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是在和莫以辰這個小家庭裡,還是自己的孃家,乃至婆家。鍾情都是個弱勢羣體,她不停的付出,儘自己所有努力,要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想法,緩解衝突,可沒人知道她的心也會冷的,也會涼掉的。
鍾情細軟,其實很好哄,很好騙,你只要對着她說兩句好聽的,對着她稍稍那麼好點。她就會回頭了,哪怕是心裡再難受也會回頭。
不管是楊小桃,還是莫以辰,她都狠不下心。可是到最後,鍾情覺得自己誰都對不起,所有的錯都是她造成的。
鍾情哭的很醜,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她不停的吸着鼻子,就着雨水。眼簾前一片糊。
而現在,她只能在莫以辰面前哭,楊小桃根本不理她,她對這個家庭付出的所有的好,因爲大哥的死變成了罪過,沒有人記着她的好,二哥是理解她。心疼她,但現在家裡的擔子全挑到二哥身上了。她不想二哥再爲她擔心。
鍾情蹲在地上,她放聲的哭着,過來過去的行人都覺得這是瘋了,下雨天蹲在雨地裡哭什麼,以爲是拍電影嗎?
鍾情不管,她現在真的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心疼,心累,她也覺得委屈啊,誰能理解她,她就想大哥死嗎?這些年她爲家裡做的少嗎?
鍾情的心情複雜,有內疚,有委屈,甚至鍾情就想一了百了,死了算了。
鍾情蹲在地上手拽着莫以辰的褲腿,緊緊的拽着。
把內心裡的那些不滿不忿不安全部都哭出來,閉着眼睛使勁兒的哭,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個弱者,就算是現在有錢,那也是個弱者。
莫以辰站在那裡也不感動,怕自己一動,鍾情就會坐在地上,滴滴答答的雨滴打在腳邊,鍾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的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依舊拽着莫以辰的褲腳不放。
莫以辰看着那隻手拽着自己的西裝褲,扯着他的褲子。
其實莫以辰很討厭別人的碰觸,尤其是像現在這樣,褲子會皺的,他是有輕微的潔癖的,他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當他的目光微微的落在那隻小手上,他只覺得濃濃的心疼,他能感受到那隻小手傳遞過來的涼。
他能體會到她的難受和無助,所以,他這次就是想堅持,不放開她的手。
沒有她的世界,其實說不上是好是壞,莫以辰是一個把感情放在心裡不會宣之於口的人,若說讓鍾情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他能活的下去嗎?
答案顯然是能,莫以辰從來就不是一個爲了女人要死要活的人。
但是有些話,可能這輩子他都不會對她說出口,其實他很想她,真的很想她,除了身體上的那種需求,是心想了,他的心想她了,也許她不夠好,不夠優秀,也許自己忽視淡漠過她的存在,可是一旦靜下來的時候會覺得心裡很空,會做出一些沒頭沒腦的事情,雖然只是一個小細節,大方向上沒有變化。
但有時候想,如果重新有一次選擇機會,他可能還是會這樣做,萬千人海中,她偏偏錯上了他的車,又巧合的撞了他的車,而那麼多的人他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她,莫以辰就覺得鍾情就是自己的緣,是自己的另一半。
所以,這一次,他不要放手。
鍾情蹲的腿麻了,差點坐到地上,莫以辰手一提,把她拉到自己懷裡。
“鍾情,所有的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對!”莫以辰的聲音很堅定。
鍾情搖頭:“我過不了自己那一關,莫以辰,我真的過不了,你讓我靜靜,好不好!”
莫以辰不再勉強她,至少她沒有再說要分手之類。
鍾情這個時候在心裡想過千萬種結果,但沒有一種是兩個人能在一起的。
最重要的,沈青這次也是生了她氣的,沈青的脾氣算是好的,但真正認死理的時候也是難以順服,她和莫以辰之間真的是很難在一起了。
“鍾情······”莫以辰皺眉,鍾情一直都是柔軟的,順從的,但他知道,此刻鐘情的這句好好想想,不過是說辭,她心裡或許已經有了決定。
“莫以辰,這次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對不起你,你欠我的,已經還清了!”
