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菱吃飯,這種心情,秦霜一時半會兒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但最後還是跟着慕夜白來了。
季菱的家,就在隔壁小區。
他們是開車去的。
這段路,那天晚上,是他們一起走的,秦霜光是想想,也能想出來,那天晚上的情形。
如果不是礙於世俗的眼光和身份,他們早已遠走高飛了吧。
其實兩人真的很配。
秦霜說:“你畫畫用的名字,是因爲季菱取得吧,你後來不畫畫了,也是因爲她,是嗎?”
車內很安靜,秦霜隨口找了個話題,也是她心裡很想知道的話題吧。
其實不用慕夜白說,她也明白。
因爲這真的太好猜了,沒有懸念。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繼續畫的,不畫的話,真的太可惜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在期待你的畫作的。”
“比如你嗎?”
秦霜笑了笑:“是啊,比如我,我還蠻喜歡那些畫的,我一直以爲夜菱是個女人,沒想到竟然是——”
“竟然是什麼。”
“竟然是你這麼個大男人啊。”秦霜轉過頭,十分認真說,“你要是公開出現的話,那估計能讓全世界的女畫迷爲你瘋狂。”
“是嗎。”
“是啊,你沒看到你之前那個背影,就已經夠讓你人瘋狂的了嗎?你說,我要是把你的消息賣給媒體,我是不是能發一筆橫財?”
本以爲慕夜白會阻止的,豈料他卻說:“行啊,你去發吧,順便把夜菱結婚的消息也公佈一下,讓那些女人斷了不該有的念頭吧。”
“……”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秦霜可以想見,自己應該是會被人肉的吧。
路程真的太短了,才說了這麼幾句話,車就停了。
慕夜白下車,見秦霜沒有動靜,就轉頭問她:“還不下車?”
秦霜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開車門跟着下去。
慕夜白還帶了些禮品過來,還有些營養品。
電梯往上走,秦霜仍是有些侷促,她說:“我來會不會不太好啊。”
“哪裡不好了。”
“我們又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熟了。”
“……”
電梯到了二十層,電梯門就打開了。
秦霜踟躕着,慕夜白見狀,一伸手,將她從電梯裡拽了出來。
“別拉,別拉,我自己走。”秦霜無奈,只好輕聲說,但步子走的並不快。
兩人站到門口,秦霜趕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慕夜白一手按了門鈴,之後便牽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秦霜有些驚訝,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門就開了。
季菱穿着寬鬆的毛衣長裙,笑意溫柔:“夜,你來了。”
確實,最先站在門口的是慕夜白,但是當大門完全打開,秦霜的身影也隨之露了出來。
她明顯看到季菱的表情怔忪了一下。
所以說,季菱她們只邀請了慕夜白,對她的到來也是完全不知情咯。
“是夜白來了嗎,快進來。”屋內,還傳來了一個溫柔的中年婦女的聲音。
季菱回過神,再次露出一個笑容,說:“對,媽,是夜來了,快進來吧。”
“不好意思,打擾了,季小姐。”秦霜跟着微微一笑。
“沒事,歡迎,快請進。”
季菱轉身幫慕夜白從櫃子裡拿了雙男士拖鞋出來,秦霜一看,這雙拖鞋和她自己腳上那一雙,其實是情侶拖鞋。
她不由挑了下眉。
“不好意思,秦小姐,家裡沒其他拖鞋了,就只有一次性的了。”
“沒關係,一次性的就好。”
季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秦霜假裝沒看到,彎腰換鞋。
慕夜白卻說:“這拖鞋滑,我穿吧,你穿這雙。”
他將原本季菱給他的拖鞋,放在秦霜面前。
秦霜看了他一眼,從善如流把腳放了進去:“行啊,謝了。”
聽到動靜,季菱的母親盧美芳從廚房裡出來問道:“還有誰來了啊。”
“阿姨,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叫秦霜。”
“這位是……”盧美芳的目光落在慕夜白和她相握的手上。
“我太太,秦霜。”慕夜白開口,對盧美芳說,“給您帶了點東西。”
“哎呀,你來就好了,何必還帶東西呢,你太太長得真好看,快進來,快進來吧,可以吃飯了。”
從他們的交談中,秦霜發現,雖然慕夜白的母親李玲玉對盧美芳和季菱恨之入骨,完全不想看到他們,但慕夜白和盧美芳相處卻聽和諧客氣的,並沒有多少這件事情產生多少隔閡。
飯菜很豐盛。
但是盧美芳吃的卻不多,而且看起來臉色也不太好。
季菱說:“媽,你放着吧,你別動了,我來弄。”
“沒事,沒事,”盧美芳搖頭擺手,“真沒事,住了這麼長時間醫院,我也該活動活動了,你吃飯吧,夜白,秦霜,你們都別客氣,快吃。”
“謝謝阿姨,您手藝真好。”秦霜讚美道,確實很好吃。
“哪裡,這些都是菱菱做的,尤其是這個咕咾肉啊,她知道夜白愛吃,做了一下午了,還有這魚,也是她親手殺的……”
“媽。”季菱出聲阻止他。
自覺多言了,盧美芳指指飯桌:“你們快吃,快吃。”
這頓飯,最後也是秦霜吃的最多。
但是看他們都不怎麼吃,她也不好意思了,趕緊放下了筷子,慕夜白問她:“吃好了?”
