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在不知疲倦無休止地鳴叫着,樹林中,一棵樹上爬着幾隻蟬,湊過去,那是單調刺耳震耳欲聾的“知了,知了”聲,南朝梁史學家吳均有《與顧章書》雲:“蟬吟鶴唳,水響猿啼,英英相雜,緜緜成韻。”很好,可惜的是身處現代繁華都市的人們完全體會不到那種仙境。
趴在竹蓆上,寒川冰挺舒服的,畢竟除了竹蓆還有空調不是嗎?“好想上學!”許久,敞開的房門傳出話令房子內的人聽見。
韓樂瑩坐在沙發上研究剛買的化妝品頗爲疑惑地擡頭看着兒子的房間,悶出去玩不就行了?這孩子怎麼會突然間說悶。
寒川冰本人的想法是:要出去,一定要帶着童若葉,帶着她就不能往人多的走,女生是很怕熱的,啊啊啊,除了人多的地方好玩,就沒什麼地方好玩了吧!天吶,你下一道雷劈死我算了,爲什麼我非得那麼爲難!
轉眼一想,對呀,爲什麼要那麼爲難,不帶她去不就好了!嘿嘿地笑着從牀上蹦起來雙手插腰,旁人來看,這分明就是天使使用着惡魔式笑容。
年輕的媽媽聽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兒子,你是跟誰學的呀!
媽媽,在這方面你兒子是無師自通,很有天賦的!
“蹬蹬蹬!”跑下樓,“媽,我玩去了,晚飯不用等我吃。”
“哎,”韓樂瑩還拿着口紅站起來衝他叫:“帶上若葉呀!”
寒川冰轉過頭給她一鬼臉,“男生的事,女生湊什麼熱鬧!”
他這樣說,媽媽就沒辦法了。帶上自己的自行車,出了門調皮地吐吐舌頭,踩到商業區到電話亭打電話:“雪兒,我在商業街46號等你,趕緊過來。”“啪!”的一聲掛電話後又跑去買雪糕,天氣熱啊,出來一趟不容易。
電話這頭的白雪有些黑線,搞什麼呀!五分鐘後也跑了出去,爸爸媽媽上班不在家,當然也不必跟他們說。
十五分鐘後……
“你……”說了一個字氣都沒來得及喘便被塞進了一隻雪糕,再度黑線,貌似,這雪糕被人啃過!
“喂喂喂!”寒少爺瞪大眼睛從車座跳下來,“怎麼看我的!是你來得晚這雪糕化了,我像那麼不講衛生的人嗎!”
拿下嘴裡的雪糕掏出紙巾擦嘴,試問誰喜歡一嘴的雪糕,難看死了,“拿太久了,不怪我會這樣想,而且確實像被人啃過,但沒有說是真的,只是形似。”
寒川冰沒說話,只是望天,他剛纔故意的,他知道白雪是不會覺得是自己啃的,爲了顯現自己沒有啃過纔會大呼小叫,至於那雪糕的形狀,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意外之神在使壞。
他的旁邊有個小妹妹,小妹妹在咬着手指想:哥哥剛纔舔了雪糕爲什麼不吃完,還要給姐姐吃,太可惜了。
搖搖頭,寒川冰今天的行動太奇怪了,平時也會被叫出來,可是也沒有這種怪的念頭。“去哪玩?不要再帶着我瞎轉了。”每一回除了帶她去練習歌曲就是在街上瞎轉悠,服他了,就這樣還能興致勃勃。
轉了轉眼珠,是啊,都逛完了。
每次他轉動眼珠,白雪都會從心底很開心,那種精靈的模樣,真的很可愛很天真,雖然事實上跟本來並不同。
“啊!”兩眼放光,“我們去遊樂場!”
白雪是小康家庭的孩子,身爲公司白領的父母平時也沒什麼時間帶她去,就算有時間,她也希望父母能陪她在家裡就好。所以這次寒川冰的提議,她也挺想去。
“上來!”
寒川冰說一不二僅憑自己喜歡的個性,拒絕是不可能的。爲了保持平衡和安全,寒川冰一直以來都讓她端正地坐着,不像人家側坐,這樣每次緊急剎車什麼都會很安全。
“上去玩那個。”寒川冰指着龍捲風暴一臉興奮!完全不等人反應就跑過去排隊,還一直在說着多好玩多好玩。
吞吞口水,白雪有些發怵,又不想他不開心。她知道,一旦她露出有一點點怕的意思,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帶着她離開,這是三年來一直都發生着的事。當她意識到這個時,已經身處一種被保護着的習慣中。
拉着白雪跑上去,先幫她固定好安全帶拉了拉沒問題後自己才坐好。“怕嗎?”
你這樣笑着問我,我還能說怕嗎?搖搖頭誠實地回答:“有一點點。”
“沒事,有我在呢,手給我。”示意她伸手過來握住,“這樣牽着,就像平時一樣,怕的話就閉上眼睛。”
就是這樣的眼神,就是這樣的話語,只要看到,就會相信。白雪想,她是發燒了吧,還燒了很久,平常人眼中自己眼中的寒川冰,一直都是惡作劇的孩子,這樣的人她卻從心底堅信着。
工作人員的聲音傳過來,時而緩慢時而急促的翻轉,白雪閉上了眼睛,停下來時睜開了一點裂縫,那令她安心的笑就映入了眼簾,甚至於當翻轉繼續,她能感受到景色的急速轉換,唯一不變的,是那銘刻於心的人。
要認識到這一點,很簡單,不同的是,當被保護成習慣,這樣的一點就會很難意識到,不到一些關頭,絕對不會涌現出來的記憶。
“睜開眼吧,放縱自己的視線,看,我們離天多近,近得可以觸摸那綿綿的雲彩。”衆人尖叫聲中寒川冰大聲喊着。
聞言竟在那絲絲害怕中睜開眼,伸出一隻手向着天空,好像是真的!
伴隨那翻飛的設施,那燦爛笑容印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