“鍾情,我們之間不是一句誰欠誰就說的清楚,我給你時間想清楚,不管怎樣,四月,我一定要娶你!”莫以辰決定的事情也是輕易不會更改。
鍾情回到房間裡,一個人躺在牀上發呆,反反覆覆的想莫以辰的話,想到流淚,可一想到大哥的死,感覺又退縮了起來。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楊小桃直接當鍾情是空氣,鍾情受不了這樣,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裡根本住不下去。
鍾情剛出門就看到王子墨的車子停在路邊,見到鍾情出來滴了滴喇叭,鍾情下意識停住腳步,王子墨已經從車裡出來:“我還以爲你這一天都不出門了呢?”
“你怎麼在這?”
“我剛從香港回來,聽說你家裡出事了,過來看看!”王子墨也是一身的疲憊。
王子墨衝着她笑了笑:“你心情不好,我們去酒吧喝一杯?”
王子墨先帶她吃了飯,不過,鍾情沒有什麼胃口,吃的很少,然後開着車子找了一家環境安靜的酒吧,鍾情仍然沉默寡言。
她的酒力平平,但她今晚叫了一杯後勁極強的雞尾酒。王子墨在她舉起酒杯之前按住杯口:“是我叫你來這裡,但沒想讓你喝醉。”
他的目光在光線下從未有過的柔和,王子墨知道自己當初那樣對鍾情錯了,大錯特錯,但他知錯不改,就算是現在身邊的那些女朋友依舊多的不像話,可是看鐘情這樣難過,他突然後悔,若是當初自己能稍微收斂點,鍾情現在就不會這樣難過。
鍾情直截了當問:“我醉了之後你會不會把我安全送回家?”
“……”王子墨沉默了一瞬,又恢復了平日的吊兒郎當:“你讓我想想。”
鍾情放下酒杯轉身就走,王子墨把她拽回到吧檯邊上,簡直哭笑不得,她的性子倒是一點沒改,對他還是那麼不留情面:“會,一定會!你喝,我就在這兒陪着。我保證你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毫髮無損,好了吧?”
鍾情果真默不作聲重新坐回去,王子墨在一旁只有苦笑的份。他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也不會輕易甘居人後,不管是事業還是感情都是如此,他對鍾情是用情最多的一個,但也是碰釘子最多的一個,他有時候也會自欺欺人的想,鍾情遲早會被自己重新追回來。
但不管怎麼說,此時此刻他扮演的角色確實不怎麼樂觀。
王子墨兩手捧着下巴,撐在吧檯上,一雙桃花眼望着鍾情,長長嘆了一口氣。
鍾情根本不理會他,就當他是空氣,她很安靜,但只是小口小口地抿,喝相很斯文,並沒有那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但一直沒停,因而一杯酒很快就見了底。然後她問酒保要第二杯和第三杯。
還是那樣,喝的很慢,一小口,一下口。
王子墨無法阻止,眼睜睜看她喝醉,眼睛漸漸閉上,最後趴在吧檯邊上,像是已經睡着了的模樣。
王子墨這是緊緊的陪在鍾情身邊,人是他帶出來的,自然要安全帶回去,他是連個衛生間都不敢上。
扶她起來,摸到了眼角一點水澤,再一看,鍾情滿臉都是淚水。
王子墨又是長長的一聲嘆,他就真的沒機會了,他摸摸自己的臉,感嘆,這明明是一張男主的臉,怎麼做的盡是男配的事。
他把她扶進車子裡,鍾情就算是醉了也很乖巧,配合的很,沒有發酒瘋讓王子墨難看。
王子墨在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鍾情突然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警告:“王子墨,你敢趁人之危,我就殺你全家。”
口齒相當清晰,又兇又狠,這口氣是和莫以辰十足十的像,誰的女人像誰!
