朝邵老爺背影大聲喊了一句,“等一下。”
走了幾步的邵老爺聽到張倩這句話,腳步一滯,腫得像豬頭一樣的青紫肥臉慢慢轉過頭,露着一張苦臉向張倩問,“姑奶奶,你又想怎麼樣,不是你答應讓我們走的嗎?你不會又反悔了吧。”
張倩一臉似笑非笑表情走到他面前,“邵老爺,我想你是沒有聽懂我的話啊,我剛說的是讓你們滾,可你們現在哪裡在滾,分明是在走啊,你們是不是不想離開這裡,不想離開這裡的話就說一聲啊,讓我這些村民們好好招待一下你們。”
“別,別,姑奶奶,我知道錯了,我滾,我滾,我這就滾。”邵老爺皺着一張豬頭臉,讓張倩氣得要哭又不能哭的醜樣子,看了一眼張倩之後,苦着一張臉,心有不甘的慢慢蹲下身,整個肥碩身子躺在地上,像個滾圓桶一樣從新柳家門口慢慢滾了出去。
邵老爺帶來的下人見自己主人都這樣子走了,一個個頂着一張比吃了屎還要難看的臉跟着一塊做。
不一會兒,在新柳家門口就出現這麼一幅奇怪畫面,十幾個人,像鍋裡煎的魚一樣,滾來滾去的,樣子非常滑稽。
終於把這些人給趕走了,張倩鬆了一口氣,不久前外面那些人的兇狠,倒是真把她給嚇了一跳。
“三位村長,謝謝你們及時趕過來幫我,要不是你們,那些人不知道還要在我家門鬧多久呢?”張倩真心跟他們三人說了一句謝謝!
說完之後,又向幫忙打鬥的村民們說,“各位鄉親們,也謝謝你們了,謝謝!”
“恩人娘子,你不用謝我們,能夠幫到你們,我們這些人都非常高興。”
“恩人娘子,以後要是再有人來你家門口打鬧,你派人到我們村裡去說一下,我們莫楊村的人一定會馬上過來幫你把壞人打跑。”
“是啊,柳俊媳婦,你是我們三個村的大恩人,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幫你那是我們應該做的。”
張倩聽着大夥講的這些感人話,心裡感動極了,這些善舉都是因爲前些日子她幫他們得到的,看來這個世上好心還是有好報的。
“謝謝各位了,不管怎麼說,大夥能這樣子幫我把壞人趕跑,我張倩真的很感謝大家,改天我一定請大家吃頓好的。”張倩笑着跟大夥說。
“柳俊媳婦,剛纔那人是誰?怎麼敢這麼大膽,敢在我們柳家村明目張膽找你麻煩?”柳村長蹙眉,看向張倩問。
張倩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鼻子,把自己前兩天做的事情以及今天的事情祥細跟他們三個講了一遍。
“柳俊媳婦,你怎麼這麼衝動,先不說邵家不會對這件善罷甘休,就連老柳家那邊也會對你有意見的。”柳村長一臉擔擾看着張倩說。
這個時候冷靜了下來,張倩也有點不敢相信前兩天自己只是讓人把邵華打了一頓,沒想到這一打,打人家打到不能行房事,像這個結果,根本不在她的意料範圍內啊。
“村長,既然事情己經發生了,我張倩就不會有後悔的衝動,如果他們真的要來報復我,那讓他們來好了,我張倩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張倩冷眼望向老柳家的方向,跟柳村長表明了她的態度。
柳村長嘆了一口氣,“柳俊兄弟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這個時候,他只有祈求外出的柳俊可以快點回來,這樣,他肩膀上的擔子也不用這麼重。
想起柳俊離開前曾去他家拜託他好好照看一下家人,當時他還覺着柳俊多心了,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柳村長才知道原來新柳家看起來平靜,糟心事情卻是蠻多的,他都有點後悔替柳俊答應這個要求了。
當天從山上回來的小八聽到有人來自己家裡搗亂,氣得直接就拿着冰男人給的小木劍衝了出去。
當然了,小短腿的小八還沒走出家門口就讓冰男人給攔了下來。
“虞叔叔,你拉我幹什麼,我要去老柳家幫小倩姐姐報仇,那幫人太壞了,經常欺負小倩姐姐,現在我學了功夫,我要去打他們。”小八用力踢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雙腿,瞪着一雙大眼珠子向冰男人喊。
“不準去!”冰男人把小八提了回來之後,丟下這句話轉身飛了出去。
第二天張倩從村裡人嘴中得知,當天晚上,老柳家那邊的早上起來時,發現男的全身是傷,並且還不着寸縷的躺在院子裡。
這個消息成了三個村裡很多天的笑話,老柳家這邊更是羞得半個月都不敢出門見人。
