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幹嘛?走吧!”宋雲拉過白雪轉個方向推着她往校門去,天已晚,還不回去幹什麼?她們這些本地學生真不怕黑。
“哦哦,明天見!”白雪恍惚地回過神向她打個招呼便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出去。
“宋小姐,拜託你有點眼力好不好。”莫糖糖捧着厚厚的語文輔導書無奈地看着她。
“怎麼了?”宋雲莫名其妙。
翻個白眼,“她剛纔看的方向你沒注意嗎?施雲儒和秦弦蓉手拉手呢。”
宋雲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
將眼睛調回書上,莫糖糖想:現在才捂有什麼用?
公車站已經有不少同學在等車,十二月凌冽冬風卷襲整個中國,南方氣溫雖不比北方寒,卻也能令南方的孩子直呼“冷死了”。
一般來說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都會叫一聲“學長學姐”,相互叫了幾聲便各自在小圈子中唧唧喳喳,也有像白雪一樣的學生沉默着。
上車後照例坐在平時位置上,她看着夜色霖海,思緒飄遠,又想起和施雲儒在一起的日子,從初一到高二,幻燈片般清晰。歷歷在目的場景令她忘記他們已經分手半年,甜蜜如昨日時光。如果,他們還如往日一般的關係,那施雲儒現在該牽着她的手慢慢走着,或者坐在他旁邊由司機送回去。
洗澡後從枕頭下拿出那三塊玉佩,七葉樹葉上飄着白雲,那是那天她送他三條飾品後的一個星期後他送的。
——你說的糾纏一輩子,那我也該纏住你,否則太虧了。你說我像七葉樹般清冽,我說你如白雲般純淨;所以,這樹葉白雪像徵着我們,連在一起不分開,融在一起分不開。
這是他替她在脖子上戴着,在雙手上纏緊勒出一道道痕跡時說的。看着這玉佩,就能再聽見他的話。
淡淡地笑着,她看到他的笑容了,很幸福很開心,這樣就夠了。可是她不知道,就算隔了那麼久,就算不如當時烙刻般痛苦,她還是靜靜落了淚;當想着那過往時,還是那麼痛,那麼痛……
施雲儒,知道嗎?我愛你,直到現在還是!真的好想一直看着你,可你選擇的不是我,我還是想看着你過這一生,這樣就像我們一起度過。我無法同你還有她和睦相處,所以,我只想在你周圍,看着你幸福;就算再痛,還是想看着你,一直,一直……
“呀,雲儒,這怎麼弄的。”秦弦蓉驚訝地拉着施雲儒的手,那細細的紅痕在白皙的手腕上很是顯眼。
“沒事,輕輕勒了幾下。”淡淡地說着抽回手摩挲痕跡,這是剛纔晚自習時弄的,突然間就想起白雪的笑容,於是自己勒着,想着當時白雪的力度,就像白雪在。
“是因爲這東西嗎?快脫掉扔了!”眼尖地看見他手上的七葉樹樹葉吊墜,這事不止一次了,之前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痕跡,現在他戴在手上纔想到。
在她觸碰之前收回手,輕輕解下,再將它放在衣服口袋,“沒事,這東西我很喜歡。”
秦弦蓉呆呆地看着他如避瘟疫般躲着自己的手,再寶貝地怕損壞地輕輕解下。就在那瞬間,她知道這是誰的了。牽強地笑道:“嗯。”
霖海的夜晚總是璀璨明亮,霓虹燈五彩繽紛,城市也變得五光十色。這美麗的霖海有多少對情侶兩情相悅,有多少男生女生互相有着淡淡的喜歡,又有多少刻骨銘心的分道揚鑣……
早在施雲儒接受秦弦蓉時,他們家便搬到了施家附近,從此成爲鄰居。
“雲儒,不要看書看太晚,晚安。”秦家門前,女孩溫柔地關懷。
回以淡淡一笑:“知道,你也是,晚安。”
擦拭頭髮時從外套口袋掏出那吊墜飾品,不受控制時不時拿出來戴着,這非他本意。
看着看着,便如同看到白雪。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會是第三種?你一定會想知道這個吧,雪兒!其實一直沒告訴你,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我們之間的差距從出生便註定,這是我選擇的一半因素。
事到如今,我已分不清是不是將你當成替身,將你愛成另一個人,但可以確定的是,當無數次腦海中閃過你哭泣的面容,我的心很痛很痛,如同生生撕扯般的折磨。
哥哥知道時曾問過我:如果上天有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會不會選擇那個叫白雪的女孩。
我說:不會!就算再給我無數次的機會,那時候的我這時候的我還是會選擇秦弦蓉!
哥哥嘆氣,他喃喃地說:愛情呀,你們懂嗎?你們這些人那麼早便知愛情的定義,是好,還是不好呢。
我想,是好!因爲那年的夏天我遇到的是你,而不是其他人!雪兒,我真的愛你,可是我的理智告訴我我不該選擇你,我的心在搖擺,給不了答案。
說一千次一萬次對不起也彌補不了對你的傷害,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無意傷害你。因爲,秦弦蓉纔是最適合在我身邊的人; 而且,我發現,我真的愛上她了,這個跟你相似,處處爲我着想事事以我爲先的女孩。
檯燈下他摩挲這綠得透明的樹葉,條條紋理脈絡一清二楚,很好看。一模一樣的千千萬萬吊墜中,他只覺,這是收到的最好的禮物,這是最好看的三條。
雪兒,就算不是我在你身邊,我仍會祝願你幸福,會一直在旁邊守望你,一擡頭,便能看見。還有,雪兒,你一直也希望我可以幸福吧,我可以說:現在的我,很幸福,就像當初跟你在一起時一樣!
這個冬風呼嘯的夜晚,這個大男孩微笑起來,他許願,那個女孩可以遇上護她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