王子墨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鍾情和他在一起六年,和莫以辰在一起一年,怎麼會像他,切!
鍾情很快就又倒在後座上睡過去。王子墨全身僵硬片刻,萬般無奈地咳嗽了一聲。
王子墨本來想給莫以辰打電話的,可是想到他做的那些事,頓時把手機又把手機扔進了車裡,他承認自己從來就不是個好男人,吃喝玩樂,可莫以辰呢?
他不是自詡好男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傷害鍾情的事嗎,他更狠,做的更絕。
車子在路上轉了一圈,最後將她帶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他在房間給她倒水的時候鍾情的電話響起,他給她拿出來,上面顯示着的是莫以辰三個字。
王子墨思忖了一下,接起,平靜而刻意的說了一句莫總。
莫以辰先是微微皺眉,接着也同樣平靜的警告:“這是小情的電話。”
王子墨說:“她喝醉了剛睡着,現在沒辦法接電話。莫總有什麼話,我等她醒過來幫忙轉告也是可以的。”
“你們現在在哪裡?”
王子墨禮貌迴應:“莫總,她現在不想見到你,別讓她爲難。”
那邊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威嚴:“別動她。”
王子墨想到鍾情方纔的警告,現在又是莫以辰,這倆人····王子墨撫着額頭搖頭,這年頭果然好人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再開口時語氣溫和含笑,故意的氣死人不償命,就該讓他吃點苦頭纔是:“怎麼做是我的自由。怎麼選擇也是鍾情的自由。莫總,你們已經離婚,我們怎樣,似乎和你無關。”
莫以辰的聲音猶如從十八層地獄般森冷厲人:“王子墨,你動不起。”
王子墨微笑,一點也不怕他,冷冷的回敬道:“我倒是想試試看。”
鍾情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條件反射去摸手機,看時間的時候發現已經關機。
她捂着額頭坐起來,宿醉的感覺不太好受,頭疼死了。
她檢查了下自己的衣服,完好的,只是脫了襪子,牀上也只有一個人睡過的痕跡,看來王子墨這次倒是很君子。
鍾情看到桌上的紙條,說他早上要去公司主持一個會議,早餐已經買好了,放在桌子上。
鍾情把紙條扔進垃圾桶裡,然後拿起手機看了電話記錄,晚上的時候莫以辰打過電話,誰接的?
很顯然,肯定是王子墨。
鍾情想着要不要打回去,若是打,該說什麼,若是不打?
鍾情閉了閉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該對他說什麼。
埋怨嗎?這不是他的錯,拒絕一個女人,他做錯了嗎?沒錯呀!
接受嗎?大哥的死就橫在他們之間,她不可能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放下嗎?她捨不得,她愛他,而離婚之後,她更加確認自己的心。
她該怎麼辦?
