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促換好衣服,我也正式投入了搶救的戰場,來回奔走與醫院的各各角落。什麼幫忙擡擔架,拿藥劑,總之哪裡需要我,哪裡就有我。
在忙碌的同時我也注意到,這次被送來急救的人,一共13人,有男有女,都很年輕。據說是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被送來的同一批人,而且受的傷也是一樣,身體上有被利器切割的痕跡,像是被人用刀劍那種冷兵器砍傷的,傷口極細,想來利器是極其鋒利的。
這事說來也有點奇,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人人守法愛法的和平年代,像這種被人砍傷的事情已經很少發生了。除此之外,更詭異的是,傷人的利器之上居然還被塗了一種莫名的毒,因爲那些病人中,有些只是腿上肩上被劃出一道口子的皮外傷,竟也重病不起,生命體徵不斷減弱,心臟甚至有停止跳動的徵兆。
“發什麼呆啊,快來幫忙。”這時趙醫生推着平車快速的往急救室跑去。
我連忙上去幫忙,只是剛上前,看到平車上躺着的人不由愣了,因爲那人我認識,正是我們小區負責看門的張大爺。這讓我心情有點沉重,張大爺爲人很好,逢人臉上總有笑容,旁人有個難處,他總樂意幫忙,因此人緣極好,實在想不到是何等喪心病狂之人,才能對他出手。
“這位病人和那十三人應是同一批人,根據傷口的癒合程度來看,應是今天凌晨兩點鐘受的傷,因爲只是小腿上受到一點擦傷,病人不夠重視,也不知道傷人者的武器上有毒,今天中午突然昏迷,現在心脈微弱,生命體徵已經很不明顯,情況十分危急,需要馬上搶救,你快去準備強心針。”趙醫生滿頭汗水的說着。
我聽了點了點頭,立刻開始着手準備,我可不希望張大爺就這麼死了,畢竟他對我那麼好。
忙完了這頭,還要忙那頭,終於熬到晚上十點,事情纔算是告一段落。我第一時間找到了負責救治張大爺的趙醫生,此時趙醫生也剛換好衣服,正準備回家呢。
“趙醫生,張大爺怎麼樣了?”我有些焦急的詢問。
“張大爺?”趙醫生有點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說“哦,你是說下午兩點鐘被送來的那位老人啊,說來也算幸運,那位老人傷口較淺,所以中毒不深,經過搶救,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怎麼,你認識他?”
“嗯,他是我們小區負責看門的,人挺好的,對我也特照顧。”我回答他。
“等等,你們小區?你住東南悅城小區?這批人受傷的人全部是在你們小區附近受的傷,你回去路上可要擔心點。”劉醫生說道。
我點了點示意讓他放心,心想哪有那麼容易就讓我碰到,而且就算碰到了,我也要想辦法把砍傷張大爺那混蛋送警局裡。
告別了趙醫生,我就用嗒嗒打車叫了計程車回小區了。當然一路上不但安全,還特別順暢,連車都不堵,更別提碰上什麼變態傷人狂了。
剛到小區,我房間那顆全小區最亮的星還在亮着,這也預示着,夢曦應該在家。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消氣。”我有點忐忑,但還是走進了房門。
打開房門,迎接我的依舊是耀眼的光明,不過和昨日完全不同。因爲客廳的桌子上被擺滿了菜餚,什麼酸辣魚,糖醋排骨,西芹百合各式菜餚琳琅滿目。而我的女神此刻正託着腮幫子安靜的坐在桌子邊,一雙美目神情的望着我。
我不由愣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美好的畫面依舊真實的存在着。我覺得我感動的差不多要哭了。
“你做的?”我愣了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夢曦點了點頭說:“早上聽你說,晚上下班回來你會餓,我閒着沒事就隨便做了點,等你回來吃。”
“你也餓了吧,怎麼不先吃,來來來,快點吃吧。”我火速的跑到洗簌間洗了手,開始和夢曦一起吃飯。
飯間夢曦向我道歉,她說早上她不應該爲了一枚果子發那麼大脾氣的,這頓飯算是她的賠禮。
之後我們又聊起了很多關於以前的趣事,還有這些年各自的見聞。
氣氛很溫馨,很融洽。音樂配着紅酒,燈光襯着佳人。一種我無法言明的感覺在我心底裡升騰,暖暖的,有些許甜蜜,沖淡了我在醫院一天的陰霾,這就是家的感覺麼?