“飽了,飽了。”她用力點了兩下頭。
慕夜白看了她一眼,然後從旁邊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拭嘴角。
“啊——”秦霜一愣,慕夜白說,“別動。”
秦霜真的不敢再動,但她看到季菱看着他們的神情,充滿了悲傷,與她的目光裝上後,又飛快站起來,清理桌上的碗筷。
慕夜白收回了手,秦霜好像突然間明白,他帶自己來的用意了,而後自嘲的笑了一下,他還真是充分利用她的價值啊。
季菱到廚房洗碗,盧美芳也跟着進去了。
雖然看不到季菱的面容,但從季菱面前的窗戶裡,看到了她流下的眼淚,便握着她的手說:“菱菱,看開點吧,這麼久了,該放下了,夜白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你也應該往前走了,不應該繼續沉淪在過去了,都是媽的錯,是媽對不起你。”
季菱用手腕擦了下眼,回答:“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要怪也只能怪那個男人,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
“好了,快把眼淚擦擦吧,客人還在外面呢,再忍不住也要忍,你們做不出戀人,但是是家人啊,夜白是個好人,秦霜看起來也通情達理,他們很相配,我也替他感到高興。”
秦霜和慕夜白留在外面客廳,朝廚房方向看了一眼,她覺得現在季菱說不好就在哭呢,看到自己深愛的男人對另外一個女人虛寒問候,關懷備至,是個女人都受不了吧。
她又看了慕夜白一眼,正坐在沙發上瀏覽手機,她忍不住伸出腳踢了他一下,慕夜白擡起頭,她輕聲說:“我們什麼時候走啊,我還要去看看夢夢,要不,你留下?我先走?行不行。”
盧美芳端了水果從廚房出來,放在秦霜和慕夜白麪前的茶几上:“夜白,霜霜,吃水果吧。”
“不用了,阿姨。”秦霜站了起來,“今天晚上真是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吃的很高興,不過我現在還有點事情,我得先走了。”
“這就要走了啊,還早呢,再坐會兒吧。”
“不了,我真的有事,讓他……”她想說,讓慕夜白留下吧,結果慕夜白也站了起來,搶在她前面說,“下次吧,下次再來吧,您保重。”
“哎,那好吧,回去路上小心點啊。”
秦霜用眼神對他說真不用,你想留就留唄,結果慕夜白目光凌厲瞪了她一眼,從背後環住她的腰身,趁其不備,緊緊一掐。
嘶——流氓!秦霜吃痛,面部一僵,也不敢作聲,只好把手也環上他的腰,悄悄的,更加用力的一掐。
慕夜白不動聲色,彷彿完全不爲所動,季菱也從廚房出來了,但看到的就是慕夜白和秦霜,手相互環着腰,無比親暱的姿態,秦霜修長苗條的身材,站在慕夜白身邊,顯得小鳥依人,確實無比的登對,登對的,讓人嫉妒。
“季小姐,謝謝你今晚的招待,那我們就先走了。”秦霜看穿她臉上的不自然,知道她肯定誤會他們是在秀恩愛,不想繼續刺激她了,所以立刻往外走去。
慕夜白也走了,到門口的時候,他說:“別送了,進去吧。”
“好,有空再來。”
秦霜和慕夜白一起朝電梯走去。
電梯門緩緩關閉的時候,他們還保持着微微笑意,但是等電梯門完全關閉,秦霜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瞪着旁邊的慕夜白氣勢洶洶道:“放手!”
“你先放。”
“你先放!”秦霜瞪着他。
“那一起放。”
“行,我數到一二三,一起放——”
他們並不是單純的摟着彼此,而是都掐着對方一塊肉呢,秦霜身體軟,被掐着,自然就疼,慕夜白身體結實,都是肌肉,秦霜想掐他的肉都不怎麼掐得住,他自然是不痛不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