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用單手捂住眼睛,頭壓得很低。
微微的有點兒想哭,或許是爲了無止境的思念,或許是爲了無能爲力的自己。
“其實這個很簡單吧,如果想不通的話。那就做好你自己不就可以了麼。”在細數過何柏的“但是”、“可是”之後,張清浩一臉平靜的給出這樣的結論。
何柏驚訝於這樣的答案,一時間有些溼潤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圓。
張清浩被他看的無奈,只得舉着筷子替何柏指點江山。
“你看,你紅什麼眼睛,他媽都沒對你提無理要求,這就很能說明,她對你已經緩和多了。要不然,她要是問你要個孩子,你說你能怎麼辦?”
何柏眨巴眨巴眼睛,之後表情很長久的處於“貌似明白了又好像沒全懂”的狀態。
不知道爲什麼,張清浩眼看着這孩子即將“柳暗花明”卻不自知的樣子就莫名的涌出一陣嫉妒,於是不由分說,提杯子直接與何柏對飲,並順帶着把話題移開了。
一大杯扎啤,灌醉一般的男人可能很困難,但是灌醉何柏還是很輕鬆的,一個半小時後,何柏攤在椅子上,眼睛眯起來,不吃不動的紅着臉看着張清浩。
老張酒量一般,一杯扎啤下去剛剛好,不能開車,但也沒醉的怎麼樣,只是他自己沒事兒不代表眼前的小孩兒也沒事兒,張老師看着何柏傻兮兮的樣子就是知道這娃喝到份兒了。於是皺眉笑笑,叫來服務員,結賬,叫出租車,再半架着有些飄的某何離開。
從洗浴中心出來,時間已經直奔十點,張清浩覺得這個時間就算送這孩子回學校寢室也該關門,於是上車後他直接對師傅說了一個地址,把何柏帶回了自己家。
說起來也該慶幸,老張家住二樓,要不然讓他一屆文人把個大小夥子擡上八樓,估計他都寧願就近找個酒店把人扔裡頭。
搖搖晃晃的回到家,張清浩把人脫吧脫吧扔到客房的大牀上,然後自己去客廳找水喝,這個時候,家裡的固定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老張端着水杯湊過去看號碼,然後不禁笑罵。
“媽的,小兔崽子倒是真會找時候。”
電話接起,老張習慣性的閒散。
“難得啊,發配邊疆的不孝徒兒還知道給你老師我打個電話。”
“張老師······”簫誠在電話對面被挖苦了也沒覺得多尷尬。“實驗組的學哥學姐們還好吧?”
“好啊,不就是少了你麼。”張清浩語調輕鬆“現在他們無非就是偶爾哀嚎一下基礎工作的繁瑣罷了,不過習慣了就好了,現在的學生啊,都不能慣着就是了·····”
你有慣着過麼?二爺嘴角微微抽搐,但又覺得恩師不能挖苦,於是直接作罷,不再糾結。
“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張清浩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現在可都快十一點了。”
“哦,是這邊的一個課題,實驗結果與預期的不一致,我覺得一定是哪裡出了些紕漏,但是找了好幾遍,都找不出錯在哪裡,所以想讓您幫我看看。”
“東西呢?”
“我傳到您郵箱了。”
“那你掛電話,咱們上線視頻說吧。”說完張清浩起身去拿來筆記本電腦,之後活動了一下筋骨開始給簫誠看課題。
兩個人邊看邊討論內容,等全部敲定時間已經一點多了。
收工大吉,張清浩知道看這架勢簫誠是要在實驗室過夜了,明天沒課,所以老張忽然很臭屁而神秘的問了簫誠一句。
“你猜現在誰在我家。”
“餘江城。”二爺的聲音平添懶散。
“怎麼可能,他要是在家,我這麼晚睡覺那我的蘋果機就廢了。他得把電腦從二樓窗戶扔下去。”
“那······”簫誠挑眉。“是您偷養的小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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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消遣到老子這兒了!”視頻之下的張清浩先是有點彪,之後眉眼忽然妖嬈“不過,我要是把他當成小情兒倒也不錯,反正胳膊是胳膊腿是腿,除了腰細點兒其他的都沒得挑,就是······不知道你舍不捨的了。”
“您要養,關我什麼舍不捨·······何柏,何柏在您家!!!!!?”
