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被兩個黑袍人糾纏着,但是他聽到了老婆的慘叫,頓時性情大變,整個人從剛纔的沉穩冷靜變得狂躁起來,他雙掌交叉,只見眉宇間一絲光亮閃出。彷彿有股風從體內散出,他將自己的力量催動到最大,吾域八層。他猛地從地上躍起,要朝着兩個黑袍人衝去,卻沒有想到剛纔的黑衣人已經趕到,他們從空中扔出多個暗器,暗器直接擊中了空中的秦海,秦海完全沒有防備,整個人被暗器炸了多次,從空中墜落到地。他痛苦地爬了起來,人都有些站不穩,後背已經血肉模糊,嘴角也滲出了血,空氣中都可以嗅到這血氣。
“這不是普通的暗器。”秦海心中一緊,畢竟自己用吾域八層護身,哪怕是威力再大的暗器也不能傷他到這個地步,除非眼前的這些人和自己的實力不相上下,用加持了域力的暗器攻擊了自己。
遠處的韓鈞看到此景整個人已經癲狂起來,“你們這羣王八蛋。”韓鈞徹底暴怒,他的肌肉突然充血,然後整個上衣被肌肉漲破,“都給我拿命來!”韓鈞催動了吾域第八層,整個人被黃色的氣環繞,“黃龍決-翻江倒海。”韓鈞整個人周圍包裹了強大的氣,自己衝向了黑衣人和黑袍人,他猶如旋轉的陀螺一般,在空中飛舞,整個人猶如龍捲風一般從天而降。幾人見狀趕緊躲開,沒有人要硬接這一招,但是還是有一個黑衣人被韓鈞逮到,他被韓鈞的一爪狠狠地鎖住喉嚨,那黑衣人當場斃命,整個脊柱被瞬間轟斷。整個人如一灘爛泥般滑在地面之上。
“好傢伙,真厲害啊!”黑袍人和黑衣人都嚇了一跳。
秦海和韓鈞背靠着背,敵人緩緩地圍了過來。“大韓你聽我說,這幾個人實力都不在你我之下,我們兩個必須要走一個去救他們。”
“秦海,我來拖住他們。”
“別開玩笑了,論腳力你在我之上,你快走。”秦海咬着牙罵道,“論體魄我不是你對手,所以我的妻子和孩子就拜託給你了。”
韓鈞本想辯解,但是作爲兄弟他知道秦海是以性命相托,讓自己保護家人,“好!那就看你的了。”
“你們還想走?做夢。”黑衣人和黑袍人哈哈大笑,這笑聲有些瘮人,彷彿從陰間爬出來的鬼音。
秦海突然彎下了腰,然後將域力集中在了背部,他整個人弓起身子。與此同時,韓鈞原地跳起,他將域力集中在了雙腳之上,整個人蜷縮了起來。兩個人默契十足,他將雙腳狠狠地踏在了秦海的背上,而秦海雙臂彎曲壓到了地面之上,隨後他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雙掌之上,狠狠地推起了自己和韓鈞,彷彿自己就是一個被壓縮的彈簧踏板一樣,而此時的韓鈞也伸直了雙腿,整個人彷彿炮彈一樣猛地射出,一下衝向了天空。兩股力量的加持,讓黑衣人措手不及。
“拜託啦!”秦海心裡默默地念道。他自己也知道,這可能是二人最後一次的分別了。
“追!”黑衣人剛轉過身要去追韓鈞。卻沒有想到,秦海從袖中扔出兩鏈鏢,直接紮在了兩個黑衣人的腿上,加持了吾域八層域力的鏈鏢,直接扎穿了兩個人的腿,兩個黑衣人痛苦地大叫倒地。
“混蛋”,身後黑袍人馬上抽劍衝向了秦海。秦海緊緊地抓着鏈子不讓黑衣人追韓鈞,雙拳難敵四手,後面的黑袍人還是將劍刺中了秦海的後背,秦海一口血噴出。他忍着劇痛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直接硬生生地把身體從劍中抽離,血跟着身子飛舞了起來,秦海順勢一腿直接擊中了黑袍人的脖子,只聽見咔嚓一聲,黑袍人直接倒地不起,一命嗚呼。
這些人沒有想到秦海有如此的戰鬥力,而作爲朋友的他,同時是軍人的他,也是丈夫的他更是父親的他,他必須要耗盡自己最後的一滴血,也要阻止這些刺客去追韓鈞。
加持了兩個吾域八層域力的超級彈射,讓韓鈞已疾風般的速度趕到了谷外,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心涼了半截。
他的老婆被自己收留的人踩着頭,整個人已經血肉模糊,而秦海的老婆也躺在了不遠處。
“沒有想到,兩個女人還挺難纏的。”齊輪豐回頭看到了趕來的韓鈞,“你來晚了。”
“你這個天殺的!”韓鈞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血不停地在身體內翻滾,他不斷地咆哮着,自己的吾域也燃燒到了頂點,“我要你血債血償!”韓鈞如同一個脫繮的野馬朝着齊輪豐衝去。