因爲這件事情,讓張倩這半個月來生活得非常舒心,因爲沒有人來給她添麻煩,每天,她只要去作坊看一下,然後在家裡種種東西,偶爾想一下外出的男人什麼時候回來。
“倩閨女,柳俊小子什麼時候回來?”晚上,吃飯的時候,一直不曾問過柳俊行蹤的陳老爺子,居然問了這個問題。
張倩擡起頭,看了一眼看起來好像有點着急的陳老爺子,“大概這兩天吧,老爺子,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事,我過幾天不是要回京城了嗎,就想在我臨走前跟你相公見個面。”陳老爺子臉上閃過心虛,低着頭吃了一口飯,才慢吞吞回答張倩這個問題。
張倩看出人家並沒有說實話,不過也沒有追着去問,既然人家不肯說,那定然是人家的道理。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你不想在我這裡待到收玉米的時候?”張倩吃了一口菜,又給小八夾了一筷子,然後擡頭望着問他。
老爺子大概是不知道想到了他爲什麼回去的事情,氣呼呼的,然後才聽他不滿說,“還不是宮裡那幫沒用的飯桶,老夫才走了一個多月,那幫人就要頂不住了,連寫了幾封信催我回去。”
“老爺子,你在我家裡住了這以久,我還不知道你在宮裡的官有多大呢,能跟我說一說嗎?”張倩一臉好奇的看着陳老爺子問。
話說她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除了去過鎮上,其它地方她都還沒走過,見過最大的官也就只有包大人一個,想想,她倒真是有一種坐井觀天的趨勢了。
“我這個官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告訴你,全聖朝的百姓要想吃上好的,可都跟我這個官位有關啊。”說起自己的官,陳老爺子倒是顯得有點洋洋得意,顯然人家對他這個官還是很滿意的。
張倩聽完點了點頭,然後又問了下一個問題,“那你這個當這個官每月有多少俸銀的?有我們柳家村作坊的工人這麼多嗎?”
提到這個,剛剛還侃侃而談的陳老爺子嘴巴一閉,臉上閃過尷尬表情,低下頭猛扒飯,不說話了。
他能告訴這個小女娃娃,他每個月的俸銀才幾兩銀子嗎?當然不行,要是說出來,讓女娃娃知道他的月俸居然跟柳家村作坊的工人一樣高,那他不是很沒有面子,所以這事打死也不能說。
張倩看他這個憋屈的樣子就知道結果了,露出一道無聲的笑容。
後面,張倩又向陳老爺子瞭解了這個大聖朝不少的事情,張倩這才知知道大聖朝的皇帝姓御,叫御景天,這位景宗皇帝現在己經是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了,這半生當中總共生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
其中大兒子御xx被封爲太子,其他四個兒子據說都分了府,得了封號當了王爺。
後面一些關於皇子之間的鬥爭事情,陳老爺子倒是不肯多說了,只說她一個女娃娃不必要知道這麼詳細。
兩天後,一直被陳老爺掛在嘴邊的柳俊終於從外面回來了。
望着坐在馬車上的柳俊,張倩突然鼻子一酸,她怎麼突然覺着自己己經有幾年沒看見過他一樣。
兩人的目光遠遠相遇,在這一刻,他們二人才知道原來這一個月他們是有多想彼此,還沒到新柳家門口,柳俊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馬車,把它交給了身邊的張二牛,自己跑到了站在家門口的張倩面前。
“小倩,我回來了!”兩人面對面看着,久久之後,柳俊低沉嘶啞的嗓音才輕輕喊出這句蘊藏了很久的話。
張倩一直凝聚在眼眶裡的淚珠立即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不顧旁人的目光,立即撲到了他懷中,緊緊抱住,聲音哽咽在他懷中傳來,“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要想死你了。”
柳俊緊抱住懷中的女人,嘴角微彎,輕輕應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哎呀,柳俊兄弟,你回來就好了,這下子好了,看還有沒有沒眼色的人來你家欺負小倩妹子了。”這時,大柱媳婦從人羣中走出來,一臉高興笑容對他們小兩口說道。
原本還一臉溫柔的柳俊一聽大柱媳婦這句話,臉色一沉,盯着張倩問,“小倩,那邊的人又來欺負你了?”