鍾情退了房間,也不想回家,她不知道回家怎麼去面對楊小桃,楊小桃現在也不冷靜,而她也覺得委屈,最近他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她還是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鍾情回家收拾行李,有一張卡上有二十萬的存款,買房子肯定也不夠,鍾情直接把卡留給楊小桃。
楊小桃像是沒看到鍾情做這一切一般,鍾情也覺得難過,母女一場沒想到成爲了現在這樣,只是她答應大哥照顧凱凱,但看目前的情況,她自己能不能好好生活還是兩說。
鍾情能找誰幫忙,莫以辰,不行?他現在不在z市。
王子墨更不想,她沒有用一段感情填充另一段感情的習慣,她不想給他希望,贈彼此空歡喜一場。
只能是蘇顏,蘇顏和韓洛銘的地下戀情躲躲閃閃,心情也是跟坐過山車似得,忽高忽低,接到鍾情電話,沒想到她家裡發生這麼大的變故,鍾情想讓她給自己找個住的地方。有錢人房子是最不缺的。
蘇顏親自把鑰匙送了過來,二人在咖啡店見的面。
蘇顏和韓洛銘的事兩家人都不知道,尤其瞞着蘇容,怎麼都是自己的親姐姐,蘇顏也是不忍傷害。
韓洛銘從來沒喜歡過蘇容,他們之間不過是蘇容單方面的一場人盡皆知驚天動地的單相思。
所以,韓洛銘可以毫無芥蒂的和蘇顏在一起,可蘇顏不能,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姐姐,覺得自己搶了姐姐男朋友。
韓洛銘也很不滿意,男人都是驕傲的,地下男友的身份讓他也很不齒,給了蘇顏半個月時間處理好這些,可是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蘇顏還不知道自己怎麼開口,兩個人已經一個星期沒有通過電話了,蘇顏打電話他也不接,告訴她,若是處理不好,兩個人也不用繼續了。
蘇顏說這些的時候眉頭都快蹙到一起了。
鍾情帶着行李直接入住,什麼東西都是現成的,別墅定期都會有人來打掃的,這些有錢人送禮物,不是房子就是車子的,光蘇顏在z市自己的窩就不止三五處。
鍾情覺得以後自己有錢了,也得給自己備些秘密基地,也不至於在像這樣的時候要淪落街頭。
鍾情這幾天一直不接莫以辰電話,莫以辰那天本就是擠時間趕回z市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回去了。
尤其是那天鍾情的手機是王子墨接的之後他就更擔心,他知道鍾情不是亂來的個性,但他信不過王子墨,尤其,女人在難過的時候最容易做出錯誤的決定,他不想兩個人在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依然勞燕飛分。
但莫以辰也是個驕傲的人,他爲了挽回這段感情也是用了心的,若是結果真的不能如願,依着他的個性,他會選擇痛快的分手,他是個理智的男人,典型的事業型,不會因爲一段感情要死要活。
晚上的時候鍾情收到莫以辰的短信,【鍾情,一個星期後我回z市,我們談一談!】
鍾情編輯了一串內容,接着又刪去,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把手機扔在牀上。
莫以辰是個冷靜的人,接下來鍾情的手機很安靜,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這一個星期裡,莫以辰都沒有再打擾鍾情,顯然是想給她一個空間,好好考慮。
鍾情這幾天也沒有給楊小桃打電話,更沒回過家,說實話,鍾情內疚是一回事,對這個家失望透頂也是真,心累了,沒有那種跳動的感覺了。貞在撲扛。
她這幾天極其正常,誰也不聯繫,每天店裡,家裡,哪裡也不去,連吃飯都是叫的外賣。
今天店裡關門比平時早了半個小時,天微微黑就打烊了,剛出店門,就見對面的車燈閃了閃,莫以辰從車上下來,彼此對視,鍾情幾乎有一個世紀都沒見過他了的感覺。
鍾情很想假裝自己沒有看到他,因爲她還沒想好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可又覺得那樣太幼稚,她應該更成熟的去處理這段感情,就算是真的不能在一起了,那也好聚好散,而且,現在他們還多了那麼一段甜蜜的回憶,鍾情站在原地躊躇的時候莫以辰已經走近。
莫以辰的眼下有青痕,臉色也有憔悴,顯然這一週他也過得很不好,但魅力不減,反而多了一絲讓女人心疼的顏色。
“小情,想我了嗎?”莫以辰的口吻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而他只是出差那麼簡單。
“不是說要談一談嗎?”鍾情很怕他這樣的溫柔,她根本hold不住,這會讓她更加捨不得做決定。
“你就非要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莫以辰問道,略帶一絲諷刺,他真的很累,沒有那麼多的好脾氣。
“我·····我說過了,這次是我對不起你!”鍾情想坐進車,卻被莫以辰一把拉住手腕。
店員整理好店裡的東西,也從店裡出來了,兩個人這樣在店門口拉扯並不好看,而且這裡離街口很近,人來人往確實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鍾情,已經給你一週考慮了,你還沒想清楚,你大哥的死我很抱歉,我知道這對你家裡打擊很大,可是鍾情,平心而論,難道就只有犧牲我們兩個的感情嗎?”莫以辰問,顯然很是不認同鍾情這樣混爲一談的概念:“這樣僵持下去不管是對我還是你沒有一點好處!”