“對了,最近你儘量少出門,尤其是在晚上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醫院的躺着的傷號,大多都是在這小區附近受的傷,於是趕忙將這些事說給夢曦聽。
夢曦聽了以後,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臉色有點發白,只是表示她知道了。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一桌的狼藉,以及一個呆若木雞的我。
“她這是怎麼了?”我有點懵,腦子有點轉不回來,我只是告訴她關於張大爺受傷的事情而已啊,她怎麼突然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女人心海底針,果真如此,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這一向是我的作風。望着一桌沒有收拾的碗筷,看來只有自己動手了。
嘆了一口氣,我站起身來,準備將碗筷收拾掉。
只是沒想到只是剛站起身來,就感覺一陣頭矇眼黑,天旋地轉。而且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變的模糊。
“已經兩天沒洗澡了。”我的意識掙扎了一瞬,最終還是沉在了夢鄉的海洋之中。
依舊是那個夢,好似回到了古代,天好藍,空氣也似乎更加的芳香而清新,我又見到了女神,是在一處開滿了紫色小花的山谷中,她穿着青綠的衣裙在山谷的瀑布前翩翩起舞,就像一位美麗仙子。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大約凌晨兩點鐘,之所以突然醒來,是因爲隱約間我感覺到有人爬上了我的牀。
難道是夢曦她?畢竟這裡除了她和我就沒有別人了。我的心情有些激動,亦或者說是興奮,同時又有些自得。
心想,不枉我當初苦苦追求,到了今天是要苦盡甘來,屌絲逆襲了?
我能感覺到,夢曦她在慢慢的靠近我,而且越來越近,我甚至能聽到她那呵氣如蘭的呼吸聲。
此時我突然玩心大起,故意翻了一個身,將身體調整成側躺的睡姿,夢曦她似是被驚了一下,好半天才再次有了動作。她緩緩抱住了我。
背後處的傳來那溫柔的觸感,即便隔着被子也能清楚的感覺的到。如皓月般雪白玉臂纏上了我的脖頸,帶着些許的微涼。如玉的小手,輕撫着我的臉頰。
她猶豫了一瞬,似是終於做了某種決定,終於掀開蓋在我身上的薄被鑽了進來,整個人貼了過來。
她的身體很涼,我無法從她身體上感受到一絲熱度,這讓我想起了醫院的太平間內無人問津的死屍。而我的身體卻很燙。
夢曦她似乎也沒想到我的身體爲何會這般燙,忍不住的驚呼一聲。
到了這時,我也再也無法裝作睡着了。於是便轉過身去。
沒有燈光,她的臉色卻是雪白,白的有些不太正常,以至於在這樣的黑夜我也能看到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她似乎有些尷尬,也有些嬌羞,“喜歡我麼?”她問我。
我點了點頭,很久以前我就追求過她,自然是喜歡她的,我剛要回答她,然而卻被眼前驚恐的一幕將我原本要說的話驚退。
我看到她美麗的容顏在瞬間變的蒼老,漸漸乾癟,如同埃及金字塔下風化多年的乾屍。
我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臥室,跑出了客廳,直到跑到大街上一家24小時營業的燴麪館旁,才停了下來。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只要閉上眼睛,方纔那恐怖的畫面就會出現我的腦海中。
“難不成真的撞鬼了?”此時我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當初那位出租車司機說過的話。
說來也是諷刺,作爲從來不信鬼怪之說無神論者的我,此時居然開始相信有鬼了。
或許我該找那位老司機聊一聊。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拿出了手機打開我經常用的嗒嗒打車。我記得打車軟件上應該會保留我的打車記錄,以及那位司機的聯繫方式。
果然,司機的檔案還在打車軟件中,於是我順利找到了那位出租車的手機號碼並撥打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電話那頭響空洞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搞的?”我不由皺緊了眉頭。並仔細的看了一遍那位司機的檔案。得知那位司機姓劉,年齡四十三歲,家住城北郊區的荷花村。
荷花村我是知道的,那裡以種植蓮藕而出名,距離這裡也就十幾公里,因爲那處的人家以種植蓮藕作爲主要收入來源,除了收穫季節之外,平時都不怎麼忙,於是便有不少村民在不忙的時候做起了網約車的生意。
又仔細看了一遍劉司機的檔案,卻突然覺得檔案中劉司機的頭像很模糊,好奇的點開大圖來看。
入目的竟是一張讓人驚恐的如同幽靈一般的頭像,照片中他的額頭一片烏青,眼眶深陷,着實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