張倩不想他一回來就聽到這些糟心的事情,於是牽着他手說,“這些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說,我們先回家。”
柳俊輕輕點了下頭,跟大柱媳婦打了一聲招呼後,任由張倩牽着,小兩口異常恩愛的走進了新柳家。
“你在外面好不好?看看你,纔出去一個月,好像又黑了。”張倩把他按在椅子坐下,然後站在他面前,認真打量着他,打量完之後,給出了一個評價。
柳俊聽完她這個評價,露出哭笑不得的笑容,手一拉,把他面前的女人拉到了他大腿上坐下。
張倩臉紅了下,想到等會家裡可能還要來人,於是掙扎了幾下,直到身後傳來他疲憊的聲音,才讓她老老實實任他抱在大腿上。
“小倩,讓我多抱一下,天知道,這一個月在外面沒有你陪着的日子,我有多難熬。”
“我也差不多,每天晚上睡在咱們那張大牀上,只要聞着你睡過的枕頭,我心裡就想你想得睡不着,相公,以後我們別再分開這麼久了,好不好?”張倩靠在他胸膛上,臉上全是回憶這一個月想他的心酸。
“嗯,我們以後都不分開了,以後我再出去,我帶上你,我們小兩口一塊去,你不是一直說想要出去走走嗎,下次我帶你出去走走。”柳俊摸着她後腦勺,眸中散發着甜死人的溫柔眼神。
張倩一聽他這句話,聽出他好像還有可能再出去的想法,擡頭,望着他問,“相公,你是不是還要出去?”
“被你聽出來了?沒錯,休息這一兩個月後,我想再去一趟蕪縣,這一次出去,我才知道你平時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蕪縣山清水秀,不過因爲那裡的人不會利用他們那個地方的特長,那裡的鴨子不僅便宜,還有他們褪下來的鴨毛都是扔在一邊不要的。”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想去那裡把那裡的鴨子跟鴨毛用最低的價錢買到咱們這裡來賣吧!”張倩看着眼前這一位纔出去一個月就變得更加精明的相公問。
柳俊低頭親了親她額頭,給了她這個問題一個肯定的回答,“還是我娘子聰明,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行,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這個當娘子的一定第一個支持你。”只要他想去做,做爲他女人的她,一定無條件支持他。
小兩口溫馨了一會兒,張二牛興沖沖才外面跑進來,這一個月下來,除了柳俊跟個黑炭一樣,就連張二牛也更黑了,這人要是站在黑夜裡,根本就看不到他人。
“二牛叔,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帶相公去蕪縣買鴨苗,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地方呢。”看到進來的人,張倩趕緊從柳俊腿上站起,站在他身邊,笑着跟進來的張二牛說。
張二牛摸了摸自己後腦勺,一臉憨厚笑容,笑着說,“小倩,你不用感謝我,你們給我張二牛一份這麼好的工作,我要是不好好幫你,那我就不是人了。”
張倩笑了笑,看來她當初幫張二牛一家是沒錯的,這一家人都是個好的,懂得知恩圖報,這一家都是人家給了他們一個甜棗,他們就要還一個桃子的老實人。
柳俊給張二牛倒了一杯茶,等他喝完了之後,柳俊纔開口問,“二牛叔,我們帶回來的鴨苗都還好吧,沒有死的是不是?”
