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將軍在城中聚集這麼多的將士,本侯可能會誤會的啊。。”林楓看着面前的兩人,搖搖頭,一咧嘴,似笑非笑的輕聲“提醒”一句。
“末將不敢!”“末將不敢,還請侯爺明察!”兩人同時心中一凜,再次抱拳。
特別是祖郎,更是在心中連連叫苦,一張苦瓜臉在周圍火把亮光的跳躍照射下,極其扭曲,臉上的一條條橫肉更是隨着火光的跳動而來回擺動。
“呵呵。。那還留在這裡幹嘛?”林楓像是根本沒看到兩人的表情,甚至是像根本沒去在意兩人的舉動,腦袋微垂,語氣依然平靜如常,但聽在面前的兩人耳中,則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點頭告謝,然後就各自轉身想要招呼自己的手下離開。
“祖郎將軍。。”林楓突然又開口了,並且故意將聲音拖的老長,臉上依舊掛着一幅淡淡的笑容,看向了轉身滿臉詫異中夾着一絲駭然的祖郎:“本侯記得,好像是讓祖郎將軍回營休整一下的,祖將軍怎麼也跑出來了呢?”
“末,末將。。末將。。”祖郎雖然在剛纔已經料到林楓會對自己發問,但時間太過於倉促,導致他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一張大臉在火光的映射下,時紅時白,異常難堪。
“城中今晚很是不安寧,多虧了祖將軍帶領麾下兄弟前來協助!本侯還是要多謝祖將軍了!”看着祖郎爲難,林楓也不繼續追問,而是語出驚人的道了聲謝,同時還拱手示意一下。
“啊?”祖郎也沒明白林楓到底想幹什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林楓拱手行了一禮,才恍然大悟,邊忙着側身躲開,邊抱拳深施一禮相還,口中更是結結巴巴的應道:“末將,末將。。這,這是末將的職責,應該,應該做的。。”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祖將軍了!”林楓也不客氣,正面接受了祖郎的回禮,點點頭滿意的笑道:“不過本侯剛纔過來時,看到城北好像也並不太平,祖將軍還是早些回去城北的好!”
“是,是!末將這就回去!”祖郎就像是一個死刑犯突然接到無罪釋放的通知,衝着林楓不停的拱手作揖,隨即趕忙招呼着自己的手下,快速的退走了。
“鍾離將軍?你的老朋友都走了,難道你還想留下自己商量軍機大事?”等到祖郎率人漸漸消失之後,林楓又將矛頭對準了鍾離皓。對於鍾離皓,林楓還是有好感的,畢竟對方不像祖郎那般,是在城破後才投降,而且還給自己找出不少藉口和理由來掩飾。不過此時,林楓面對的可有禁軍以及楓家軍的數百人,而且林楓還算是眼下的成都府的主事者,自然不能顧此失彼,也不能給鍾離皓太好的臉色:“城西的所有防務既然在你鍾離將軍手中,本侯希望不要出現任何差錯!否則,唯你是問!”
“還請侯爺放心!末將一定盡心盡力!”鍾離皓鄭重的一抱拳發出了保證。
“好,有這句話本侯也就放心了!忙你的去吧!”林楓點點頭,輕揮幾下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末將告辭!”鍾離皓拱手施禮,也轉身帶着手下迅速的離開了。同時再次向麾下的將軍心腹下達軍令,嚴禁任何人擾亂百姓的正常生活,否則軍法不饒!
在楓家軍上層將領的一致努力下,城中的哄亂逐漸變小,維護各地治安的各種禁軍人馬也都消停了許多。但就在林楓準備返回節度府的時候,卻碰到了福建觀察使牛飛麾下一名牙兵。
“侯爺,侯爺!我家大人在城北與神策右軍起了爭執!對方人多勢衆,恐怕我家大人會吃虧啊!”牙兵滿臉焦急的將牛飛遇到的情況言簡意賅的說了出來。
“嗯?”林楓頓時眉頭一皺,轉身改道,又衝着城北的方向趕去了,同時口中咒罵:“孃的!這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
就在前不久,回到城北的祖郎在手下的慫恿下,將手伸到了天上人間,想要趁此機會大撈一筆。原本陳敬瑄坐鎮成都府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天上人間在節度府還有後臺,自然是沒有人敢去那裡鬧事,何況當今的天子光臨過兩次,衆人即便再大膽,也不敢去捅這個“馬蜂窩”。
可如今卻不一樣,陳敬瑄已經完全倒臺併成爲了叛逆,即便天上人間與其沒有瓜葛,那衆人也能給它編織出一個理由,將兩者聯繫起來。如果用這辦法去狠狠的敲上一筆,恐怕富得流油的天上人間榨出不少油水呢。
原本祖郎還有些忌憚忠武侯,但是忠武侯連續兩次輕易的放過了他,他不僅沒有因此而好好反省,反而是認爲忠武侯有些忌憚他手中的萬餘禁軍。加上天上人間說白了也就是娛樂場所,忠武侯也應該不會在意這些事情,就算在意,到時隨便編一個理由,起碼也能在忠武侯面前自保。
所以祖郎就派人去向天上人間的老闆“收租”,名義上是保護費,但是交談之中卻似有似無的向對方暗示,如果對方不肯放血,那就只好將其與叛逆扯上關係。
老闆也知道對方是想要點好處,其實這也無可厚非,老闆也經常與各個衙門打交道,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何況現在成都府還比較亂,所以老闆也肯出錢去接受對方的保護。可祖郎派去的心腹卻是獅子大張口,開價足足頂的上天上人間一整年的收入了。其實這也不怪祖郎的手下,畢竟天上人間總共加起來也不過百十來口人,而他們神策右軍萬餘人。在那人看來,開價也不過夠所有的兄弟們一人分上那麼丁點,連一個月的餉銀都不夠呢,頂多是能過上幾天的逍遙日子罷了。
可老闆就不這麼想了,一開口就要走自己一年的利潤,那日後還怎麼養活手下的百餘人?雙方自然就開始討價還價了。
最初,雙方還很和氣的商討價錢,到後來也不過是祖郎的手下有些不耐煩,而老闆依舊是好言相告,苦苦哀求。
但是,最終卻被闖進去找自己“老相好”的牛飛給碰到了,以牛飛的火爆脾氣,一場爭執肯定是避免不了的。雙方也就開始了劇烈的爭吵。
牛飛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以及面對着“老相好”不能丟人的原因,始終不肯給對方臺階下。而祖郎的手下卻是仗着上級的庇護,甚至是一心幻想着神策右軍還有萬餘人,起碼在城中還是有一席之地,也是死活不肯鬆口。
就這樣,膠着不下的雙方漸漸從口上的爭執升級到你推我搡,然後開始小規模的碰撞擠壓,最終升級成雙方人員的鬥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