“還是你覺得,你大哥死這件事我該上門三拜九叩的求得你家人的原諒?拒絕於珊珊這件事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事情重來,就算是知道會有這個可能,我還是會拒絕她,我拒絕她,是對你,對我們婚姻的忠誠,也是我的原則,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我都會拒絕,如果因爲這樣就弄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把結果無限放大,這有什麼意思?你覺得對我公平嗎,鍾情!”莫以辰拉着鍾情的手腕不放,莫以辰不愧是商場上殺伐已久的人,這樣有條有理的一番話說的鐘情啞口無言,根本沒有辦法辯駁。
他說的一點沒錯!
拒絕於珊珊他不但做的沒錯,還非常正確,這是他一個好男人,好丈夫的底線和原則,他何錯之有?
鍾情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話,可覺得,也不完全是莫以辰說的那樣,可她不知道怎麼說,完全被莫以辰的這一番話攻擊的啞口無言。
鍾情掙脫不開,只覺得手疼,已經有人往這邊看來,因而仰頭問莫以辰道:“一定要在這兒談?”
“坐我的車回琅邪山,明天早晨我送你上班。”莫以辰放開鍾情的手。
鍾情被莫以辰肯定的語氣弄得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了,到最後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就篤定自己自己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但是莫以辰的確踩到了鍾情的弱點,那就是莫以辰在這件事上也很無辜,確切的說,也是受害者,她只能乖乖地跟着莫以辰上車。
“以後能不能不要到我工作的地方來?”鍾情生氣地道,今天他們倆在店門口拉拉扯扯的,那羣花癡八卦女怕是又有茶餘飯後的甜點了。
“怎麼,開店的錢不是我的嗎,現在自己做老闆了就過河拆橋,不許我來了?”莫以辰不管是思維節奏,還是口齒清晰都甩了鍾情幾十條街,她現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說不過他,而且,乖乖跟着他的步伐走。
鍾情真是被老爺給打敗了,如果下輩子要找老公,一定要找個不善言辭的。
老爺平時並不愛說話,但不說並不代表他不擅辭令。
一進門,莫老爺鬆了領釦就往衛生間去,一邊還吩咐道:“鍾情,你打電話叫一下外賣。”
鍾情下意識就要去打電話,但是立即就反應了過來,憑什麼要聽他大爺的啊,使喚她真的是使喚慣了,又把她當小丫頭使喚了。
莫以辰洗了澡出來,頭髮還滴着水,看鐘情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打電話,這是和自己置氣?
她腦子不清楚,他幫她理智的做選擇,難道不對?兩個人就這樣耗着,要耗到什麼時候?
莫以辰很清楚,沈青現在是在氣頭上呢,咒自己兒子死,要是沈青都不氣一段時間,莫以辰就真該懷疑,那是不是自己親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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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是沈青反對,莫以辰要娶鍾情的心卻從未因此動搖,他自信自己有辦法,在四月之前說服沈青。
莫以辰習慣什麼事情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包括感情,如果這段時間什麼都不做就坐以待斃,那真得纔是一切都來不及,到四月份還有時間,這段時間只要把握好,根本不會耽誤婚禮。
莫以辰對鍾情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還是·····搖了搖頭,這幸好是自己老婆,若是女兒,他真的會擔心該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但有一點,莫以辰很確定,若是鍾情是自己的女人,絕對不會找一個像自己這樣的老公,太委屈女兒了。
自己拿了電話對着鍾情貼在冰箱上的外賣電話叫了吃的。
“幫我擦一下頭髮。”莫以辰將毛巾遞給鍾情。
鍾情心裡有氣,覺得自己是一不小心就被莫老爺給指使的團團轉,什麼莫太太,就連個大丫鬟都算不上。
莫以辰知道自己今天把人帶到這裡她心裡確實有氣,也不和她計較。
自己拿着毛巾隨便擦了兩下,頭髮溼潤有些凌亂,但是絲毫無損於他過人的美貌,平時冷靜刻板的容貌多了幾分生動,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怎麼看都帥,看的鐘情心癢癢。
老爺很善於撲捉人的心理,當然,此刻莫老爺雖然很不屑,但還是利用了一下自己的美貌。
在鍾情對面的沙發坐下,擺了個帥氣有型的角度:“鍾情,你是想要離開我?”