張二牛抹了下嘴角喝茶遺留下的水跡,然後擡頭看向柳俊,老實回答,“俊小子,你放心,咱們買回來的鴨苗都很好,沒死掉一個。”
“那就好,二牛叔,你也跟着我走了一個月,肯定很想家裡人,你先回張家村,明天再過來,我們再商量一下這鴨苗的事情。”柳俊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這一路上盡心幫自己的張二牛,打從心裡感激這個老實人。
張二牛讓柳俊這麼一說,心裡思念家人的感情像泉水一樣冒了出來,這一個月他不在家,也不知道家裡人過得怎麼樣,孩他娘有沒有買好吃的給三個孩子吃。
心中想念着家裡的人,張二牛出不跟柳俊推辭,立即跟柳俊請了今天的假,趕上柳俊給他撥的牛車,手上拿着他在蕪縣買來的幾樣小吃還有孩子們玩的玩具,興沖沖的趕着牛車回了張家村。
在老柳家那邊得到消息的陳老爺子撇下老柳家,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柳俊小子,我終於等你了。”一進家門,陳老爺子緊緊抓着柳俊手臂不肯鬆手。
柳俊望着眼前緊緊抓住他手臂的陳老爺子,怔了怔,暗想這個陳老爺子在搞什麼,看到他回來也不用激動成這個樣子吧。
“老爺子,你先別激動,咱有話坐下來慢慢說,好不好?”柳俊扶着他坐到院子裡一張石凳子上。
陳老爺子拉着他手臂一直沒鬆開,哪怕是坐下來了,人家也不肯放。
被他這麼一直抓着,柳俊只好單膝跪下,望着陳老爺子問,“老爺子,你看我看了這麼久,到底是什麼事情,你能跟我說說嗎?”
“柳俊小子,我知道你不是老柳家的骨血,難道你不想找回你的親生父母嗎?”陳老爺一臉緊張的看着柳俊臉龐問。
柳俊臉上笑容一僵,把陳老爺抓他手臂的手掰開,站起身,冷笑一聲回答,“沒錯,我是不是老柳家的骨血,不過我也沒有想過去找我的親生父母!”
既然他們當初把他扔下,並且這麼些年來一直沒有來找過他,就憑這個,他就知道他們對他這個兒子一點都不放在心裡,如此,那他何必去找尋他們。
“爲什麼,難道你不想追問他們爲什麼要把你丟下嗎?”陳老爺子看着柳俊問。
柳俊這時蹙起眉,這個老爺子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叫他去尋他親生父母,他尋不尋關這個老爺子什麼事情,他有必要愛這麼管閒事嗎?
“老爺子,我敬你年紀大,我纔好言好語跟你說話,但是你一直在逼我做這件事情,那等會兒我要是做出對你不敬的事情,你可別怪我。”柳俊冷眼看着他警告。
陳老爺先是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嘆了口氣,緩緩說,“柳俊小子,這些日子我跟你那位養父聊了很久,我從他那裡得知你不少的事情,現在我懷疑你有可能是一位好友被丟棄了二十的孫子。”
“陳老爺子,我在這裡跟你說一聲,不管我柳俊是誰的孩子,既然他們當初把我丟了,那他們就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柳俊的家人只有我娘子還有我未來的孩子,別無他人。”柳俊打斷陳老爺子的話,額上青筋乍現,咬着牙講完這句話。
“可是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們當初把你拋下的苦衷嗎?”陳老爺子顯然還想再繼續勸柳俊這個問題,可惜他不知道,現在的柳俊整顆心裡都是對親生父母親生家人的恨,根本不可能把他的話聽進耳朵裡。
柳俊一點都不想再聽陳老爺子提起他不想聽到的人名,於是馬上在陳老爺舉行第二番勸阻時,立即伸出一隻手在他面前,不客氣的打斷掉他未完的話,“陳老爺子,如果你還想在我家裡住下去,我很歡迎,如果你一直想在我面前說那些人的事情,那對不起,我家不歡迎你。”
陳老爺看到柳俊臉上的不耐煩,張了張老嘴,最後把剩下的話化作一口長氣,搖了遙頭,轉身進了大廳。
廚房門口,張倩一直站在那裡,把院子裡他們二人的談話都聽了一遍,這下子她終於搞明白了陳老爺子爲什麼這些日子一直往老柳家找柳老頭說話了,敢情人家這是在老柳家那裡查柳俊的身世之謎啊。
從廚房出來,張倩輕輕走到一個呆站着的柳俊身邊,輕聲開口問了一句,“相公,你還好吧!”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柳俊很快從自己憤怒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看清楚來人是自己的娘子,柳俊扯了嘴角,露出一抹失落笑容,“我還好,你怎麼出來了,飯好了嗎,要不要我進去幫忙?”
