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稀里嘩啦的,我推開門的時候看東西都模糊的,我看見一個時代霓虹裡的小 姐,她見我這樣很震驚,問我怎麼了,我撲進她懷裡,我說帶着我離開這兒,她看着我身後的喬琛,驚慌的點頭,說好。
我一直也沒回頭,我聽見後面皮鞋敲擊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喬琛似乎跟着我們很久,但是最終還是停下了,我趴在化妝間的一張小牀上,哭了很久,我無處發泄的愛恨,只好在這兒,囉嗦給你們聽。
我和喬琛分開的轉天晚上差不多十一點多,我又接到了小孫的電話,他在電話裡跟我哭天喊地的,當然了,他沒哭,但是一直在急,“顏姐我求你了,你回來吧,喬哥簡直作死,他又喝了一天,胃口更嚴重了。”
我說那你不會攔着?小孫說他說你那個屋子不讓人進,他在你那個屋子喝,我敢進麼?
我說他現在是睡覺呢麼?小孫說不是,走了。我說他都那樣了還走了?他說喬哥醒了,晚上十點多醒的,我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就怒氣衝衝的拿着衣服走了。
我愣了一下,“你說的什麼?”
“我不是下午給你打電話麼,問你喬哥胃口疼喝什麼藥,其實在我給你打之前,我給李靚打了,因爲那天晚上,李靚來照顧喬哥,我就給她打了問她給喬哥喝的什麼藥,她說不知道啊,我說你來照顧的你不知道,李靚吞吞吐吐的說她忘了,我才找你的,結果喬哥醒了之後我就跟他說了,我說問李靚李靚不知道,問顏姐她說了牌子我去給你買的藥,他當時愣住了好幾分鐘,結果回神之後拿着衣服起來就跑了。”
我當時是不方便,下午我和小五在外面買東西,小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小五就拉着我看她試衣服,我直接告訴小孫買什麼藥,其實前天買的還有好多,我喘了口氣,看着鏡子裡我那張都有點蒼白的臉,“小孫你記住,告訴喬琛,藥在牀頭的抽屜裡最裡面的那個白色塑料袋裡,他下次胃口疼就喝那個,一次一片,嚴重了兩片,還有,讓他別喝酒,那個藥依賴性很大,而且西藥對身體不好,回來帶他去看看中醫吧。”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我猜喬琛去找李靚興師問罪了,不是她做的她爲什麼說是她。我覺得我這幾天不能在時代霓虹待着,他肯定會來找我,我既然決定要離開,我就不能總見他,我看一次就難免心軟一次,這個根本不愛我的男人,這個一直心裡裝着別的女人的男人,我還要跟着他卑微到什麼時候。
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凌晨兩點的時候,喬琛的電話來了,在我的印象裡,我從認識他到現在,除了我給他打,他幾乎沒給我來過電話,信息也極少,我直愣愣的看着,我按接聽鍵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聲音特別輕,“暖暖你睡了麼?”
我說沒有,我故意把聲音壓得很冷,其實那一刻我已經渾身都軟了。
“你住在哪兒,你告訴我,我現在去找你。”
“不用了,你有話就說。”
他喘了口氣,好像很疲累,“前天晚上,是你來的對麼?”
我忽然就哭了,我捂着嘴不讓自己出聲,可就是控制不住,我把手機挪開,盡力讓自己平靜,我不想讓他聽見我這麼脆弱,我不想讓他找我,我也不想和李靚分一個男人,我有我的驕傲,有我的尊嚴。
“嗯。”
“那昨天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是你?你別任性了,暖暖,我接你回來。”
我抹了一下眼淚,“我看見李靚了,那天晚上她也去了,她住在那兒是麼?”
喬琛吸了口氣,像是嘆息那樣,“我不會讓她來住的,你的房間我不會讓別人碰。”
“不用,我也不會回去了,別說我的房間,喬琛,你不可能一輩子不要女人,就像當初你那麼愛李靚,也一樣找了我,何況你壓根兒不愛我。”
喬琛那邊好像有女人的聲音,在喊他,我咬着牙,冷徹心骨。
“不方便就掛了吧。”
“方便,你別掛!”
喬琛幾乎是喊出來的,“是,我旁邊有女人,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喬琛曾幾何時開始對我這麼解釋了,他越是這樣我越是放不開,我能想到他曾經愛李靚愛到發瘋,他對她又是多麼溫柔多麼寵溺,我覺得我想到這些就想吐,果然就是那樣,很多事,知道得多了,很難再繼續了。
“你聽我跟你解釋,你告訴我你住哪兒,我現在立刻過去。”
我看了一眼窗戶外面的燈火通明,我現在特別想回家,回到我家裡,或者去找蕾蕾,或者去唐蘇拉的墓碑,都比這裡暖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