煥然大悟一樣,簫誠忽然湊近攝像頭,黑乎乎的一張臉冷不丁嚇了張清浩一跳。不過介於此學生很少失態,平日的棺材板臉難得變一下,老張這會兒也就不介意了。
“是啊,幾個小時前我去你們學校上課正好碰到他,然後就讓他陪我去洗浴中心好好享受了一下,泡了花香浴,還做了一套完整的護理按摩,最後好好吃了一頓纔回來的,至於現在麼,他正在我家的客房,只穿着小內,裹在新曬的薄被裡睡得香呢。”張清浩說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得意。
本以爲這會讓簫誠變得激動,可事實上,張清浩忽然看到了一張讓他自己都有些難過的面容。
許久,簫誠嗓音帶着些啞的問了一句。
“還不錯。”張清浩想了一下,大概是有些後悔自己的玩笑,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你媽看樣子沒爲難他。”
“他跟您說了?”
“恩,說了一點兒。”
“那他,那他沒哭吧?”
“沒有,不過估計就是想你想得有點兒厲害,晚上我給他喝了點兒酒,今天晚上應該能睡的挺好的。”老張說着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然後微睜開眼睛問簫誠。
“要不要我叫醒他,讓他來和你說說話?”
“不,不用,讓他好好睡吧。”簫誠否定的很快,但神情裡的期待還是沒能逃過張清浩的眼睛。
那種眼神濃含了說不清的情愫,想要靠近卻又害怕失去什麼,張清浩一時間愣住,彷彿當年的某個清晨,那個人睡眼腥鬆的站在臥室門口看着自己,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那一刻,真實存在過,卻讓人總懷疑那是臆想的錯覺。
真真的一眼萬年啊。
深吸一口氣,老張忽然拿着筆記本起身走向客房。
“電腦剩的電大概還能堅持五六分鐘,我去刷牙,回來之後關電腦。”說完,張清浩放輕腳步走進客房,打開小小的落地燈,然後把電腦放到何柏的枕頭邊上。
“老師!”
“別說話了,把人吵醒了我可不負責任。”之後電腦的攝像頭被稍作調整,張清浩就轉身離開了。
五分鐘,只有五分鐘。
簫誠看着眼前睡熟的小孩兒,一時間木愣愣的什麼都沒有辦法反應。
臉有一半埋進被子裡,稍長的頭髮貼着紅潤的臉頰微微卷曲,外露的眼睫纖長濃密,偶爾輕輕顫抖,呼吸平穩悠長,應該睡得很沉······
忽然一瞬間,眼淚從簫誠的眼底毫無預兆的涌了上來。沒辦法,這幾天的徘徊,擔心,憂慮,思念,已經像是蛛網一樣層層密密的囚禁了他思想,直到現在看到了人完好無缺,他這纔算是真的安心下來。用力抹掉眼邊的水跡,繼而簫誠有點兒窩囊的對着屏幕笑了一下。之後視頻忽然被中斷,QQ彈出提示,妥貼的告知對方已經下線。
簫誠盯着變暗的頭像看了很久,之後鼻息含糊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後背完全貼合在椅背上,頭向後仰。身後是半開的窗戶,夜風徐徐的吹過身體,二爺就這麼吹了會兒風,然後他擡起頭,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站起身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又繼續對着電腦開始了尚未完成的工作。
(花花:昨天友人忽然到訪,驚喜之下逛街吃飯看電影,超級開心,不過後來因爲沒有存稿卻還在外遊玩而被他無情抽打,並悉心教育,告知一定要有素質·······於是乎,今天向大家鄭重道歉,昨天沒有更新,太抱歉了······希望大家不要怪我!祈禱無錯字,舉鍋蓋躲磚頭離開!如果有人覺得後面不太順,不要急,花花寫到這裡卡住了,感情醞釀不足,咱以後大修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