張倩拉住他正要轉身離開的腳步,一臉關心看着他臉上隱忍情緒的俊臉,說,“剛纔你跟陳老爺子在外面談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想問你,你是真的不想找回你的親人嗎?”
柳俊臉色一沉,望着張倩問,“是不是我沒有親人,你就不想跟我在一塊了?你是不是也嫌棄我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
“我沒有這麼想,不管你是一個人也好,還是有親人也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知道嗎,我問你這個問題,只是不想你因爲一時的氣憤,而錯過了這個可能有機會找到你親人的機會。”張倩拉緊他手臂,關心看着他說。
柳俊低下頭,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擡起一雙堅定眼神看着張倩說,“我不會後悔,他們拋棄了我二十年,這二十年來,我讓老柳家那幫人給折磨着的時候,他們沒有想過來找我回去,現在就更不需要了,我有你,有小宇,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孩子,只要有你們我就足夠了。”
張倩聽完他這句話,眼眶有點溼潤,其實這個男人內心是渴望親情的吧,只是他心裡一直過不去當年親人爲什麼要把他扔在這裡的坎。
“好,只要你是想做的,我都支持你,不管你有沒有親人,不管你是不是一個人,我張倩都一輩子跟着你,不離不棄。”張倩眼眶有點紅紅的,笑着跟他講出這句話。
在柳俊回來的第二天,從柳大朗跟柳大柱嘴裡得知老柳家那邊的人趁自己不在家時,這麼欺負自己的娘子,氣得當天氣呼呼衝到老柳家,把躺在老柳家的邵華又打了一頓,聽人說,當天,邵華的病情加重,差點就一命嗚呼了。
接下來的兩天,陳老爺子一直想勸柳俊跟他一塊去京城,幾次都讓柳俊給拒絕了,後來,柳俊實在是陳老爺子給惹煩了,就來了一個避而不見的態度。
三天後,陳老爺子帶着這個遺憾回了京城,新柳家並沒有因爲走了一個陳老爺子而顯得冷清,相反,今天的新柳家倒是挺熱鬧的。
門口,停着兩三輛牛車,還有一些扁擔啥的,院子裡站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從張家村趕到這邊來的,因爲今天是新柳家這邊派發鴨苗的大喜日子。
幾千只毛茸茸的鴨子在竹欄裡攔着,伴隨着院裡大夥討論聲音,這幾千只小鴨子也不甘寂寞,不停在四周搖搖晃晃的走來走去,嘴裡發出低沉的嘎嘎叫聲。
張村長作爲張家村的頭頭,帶着村裡二十戶人家每家一個代表過來柳家村這邊拿鴨苗回去。
“柳俊小子,我們張家村有二十戶人,他們都願意養鴨子,你看看我們每家能抱多少鴨苗回去養?”張村長來到柳俊跟前,笑呵呵的看着眼前這幾千只小鴨苗問。
除了張村長,張家村的其他人員同樣眼睛發着亮光盯着這些鴨苗,在他們眼裡,這些可比他們祖宗還要珍貴的,家裡幾個月後能不有賺到一筆錢,就要看這一次了。
柳俊看了一眼這些村民,點了下頭,然後回過頭看着張二牛問,“二牛叔,我們這次帶回來多少隻鴨子,你報個數!”
