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女孩的身影如何變化,沈夢蘿只有一招,簡單而直接的一招,直指女孩的咽喉要害,不管身法變化!
女孩輕飄飄的朝後退去,也唯有在力竭之時,纔會腳尖點地借力。
直到——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女孩背後是一棵參天樹木!
女孩的後背貼在樹幹上,一腳點地,一腳貼樹,再無法退後半步!
此時,沈夢蘿的劍也到了!
“啊……”衆人都情不自禁扭過頭去,不忍心看這可愛的女孩喪命於沈夢蘿的劍下。
可預料中的慘叫並未傳出,衆人這纔敢擡眼望去。
只見——
沈夢蘿的劍已然抵在了女孩的咽喉處!
“……”佘太君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閉了口,把疑問藏在了心底。很顯然,沈夢蘿與眼前的女孩是相識的,可爲何又要兵戎相見呢?佘太君疑惑,可她卻知,除非是沈夢蘿自己願意說,否則,哪怕是被人逼問,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哼,你似乎很閒?”沈夢蘿冷笑道。
“嘿嘿……”女孩乾笑了兩聲,悻悻的說道:“我很忙,你也知道,我那一大家子的人都靠我養活,每天忙這忙那的,怎會閒?我真的很忙……”
“很忙?是嗎?哼!”沈夢蘿冷哼,眼底迸射出陰狠的冷意,上前逼近了半分,女孩的脖子處頓時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鮮血順着冰冷的劍尖緩緩滑落,留下一條鮮豔的痕跡。“很忙?竟還有時間來此戲弄旁人?”
若是沈夢蘿手中的劍再深入半分,女孩怕是會立刻喪命。
衆人都不禁爲女孩捏了一把冷汗。誰知,女孩竟還笑得出來,臉上依然是那無辜到極致的表情。她輕輕的推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寶劍,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脖子處的傷痕,絲毫不以爲意,彷彿受傷的那人是旁人,而不是她。女孩笑嘻嘻的說道:“被人用劍威脅的感覺,真是不舒服!”
嚇!好大的膽子!這是衆人對女孩一致的評價。
此時,楊六郎也隱約看出自己誤會了楊宗保。以女孩剛纔所展露的武功來看,足以自保,所謂楊宗保欺辱於她,怕是預謀,而宗保只是中了圈套的可憐人而已。
“楊家人玩不起你的遊戲,”被女孩輕易推開寶劍,沈夢蘿把寶劍朝後拋去,竟恰巧的落入穆桂英手中的劍鞘內。“除了他們,其他人隨你。”
“那……好吧!”雖不知爲何沈夢蘿對於天波府的人如此相護,可既然她開了口,自己便是千百般不願,也只有答應。女孩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眼神陡然發亮,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我聽說,某人爲了逃婚……”
“水憐憐!你若是敢說出來,休怪我無情!”果然,沈夢蘿的確認識眼前的女孩。非但認識,而且很熟。沈夢蘿眼中迸射出濃烈的殺意,彰顯出她的真實心意,她並非在說笑!
“……不說就不說,就只會威脅人家小孩子……”水憐憐撅着嘴,單純的眼神中流露出委屈的神色,眼淚在眼眶中打斷,顯得可憐兮兮。
“哼!”沈夢蘿只是冷哼了一聲,絲毫不爲水憐憐佯裝的神色所迷惑,轉身離開。驀地,未曾回頭,輕揚右手。一道紅光掠過——一片楓葉造型的鋒利薄刃乍然盈收在水憐憐的掌心,看起來小巧玲瓏,精緻而漂亮。
飄然的話,解開了水憐憐心中的疑惑,“一個月內教會冷心兒使用血楓刃,作爲她的生日禮物。否則得花,你就準備把自己送上吧!”
“一個月?”這……這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也太牽強了吧?
