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我在窗口吹了會冷風,洗了澡,精心打扮後去了移動營業大廳,消了正在用的手機卡,換了新號,便前往了警察局。
我沒有打電話或者發微信質問李皓,也沒有去他的宿舍將他暴揍一頓,我懶得弄清他爲何用如此齷齪的手段傷害我,即使一切皆因愛我,我也絕不原諒,將時間浪費在他身上只會讓我噁心。
況且,我已經決定了重新來過,便果斷的刪了李皓的電話和微信,也刪了宣森的所有聯繫方式,把我們那些幸福的,美好的曾經全部清空了。
在警察局見到宮哲時,她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精神尚可,我忍不住哭了,我不知道來警察局到底幹嘛來了,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哭,卻還是哭了。
宮哲微笑着說,“我這不好好的嘛,哭什麼啊?”
我迅速的打住眼淚,整理好情緒,說,“我一定找最好的律師爲你辯護。”
宮哲看出了一些端倪,因爲吳老闆沒有和我一起來,宣森也不在一旁,她依然淡淡的笑着,問,“宣森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我沒有刻意隱瞞,說,“分手了,昨晚的事。”
“對不起,都是我造成的。”宮哲低下了頭。
我安慰道,“和你沒關係,是因爲我和他之間的私事沒處理好。”
她這才慢慢看向我,眼神變得縹緲。
其實她明白吳老闆指望不上了,因爲她能免費代理這個案子是看在宣森的面子上,如今我和宣森鬧掰了,免費代理鐵定泡湯,考慮到律師費用,她眸子裡的光更暗淡,臉色比剛見到她時更蒼白。
她失落的說,“木木,律師隨便請個吧,我已經不在乎被判幾年了,不要再浪費那麼多錢在我身上,我已經欠你夠多了,再欠你我這輩子都還不起了。”
這種時候,她竟有心思替我着想,完全不考慮自己的處境多糟糕,是,她知道我的經濟已經不能用拮据來形容,不想爲難我才那麼說的,可聽起來心裡暖暖的,我開始爲懷疑她是個有心機的女孩子感到慚愧。
我笑了,堅定的告訴她,“不用考慮錢的問題,相信我,我一定會請來最好的辯護律師,你也要堅持下去,不能放棄希望。”
宮哲急了,“你不能去借高利貸,千萬不能。”
我點頭承諾道,“絕對不借。”
她終於笑了,帶着一絲無力又幸福的傷感,說,“木木,謝謝你,很幸運能遇見你。”
然後,我告訴她我換了手機號,中午就會離開西安回南京去找律師,她叮囑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也讓她安心等我回來。
我和宮哲就此別過,回酒店取了行李箱,在前往北客站的2號線上,我撥通了李哥的電話,聽說我要回南京,他激動的差點哭出聲,問清了高鐵到達時間,他和塗塗開始收拾屋子。
我靠在角落裡,回想起曾和宣森發生過的點滴,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感情,號啕大哭,完全忽視了周圍乘客投來的異樣眼光,我捨不得離開西安這座城市,我的青春是在這裡度過的,我又好恨西安這座城市,一次又一次的給了我幸福和希望,又無情的收了回去,只覺得我好傻,傻傻的爲了一個傷我夠深的男人,將青春裡最好的年華浪費在了西安這座城。
我昨晚就決定了離開這裡不再回來了,至於宮哲的事,找好律師後,請求李哥和塗塗幫我處理。
我哭到北客站才理好情緒,取票,檢票,坐上了回南京的高鐵。
那天,我連西安城最後一眼都沒有看,愛的真摯,走的決然。
想想來到西安已半年有餘,不知再見到李哥和塗塗時,他們是不是又變帥了或者又添了許多白髮。
我想他們了,想念午後在玄武湖散步的愜意,想我的父母了,雖然和父母水火不容,還是想他們了。
我單曲循環着張敬軒的《斷點》,很快就睡了過去。
晚上八點多下了高鐵,溼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我打了個哆嗦,長時間的呆在北方乾冷的環境裡,突然回到南方有點不適應。
我看着南京燈火闌珊的夜晚,像是看見了久別的親人,熟悉又親切,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突然,一個人從身後抱住了我,我驚嚇的回頭看去,是塗塗,他笑的格外燦爛,比夜裡的霓虹還好看。
我激動的問,“什麼時候來的啊?”
塗塗回道,“來老半天了,瞅見你淨髮呆了。”
“哦”,我打趣道,“抱夠了就快放開,不然別人還以爲咱倆是情侶呢。”
“去你的,想的美!”塗塗哈哈大笑着在我身上捅了下。
以前我們經常這樣互相調侃對方,都習以爲常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目光掃蕩了一遍所有的車牌號,並未發現那個熟悉的“7758”車牌,更未見李哥人,便問,“李哥怎麼沒來?”
塗塗遺憾的說,“沒來,得知你要回來,他高興的說一定要來接你,就在一個小時前,他突然臨時變了卦,不想來了。”
我失望道,“爲什麼啊?中午電話裡還好好的啊!”
塗塗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傻,當然爲你不回南京開酒吧,跟你嘔氣呢。”
我覺得他的理由好牽強,如果李哥真的和我嘔氣,幹嘛接我電話,還特激動。
於是,我一直盯着塗塗,不問話也不說話,試探他有沒有騙我,或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的眼神躲躲閃閃,我堅信他在忽悠我,便堅定了信念,一直盯着他,直到他無處閃躲,徹底崩潰。
他才繳械投降,“好啦,跟你開玩笑的,你往那看,你家李哥哥就在那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