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其間林清泉回了朝陽城兩次,從牛志那紅光滿面的大胖臉看得出來,玫瑰雜貨鋪的生意十分不錯。
“清泉,符籙太少了,就是再來兩倍也不夠賣的。”牛志抱怨。
林清泉瞟了他一眼,冷聲道:“有本事你自己制?”
牛志立馬閉嘴,他前段時間拿了空白符制着玩,可浪費了幾十張空白符,連最簡單的輕身符都制不出來,心疼得他直哆嗦,幾十張空白符要是製成高階符,那得多少靈石啊!
也所以,他這才明白,這制符看着簡單,可實際卻極難,他還是做生意掙靈石好了,高難度的活交給林清泉幹吧!
赫連追卻對這些都不敢興趣,他一心鑽研在劍道上,這段時間閉關苦修,如今已是築基四層巔峰了。
“清泉,你看這些靈石都是這個月掙的,足有好幾萬呢!”牛志笑呵呵地取出了一堆靈石。
“多寶閣那裡怎麼說?”林清泉更關心的是丹藥。
赫連追沉聲道:“多寶閣很喜歡我們的丹藥,而且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讓我們有了丹藥只管往那裡送去,有多少收多少,價錢也十分公道。”
“聚靈丹一塊靈石四顆,補靈丹兩塊靈石三顆……都比無極宗那邊的便宜幾成。”牛志補充。
“正常,我煉製的丹藥藥效沒有無極宗他們的霸道,在千月界的修士看來自然是沒有無極宗他們的好了,多寶閣這樣的價位確實十分公道。”林清泉不覺奇怪。
“對了,多寶閣有沒有對丹藥的顏色和藥效不同問什麼?”林清泉再問。
赫連追搖頭:“沒有,多寶閣的掌櫃一句話都沒問,不過有一位夥計倒是問我們爲何會懂得煉丹,我就說幾十年前在多寶閣無意中購得一本有關煉丹的書,自己慢慢摸索學會的。”
“我看那夥計好像挺相信的,誇了句赫連追有本事。”牛志笑道。
林清泉這才鬆了口氣,看來他們之前的想法沒錯,多寶閣對於天道無極兩宗壟斷丹藥生意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
有矛盾就好,否則夾縫如何產生呢?
多寶閣
掌櫃將一顆淡綠色清香撲鼻的聚靈丹恭恭敬敬地遞給上首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子。
“老爺,這就是那位連修士煉成的丹藥。”
中年男子長得與旁邊的小夥計十分像,也是一幅忠厚老實的圓臉,不過中年大漢的面上則多了幾許威嚴,令人望之生畏。
那小夥計正是之前賣蝴蝶髮簪給林清泉的那位,此刻他的面上沒了笑容,十分嚴肅。
中年男子拿了丹藥先聞了聞,再伸出舌頭舔了舔,點頭道:“沒錯,這纔是丹藥的本味,這真是那個姓連的修士煉的?”
掌櫃點頭:“是的,我派了人跟蹤這位連修士,他住在城西青雲巷的富貴山莊,與他同住的是位姓牛的胖子,這胖子隔三差五就會去坊市賣符籙、法寶以及毒藥,有時候還會賣燒烤火兔肉,生意十分興隆!”
中年男子笑了,“敢情這戶人家還都是人才,煉丹的,煉器的,制符的,製毒的,掌廚的,刻陣的都齊了?”
掌櫃也笑道:“屬下打聽到,這連修士和牛胖子是小舅子和姐夫的關係,他們還有好些外甥外甥女都去了無極宗,據說天資都還不錯,在無極宗混得如魚得水,屬下覺得這些東西有不少應該是他們從無極宗弄來的,否則怎麼可能一家人全佔齊了呢?”
中年男子也覺得應該是這樣,丹藥可以肯定是姓連的修士自己煉的,無極宗不會有人煉這種本味丹藥,其他的符籙什麼的應該是他們自同門師兄弟那裡收購來的。
“那可不一定,別的不敢說,符籙我就能肯定絕對是他們自己制的,父親請看。”
小夥計拿出一枚淡碧色的符遞給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見了這顏色咦了聲。
“這是什麼材料做的?怎麼會是這個顏色?”
“據那牛胖子說是碧玉製的,不過孩兒覺得這胖子應該在撒謊,碧玉觸手沒有這麼溫潤。”小夥計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懷疑。
中年男子用手指在符上輕輕撫摸,越摸越奇怪,“的確不像是碧玉,這符的觸感很溫很潤,而且還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是什麼呢?”
掌櫃也拿過符感受了番,表情如同中年男子一樣奇怪,突地他心中一動,道:“屬下覺得這很像傳說中的碧符。”
“你說這是碧符?用玉靈草製成的碧符?”中年男子失聲問道。
掌櫃點頭:“色爲淡碧,觸之如暖玉,聞之清香入鼻,這是碧符的三大特點,這枚符都符合了,故而屬下覺得應該就是失傳了上萬年的碧符。”
中年男子邊聽邊點頭,對掌櫃猜測已經肯定了,可是這姓連的一家人又如何會制這失傳上萬年的碧符呢?
還有丹藥?
按理說本味的丹藥煉製方法也算是失傳了,這位連修士是如何得知的?
掌櫃也丈二摸不着頭腦,旁邊的小夥計卻不自然地咳了幾聲,身子抖了幾抖。
知子莫若父,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有事瞞着,威嚴地哼了聲:“如飛,還不老實招來?”
這位小夥計姓龔名如飛,而這位中年男子則叫龔堅,是朝陽城的城主,同時也是朝陽城多寶閣的負責人。
龔如飛清咳了幾聲,小聲道:“三十年前我不小心把一本煉丹的冊子放在了店裡,後來那本書沒了,我想應該是那位連修士買走了。”
“你爲何要把關於煉丹的書放在店裡?”龔堅問。
龔如飛先是說不小心,後來在自家父親那炯炯有神的注視下,只得說了實話:
“我就是看不慣天道宗和無極宗那麼囂張,把丹藥都壟斷了,最要緊的是還煉出了那種歹毒的丹藥,有違人倫,所以我才放了本書到店裡,想着若是有誰買走了這本書,並且還學會了煉丹,將真正的丹藥煉出來,那樣便是上天也同意我這樣做,不想讓這種錯誤再延續下去了,父親,您說對不對?”龔如飛熱切地看着龔堅。
龔堅嘆了口氣,他的這個兒子心還是太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