“呵呵……記得囑咐你的手下多打幾十把備用,我等着驗收成果!”水憐憐發誓,沈夢蘿的語氣中難言揶揄幸災樂禍之意。
沈夢蘿手兒擺擺,瀟灑的走向遠處,逐漸消失在衆人的眼中。
水憐憐看着掌心中的血楓刃,俏麗可愛的臉蛋扭成了一團,“這分明是……”
“小姐,您受傷了?”水憐憐的身旁出現了一名容貌姿色相當出衆的女孩,看上去與水憐憐年紀相仿。
水憐憐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痕,不以爲意,笑咪咪的說道:“小傷,不妨事。”
“夢主子這次做的也太過分了,她出手傷了小姐您……”女孩想要說些什麼,可卻被水憐憐以眼神阻止。
“泠情,以下犯上,當罰!”水憐憐笑着搖頭,走向楊宗保,微微伏身,做了個萬福,行了半禮。“對不起。”
“姑娘,”佘太君一示意,楊八妹,四娘,穆桂英等人便把水憐憐圍住,“你是如何認識心心郡主的?”因爲冷心兒才年僅六歲,從未出過家門,又怎會認識這些奇奇怪怪的人呢?
“秘密。”水憐憐笑嘻嘻的說道,彷彿不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姑娘如若不說,戲弄朝廷大臣的罪名可是不輕,”楊六郎冷聲道,他對如今的水憐憐可是無半分好感。
“你威脅我?”水憐憐擡起了眼瞼,凜冽的冷光直射入楊六郎心扉。
“姑娘若是認爲是威脅,那麼也未嘗不可!”楊六郎說道。
“很好,”誰知,水憐憐竟點頭贊同,臉上帶着孩童般純真笑靨,說道:“不巧的很,我這人有個毛病,最不喜歡的便是被人威脅。嗯……”說一落,手中的血楓刃陡然刺入自己的胸口,直沒刃柄,“我……我自傷自身,算是爲剛纔的玩笑賠罪。”
“姑娘,我並非……”
未給楊六郎說話的機會,水憐憐繼續說道:“左邊胸口第四根肋骨下,距離我的心臟只有半寸。”水憐憐的語氣仍有些稚氣,臉上依然是稚嫩的笑容,可如今卻再也沒任何人敢輕視於她。“若是不及時處理,興許還會丟了性命。我那玩笑雖說有些過分,但罪不至死,如此處理,佘太君是否滿意?”
看着水憐憐天真無邪笑容,不知爲何,佘太君第一次不敢直視一個人,“姑娘嚴重了……”
“小姐……”泠情一臉的不贊同,及時扶住水憐憐即將倒下的身子。
啊!楊家諸人卻是震驚萬分,他們看得出,女孩所言非虛,她所刺入的地方確是心臟附近,若是處理不好,便會有喪命的可能。這女孩纔多大?爲何會有如此可怕的心機城府?長大以後,豈非更加了得?而文君似乎與她很熟,教養她們的又是何人?當今天下,又有誰能教出如此出色的人兒?
“姑娘,”楊宗保沒有料想到,水憐憐竟會做出如此激烈的舉動,“我並無怪罪之意……”
“我家小姐已然賠罪,可否離開了?”泠情根本不理會楊宗保的話,只是凝視着佘太君,問道。她知道楊家做主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佘太君。
沉默了片刻,佘太君才說道:“姑娘,你身受重傷,稍有耽擱,便有性命之虞。若姑娘不嫌棄,請在帳中休息幾日,軍中有最好的大夫……”
“佘太君,你的真正意思怕是,我來歷不明,目的不詳。在這宋遼交戰的非常時期,爲保萬全,留我在軍帳之中。除了自由,將以貴賓之禮代之,然否?”水憐憐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握住了泠情的手臂,支撐自己的身體。大量的失血,使得她臉色有些蒼白。
“姑娘既知我意,便知這是最好的結局,理應自行留下。否則,如是我們出手挽留,傷了姑娘,只會對姑娘傷勢愈發的不利。如若強行運功,後果如何,姑娘應比老身更加清楚。”佘太君說道。
“佘賽花,你錯了,便是我身受重傷,若我執意要走,你們也無一人可留下我!”只除了剛纔離去的那人!水憐憐的目光瞥了一眼沈夢蘿離去的方向。她的話剛落,一頂輕紗軟榻從天而降,加上泠情,正好在軟榻兩旁各站立兩名身材曼妙,相貌姿色皆屬上乘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