這個問題,鍾情在大哥出事的這半個月裡的確想起過無數次,但是每一次都捨不得。
“我可以將你的沉默當做否定嗎?”莫以辰又問,步步緊逼,卻又步步落入自己的網。
鍾情還是不着聲。
“既然最後不會離開我,現在爲何要躲着我,兩個人在一起開心一點不好,爲什麼要說些讓彼此難過的話,難道讓我難過你會更開心點,還是覺得這樣會對我們的感情更有好處!”莫以辰分析道。
鍾情瞪着大眼睛無語地看着莫以辰,莫以辰這次處理完事情回來的態度和那天在雨裡安慰她的態度截然相反,那天是心疼,安慰,而今天確實咄咄逼人卻又合情合理絲絲入扣,根本讓鍾情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而且越想,他說的越是正確。
莫以辰看見鍾情這嘟着嘴,鼓着臉傻呆呆的樣子,實在可愛,就知道現在鍾情的心思已經受了自己那些話的影響,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坐下道:“當然,我知道你現在還在爲你大哥的事情難過,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用親人的死去懲罰自己,更不能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不是嗎,鍾情,我們更應該好好的,這樣你大哥也會高興,不是嗎?”
鍾情不說話,莫以辰實在是一個厲害的人,對待鍾情這樣的菜鳥,他這種手段不過才用了三分。
他其實很心疼她,不想逼的她太急,可是她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做出正確判斷,這樣耗下去,無非是給有些人有機可乘,或者是把兩個人困在一個死局裡,都走不出來,結果就是都耗死,耗的筋疲力盡,她累,他也累,最後分手,那不是他要的。
莫以辰沒說話,只是用沉默着用眼睛將看得鍾情自己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小情,不要再鬧了,我已經三十四歲了,沒有時間再玩這種你追我趕的愛情遊戲了。”莫以辰低頭親了親鍾情的臉頰,闊別已久的馨香縈繞在鼻尖,再多的疲憊都解掉了。
莫以辰這是恩威並濟,先是說了一通大道理,接着這句,他已經三十四歲了,沒有時間玩這種你追我趕的愛情遊戲說的鐘情心疼。
是呀,別的男人這個年?孩子都好幾個了,莫以辰呢?
她知道不管是他還是他家裡都很希望他有個孩子。
“我知道,我處理這些事情不夠好,是我給你帶了麻煩。”鍾情拉住莫以辰的衣襟難爲情地低聲道。
“所以,我也不想拖累你,是我配不上你,我們本來就不合適的,你就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對你事業有幫助,也能幫你處理好家裡事情的賢內助!”鍾情繼續腦補道。
“想象力不錯,這樣狗血的戲碼你都能想到,你不如抽空寫個劇本拍電視劇,什麼灰姑娘的血淚史之類的,我給你投資,怎麼樣?”莫以辰擡起鍾情的下巴道:“這麼雷人又感人的戲碼一定收視飄紅,當然,你還可以客串下女一號。”
莫以辰毫不留情的諷刺鍾情的說辭,什麼找個更好的,什麼拖累,都是爲不愛找的藉口。
看來,自己看上的女人對自己的心,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堅定。
“你討厭,我跟你說真的。”鍾情推開莫以辰的手,恨恨地道。
“怎麼,你這是變相承認自己不賢惠還是說我給你的壓力太大!”
