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賜從沒有見過如此跳脫的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即刻牽動傷勢,又是一陣劇痛的折磨。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慢慢地道:“那我該多謝兄臺救命之恩了!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那男子大刺刺地道:“什麼兄臺不兄臺的?我叫恆超,以後叫我恆大哥就行!”說完,促狹一笑,道:“你這小姑娘倒是有趣,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倒真的跟個小子似的!”
楊天賜這下真的急了,粗聲粗氣地說:“什麼小姑娘!我本就是堂堂男兒!”
那男子一見楊天賜一本正經的樣子,立即又哈哈大笑起來,肆無忌憚的笑聲傳出房間。那正在竈上忙碌的夫婦倆聽了,都是呵呵一笑。
那婦人對丈夫道:“他爹,你說這對兄妹也真夠可憐的,這一打仗,人怎麼說沒就沒了……怪可憐的……”
那男人道:“我看他們不像普通老百姓,說不定啊,是咱們燕國的哪個大官家的孩子呢。”
那婦人點了點頭,朝那耷拉下來的門簾上瞧了瞧,微微一笑,不再多話,手上繼續忙活,轉眼間,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就做好了。
屋內,恆超笑了一會,見楊天賜正眼中含怒瞪着他,便知趣地閉了嘴,正色道:“那麼,你又如何稱呼呢?”
楊天賜面色可說是惡狠狠地道:“楊天賜!”
恆超皺了皺眉:“楊天賜?這個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聽過……”
楊天賜正要說話,卻見那婦人端着一碗麪條,掀開門簾笑呵呵地來到牀前,恆超連忙小心翼翼地將楊天賜扶了起來,這一折騰,楊天賜又是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但是他兀自咬牙忍耐,硬是哼都不哼一聲,很有男子風範。
恆超見了,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意味漸漸地複雜了……一個女子,爲何這麼像一個男子?
楊天賜狼吞虎嚥地吃了面,覺得舒服多了,起色也好了起來,這纔有力氣再一次對那三人糾正道:“恆大哥、大叔大嬸,我真的不是姑娘!”
那婦人滿是不解地道:“姑娘,你哥哥抱着你來到我家時,你正昏迷着,身上衣服又溼又破,是我給你換了我的衣服,我明明看見。。。怎麼又。。。?”
楊天賜低頭一看,身上果然穿着一見碎花粗布衫褂,稍顯肥大。
隱隱中,像是有驚雷炸起,轟隆隆漫過天際。楊天賜腦中的驚雷更是比窗外的來的猛烈,驚得他像是呆了:“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啊。。。”
那婦人對恆超道:“你們先出去一會吧!”
恆超心領神會,只擔憂地看了一眼楊天賜,便和那男主人快步出了房間。
那婦人朝外叫了聲“環兒”,便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答道:“唉!”話音未落,那小女孩環兒便已奔進房來,天真無邪地道:“娘,什麼事啊?”
那婦人對着楊天賜笑了笑,將環兒抱到牀上,從櫃中拿出幾件乾淨衣服,道:“環兒,來,娘給你換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