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鬧歸鬧,九州十界共伐白相相不玩笑。
是夜,黑默默安頓好白相相住所後,來到送算子房中,欲求解災計策。
送算子出身自然門,師從盡天機,門規第一大戒律,即是不參與、亦不能去改變九州十界的任何事!
雖與黑默默交情莫逆,可在門規鐵律的強壓之下,斷斷不敢透露半句。
“求先生賜卦!”
撲通一聲!
平生桀驁,又有毀天滅地之能的黑默默應聲跪拜在送算子面前。
自其出世,父母皆亡,只跪過恩師歲婆婆。
送算子難以承受,連連叫苦!
白相相所言非虛,小黑子的口味變重了,真玩兒捆綁。
“你···你這不是拿友誼的小船對我道德綁架嗎?!硬逼我二選一的流氓行徑你還美呢?下次雙排我不跟你團!”
面冷而心軟,送算子終不能敵黑默默的死皮賴臉,又被這對難兄難弟互爲彼此的情義打動。
自然門每代只傳一人,破戒則逐出。
祖師伏羲傳與手下部將風后,風后再傳便是送算子之師盡天機。
起心動念之間,九州十界再無神算自然門。
可憐正宗先天卦,相傳寥寥四代,便支離破碎,引得後世旁枝錯節,流派紛繁。
擺壇!
起卦!
紅布鋪供桌,當間立香爐;
左按洛河神龜背,右託南嶺鑽山甲;
縱引高低淨混水,橫放楊柳不枯枝。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
送算子以六魂做注,九魄畫押,運先天神力,顯卦象於懸空。
得真言十字:
往者順,悉數;來者逆,未知。
“先生,此爲何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聽送算子狂笑,猶如瘋癲。
“難怪天外天的上神都不敢插手此事,看來天機已決,不容更改,亦不告知。”
辛苦千年一旦拋,算來算去算不到。
說罷,送算先生拂袖告別,朝師父盡天機居處雪國去了。
空蕩蕩房間只留黑默默黯然神傷,轉念一想,又覺得可笑。
既然天外天的上神都無能爲力,如此也沒了一方約束,何不性情一次,放手一搏。
黑默默眼神堅定,信心滿滿,他的底牌可是能與上古天帝比肩的一種形態,雖然不是完全體,可對付九州十界的雜魚爛蝦,應該是不成問題!
幹了!
掘地!取妖貓劍!
改不了聽牆根毛病的白相相從角落蹦躂出來,舉手大力一揮,照着黑默默後腦就拍了下去。
啪!
響徹夜空。
“咋滴?!還與上古天帝比肩?!還雖然不是完全體?!你改姓高啦?!你這些能耐我怎麼不知道,又喝假酒吹牛波一?!”
黑默默一時不知如何反應,竟不生怒氣,反而倒像個委屈的孩子,正挨着長輩的訓斥。
畢竟,長兄如父,此刻的白相相等同黑默默的爸爸!
額~這低俗的倫理哏。
事實上,黑默默所言非虛。
其常用的神兵‘烏合槍’,以及從未示人的妖器‘妖貓劍’,加之自身特殊的體質,三者合一,融爲一體,便能喚醒死者大君形態,即——泰山府君!
真正的九州十界華夏死神!
“什麼情況?”
先前的巨響驚醒了隔壁剛睡下的澤龍,
這才揣着一肚子不敢發威的起牀氣過來探究竟。
白相相本想如實相告,你主子剛剛因爲裝波一被揍了,但轉念又想,黑默默屬下在場,還是得給可愛小師弟留點兒面子的。
畢竟,九州十界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故~故~
“澤龍,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喊醒你做事。”
“王座吩咐!”
妖貓劍深埋府院地下,因爲地引之力,一日下沉三丈,年深日久,如今就算是黑默默有神格護體,也不能下到如此之深。
加之,此事並非一時之功,若是親身前往,而此時中天衆神聯合九州十界突襲,則白相相性命休矣。
澤龍原是龍神一族,真身佈滿鱗甲,堅硬無比,上天入地,來去神速,取劍之事交付與他再合適不過。
只是······
“王座莫要憂心屬下逆鱗之事,澤龍去去便回,一時的疼痛算不得什麼。”
一時的疼痛?
龍生逆鱗,世人皆知,一旦觸碰,撕心裂肺,寸斷肝腸!
澤龍不過一小配,不具備主角的光環,也沒有太多戲份,註定墨色淺薄。
此一去,險象環生,非死即殘。
多少人活在別人擬定的世界中,做着一些無足輕重、無關痛癢的事。
偶爾驚天動地,卻終將如飛鴻留在那雪泥上的指爪印記。
忠誠、敢於擔當,許是優良的品質。
作爲一生中額外附加的分數,細細思量,滿分,哦不,或僅僅是及格也就挺好。
節奏不允許流露過多的傷感,澤龍方纔入地,以中天爲首的九州十界各方勢力紛沓而來,齊聚黑默默府邸。
春日的夜空,不得寧靜,轉而天愁地慘,星斗黯然無光。
白相相與黑默默相視不語,又一同露出了外人不能體會的淺淺笑容。
該來的終歸要來,該面對的躲也躲不掉。
環顧自周,仰望半空,形形色色,徹地連天。
果然,都是九州十界叫得上號的!
中天神界,以君爺爲首,先鋒龍神一族、後援皇甫一族。
朝鳳佛門,九歲聖尼。
人間界,三山劍尊,無人渡王家,東北悲、煙二王。
西海妖界,斑斕蝶。
靈源界,海市王。
魔界,大殯皇,十二鏡像魔。
······
九州驚動其八,十界到場六界。
白相相何德何能,被如此關照。
“王座,交人吧!”
白鬍子老頭髮難,以上司口吻,號令黑默默!
“可笑,你我同是神籍,所司不同,梁靜茹給你的勇氣讓你對我指指點點嗎?”
“你要保他。”
“是也!”
“你保得住嗎?”
“試試!”
風捲殘雲遮月明,要血色漫天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