鍾情不想點頭。
“鍾情,我也在很努力的改變我以前的生活習慣,你說過,兩個人要一輩子過下去就要相互謙讓,我很想包容你,理解你,但顯然,你現在對我的這種彌補不屑一顧了!”莫以辰繼續道。
鍾情被莫以辰話噎到了,什麼她不給他這個機會,什麼意思?
“我以爲在你父母哥哥之間,我們的重要性是一樣的,可我發現,並不是這樣,一旦我們之間發生裂痕,你永遠都是站在你家裡那邊,鍾情,這會讓我覺得你心裡其實並沒有我,或者我的重要性完全不足以讓你願意和我並肩站在一起。”莫以辰認真地道。
鍾情心裡有些急了,莫以辰現在的這番話絕對是倒打一耙了,她怎麼覺得他不重要了,恰恰相反,他在她心中是最重要的,她怕自己拖累他,給他無窮無盡的煩惱,因爲自己孃家不但莫以辰感到無力,她也很累。
累到現在她都沒有力氣去過問。
“那你就還是在怪我,我就知道會這樣,我想努力的讓每個人都好,可到最後,所有人都在怪我,我媽怪我,現在你也不理我,莫以辰,我就是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罪人。”鍾情心裡也很憋屈。
“好,剛在的話是我的不對,意氣用事,我道歉。”
鍾情不是一個糾結於生氣的人,相愛的人的相處本來就是磨合的過程,尤其是像她和莫以辰這樣的,本來就離過一次婚,這次若不是大哥突然出事,他們已經復婚了。
其實她也想做個理智的女人,處理好所有的矛盾,至少不讓矛盾激化:“我也錯了,我不該用這樣躲的態度處理這件事,以後我不會不接你電話,也不會再做拉黑名單這樣的事。”
“好了,我回來不是聽你認錯的,你認不認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鍾情,我們不該受這件事情影響。”莫以辰將鍾情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
“可是你這幾天一通電話也沒有,短信也沒有。”鍾情不接電話不回短信是一回事,可是他打不打電話,發不發短信又是另一回事,女人都是這樣的心思,有時候煩惱也是甜蜜:“有那麼一剎那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要回來和我談你後悔了,不要娶我了。”鍾情心裡也很難受,聲音越說越低。你我相愛,未曾表白
莫以辰伏下頭親了親她的粉脣,“我從未動過和你真正分開的念頭,就算是離婚,我以爲你會回來撒嬌,對我甜言蜜語一番,可我等了你很久,你都沒有,還把我拉黑了,你可真狠心,所以,我只能拉下臉了,以後我哄你還不成?”
不管莫以辰的這句話是真是假,什麼等着她哄他,他當時絕情的,不留一點餘地,但是不管怎樣,都過去了,鍾情沒有翻舊賬的習慣,而且現在的甜蜜已經足以讓鍾情醉倒了。
“如果你很介意難過的時候我沒打電話哄你的話,下次我忙着的時候會讓孫秘書,不停的回短信給你,怎麼樣?”莫以辰揉了揉他思念已久的柔軟。
是她自己說要靜靜的,他怕逼急了她,纔沒有打電話的,倒是成了他的不對,不過他白天也確實很忙,晚上又不敢打擾她,可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總之,都是他的不體貼就對了。
鍾情一巴掌拍掉莫以辰的魔爪,她雖然這會想通了,但是並不表示她就有那種心情。
“我是和你談戀愛還是和孫秘書,你每次不是讓孫秘書就是讓高遠的,他們是你的替身嗎,結婚的時候是不是也要他們代替你出席?”
莫以辰皺眉,聲音陡然擡高几分:“他們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