齊輪豐卻只輕輕地揮舞了一拳,這一拳不偏不倚剛好打中了韓鈞的臉,韓鈞頓時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然後就是能感覺到骨頭裂開的聲音,疼痛頓時蔓延到了全身,整個人被直接打翻在地。韓鈞口中吐了一口血,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擊居然這麼輕鬆就化解了,而且這對決是秦海用命換來的。他本來已經昏了過去,但是強大的意志力讓他再次站了起來。
齊輪豐捋了捋自己的頭髮,他眼神裡透出了一股子輕蔑,“螻蟻一般的你,怎麼還敢向王揮舞拳頭。”
“我們待你如賓客,收留你,還保護你,真是錯負了。”韓鈞咬着牙,血不斷地從嘴角流出。
“這就是你們蒼穹人的可悲之處,就是這麼願意相信別人,最後後果是要你們自己承擔的。”
韓鈞將自己的所有力量都凝聚在了右拳之上,他知道現在用一些小伎倆是沒有辦法對眼前的這個人造成傷害的,只能用全力攻擊,“黃龍決—直搗黃龍!”韓鈞直接正面硬剛齊輪豐,只見齊輪豐動都不動的站在他的面前,韓鈞的右拳結結實實地轟在了齊輪豐的胸口,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絲波瀾都未曾出現。
“螻蟻如何能撼動大象呢?”齊輪豐擡起手臂,以掌直接劈到了韓鈞的頸椎,韓鈞眼前一黑,他感覺自己瞬間沒有了意識,但是又彷彿眼前一堆畫面如走馬觀花一樣閃現,他和兄弟,和自己的老婆還有自己的兒子幸福快樂的時光都出現在眼前,“老秦、老婆,兒子……”
沒有想到一個吾域八層的強者就這樣被一擊斃命,強大的王到底有多強悍的力量,一個不速之客,讓原本幸福的家庭,家破人亡,而這個齊輪豐到底爲什麼要血洗一個普通蒼穹之國的家庭。
黑衣人和黑袍人來到了齊輪豐的身邊。
“齊王,這個女的還活着。”黑衣人摸了摸秦海老婆的脈搏。
“帶她回茶輪。”齊輪豐露出了邪魅的一笑,“蒼穹之國的女人還是蠻好的,這個女人我喜歡。”
“是!”
而齊輪豐看着原本四個黑袍刺客,一個不剩,不禁感慨,這僅僅是兩個普通的強者,就可以將自己身邊的頂級刺客全都幹掉了,看來對蒼穹的強者還是不能小覷。
大概過了一天,靈隱安頓好了兩個孩子之後,帶着幾個雲派的師兄弟火速趕回清風谷,最後只看到了慘死的韓鈞和他的老婆,以及跪在地上滿身插着劍的秦海。靈隱心痛得眼含熱淚,這兩位是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是在東海書院一起長大的親人,如今他們慘死在了茶輪的一個王的手裡,他恨不得帶着人就去茶輪將那王碎屍萬段。可是這並不現實,一方面自己的力量還不足以與之抗衡,另一方面,還有兩個孩子需要撫養。
風雪飄搖,在清風谷的谷內,靈隱安葬了三人。爲他們立了一個石碑,致韓鈞夫婦和秦海。他半跪在碑前輕輕拂去塵土,“大韓、老秦,我發誓一定把你們的孩子培養成人,也要和他們並肩一起爲你們報仇。”靈隱眼睛通紅,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靈隱師兄,我們要不要將這件事稟報給族長。”師弟扶起師兄。
“我們回去就去稟報給族長,在這之前我要先辦一件事。”
在東海的蒼山雲居,靈隱正站在石牌坊下的廣場上,廣場上站着韓鳴和秦宇。他們抱着靈隱的大腿,“叔叔,我們的爸爸媽媽呢?”
靈隱俯身下去摸着韓鳴和秦宇的腦袋,“孩子,他們被奸人所害,我知道你們可能會非常難過,但是你們要堅強,等你們長大了,你們要爲他們報仇。”
韓鳴哇得一聲大哭了起來,他躺在地上打滾,“我要媽媽,我要爸爸。”而一旁的秦宇則忍着眼淚默不作聲。靈隱拍了拍秦宇的肩膀,然後拉起韓鳴,“韓鳴、秦宇,你們聽好了,我只能留你們兩個人中的一個,而另外一個要送到北漠。”
“爲什麼?”韓鳴一邊抽泣,一邊拿髒兮兮的袖子擦着眼淚。
“因爲族長只答應收一個人做門徒。”靈隱嘆了口氣。靈隱也不解爲什麼族長只收一人,族長只是說一切都是上蒼的安排。
“我去北漠,韓鳴你留下。”秦海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堅毅的讓人心疼。他們二人都是剛剛失去親人的孩子。
“秦海,你留下。”韓鳴止住了抽泣,然後露出了笑容,牙白白的,一臉陽光,“我要離家近一點。”北漠離清風谷雖然不近,但也別東海要近很多,“我們相約16歲那年一起爲父母報仇,好不好。”
秦海默默地點了點頭。
靈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讓兩個孩子揹負了這麼重的血海深仇,到底是殘忍還是絕望?
就這樣,4歲的韓鳴和4歲的秦宇在家破人亡之後,和彼此做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