“總共有兩千只。”張二牛上前,把自己娘子幫忙算的數字報了一個出來。
柳俊聽完之後,應了一聲嗯之後,雙手一擡,向院子裡鬧哄哄的村民們喊了一句,“各位,請安靜一下,我有話想跟各位說幾句。”
隨着柳俊這句話一落,熱鬧的院子裡突然變安靜,張家村村民一個睜大眼睛看着站在大廳門口的柳俊。
“等會兒我會給你們每家分一百隻鴨苗,當然,這些鴨苗也是我跟二牛叔從外地弄回來的,路費和人工我們就不收你們的了,你們只要給一個本錢價就行,大家也別擔心,只要你們用心伺養這些鴨子,你們交上來的銀子很快就能從我這裡拿回去,因爲到時候,我從你們這裡收購鴨子都是按斤算的,賺的肯定多。”
大夥聽完柳俊這些解釋,一個個眼裡露出同意的眼神,早在他們來之前,他們的村長就把這些事情跟他們解釋了一遍。
對於這次柳家村的人可以把這麼好的賺錢機會讓給他們張家村,他們張家村的村們都打從心裡感激柳家村的人,“柳兄弟,你說的這些我們村長都跟我們說過了,我們都明白,你放心,這次買鴨苗的銀子我們都帶上了,這次我們一定會好好的養這些鴨子,把它們當成我們祖宗一樣伺候,我們餓了也不會讓它們餓了的。”
張倩在一旁聽到有人這麼說,差點沒把手上的活給做壞,這些老實的村民真是太有趣了。
柳俊聽到身後傳來的笑聲,側頭向張倩那邊看了一眼,抿嘴微微笑了笑,然後纔開口讓大夥排好隊領鴨苗。
今天二牛媳婦讓張倩叫了過來幫忙,張二牛夫妻倆一個捉鴨苗一個算數。
“這位夫人,這個東西是什麼呀?”這時,一位領到一百隻鴨子的村民拿着張倩發給他們一瓶東西,好奇的左右察看,看了好一會兒,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於是走過來詢問。
張倩微笑着,輕聲跟人家解釋,“這個是我們配給你們的鴨藥,以後要是你們養鴨時,發現鴨子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你們可以當藥餵它們吃。”
“原來是這樣,那這個要不要錢的?”村民一聽這是給鴨子吃的藥,先是歡喜了一會兒,他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鴨子生病了,鴨子生病可不跟人生病一樣,可以找大夫看,鴨子生病了,可是連個大夫都找不到的。
張倩笑着回答,“你們放心,這些藥不收錢,你們放心拿回去吧。”
“呀,不收錢的,那我多拿幾瓶回去吧。”這個村民一聽不收錢,於是上前想多拿幾瓶回去。
張倩攔住她就要伸過來的手掌,和聲和氣的跟她解釋,“這位大嬸,雖說這鴨藥不用錢,不過我們分給大家的是有數量的,每家一瓶,你拿多了,就有別的人家沒有了。”
跟在這位村民身後的其他人聽到前面的人要是多拿了,他們就沒有了,於是一個個指着這位婦人說了幾句,說得這位婦人露出訕訕笑容趕緊離開了。
這些鴨藥都是張倩用泉水跟一些山裡的草藥製成的,製成一小瓶裡面也有五六個藥丸子,二十瓶,那也要制一百個。
分完了鴨苗還有藥,張家村的村民們抱着一百隻鴨子,向柳俊跟張倩千恩萬謝之後,心急的帶着這些鴨苗回家好好伺養去了。
傍晚,鎮上讀書的小宇沐息回了家,小傢伙因爲在趕着學堂先生給的學習,己經將近一個月沒回家來了。
小傢伙一回到家中,立即讓張倩拉着不肯鬆開,“小宇,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學堂裡的伙食不好嗎?你看看,臉都快要瘦成沒肉了。”
小宇微笑着,任由身邊的姐姐拉着,雖然回到家裡,耳邊的清靜就沒有了,但聽到親人對自己親切的嘮叨聲,小宇覺着自己還是很喜歡這種氣氛的。
“姐,我沒有瘦,只是我最近一個月沒有回家了,你突然看到我,所以纔會覺着我瘦了很多。”小宇微笑着跟張倩說道。
張倩眉毛一挑,盯着他問,“是嗎?你沒有瘦,可是爲什麼我怎麼看,怎麼摸都覺着你瘦了很多呢,可憐的小宇,等會兒姐姐給你煮好吃的,告訴姐姐,你想吃什麼?”
“老樣子,我想吃姐姐做的麻婆豆腐。”小宇笑眯眯回答。
張倩雙手一拍,立馬放開他,站起身,摸着他腦袋說,“行,等着,姐現在就給你去做。”
“小倩姐姐,還有我呢,我也要吃我喜歡的菜。”小八鼓着一張吃醋的小胖臉,向張倩投來一道幽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