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沫臉頰發燙,抿着脣斜了他一眼,放下手裡的刀,轉身看着他道,“我本來想吃了晚飯再跟你商量,既然你現在這麼閒,乾脆現在說好了。”
慕卿窨摟着喬伊沫,“你想跟我商量,要如何跟小苼和景堯介紹他們彼此?”
喬伊沫輕詫,這他都知道?
“意外我這麼瞭解你?”
慕卿窨用握柺杖的手點了下喬伊沫的眉心,動作是很自然的親暱和寵溺。
喬伊沫臉更熱,點頭,“其實景堯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小苼。”
“景堯如今回家了,那麼他和小苼碰面便是避免不了的事。”
慕卿窨挑了下眉,看着喬伊沫不自覺變得嚴肅的臉,“你呢,怎麼打算的?”
喬伊沫頓了會兒,伸手說,“小苼在你心裡的位置,其實就是第二個景堯。”
慕卿窨眼眸快速凝了下,嘴角卷高,“哦?”
“你不用否認。”
喬伊沫輕嘆。
對小苼,喬伊沫只有心疼和憐愛,而這份心疼和憐愛來自於她以爲失去的孩子、慕卿窨以及她與生俱來的善良和同理心。
要說對小苼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喬伊沫是遠比不上慕卿窨的。
喬伊沫第一眼看到小苼時,第一個念頭,是以爲慕卿窨錯把小苼當成了她和他的親骨肉,對小苼由衷的疼愛。
見過小苼之後,喬伊沫才漸漸明白,慕卿窨很清醒。
他很清楚小苼並非那個孩子,他對小苼發自內心的關心和愛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於心靈上的依託。
他是把小苼,當成了他們的孩子。
喬伊沫總覺得。
這幾年,比起她,小苼的存在纔是慕卿窨一直堅持下去的支撐和那絲絲微妙的燭光。
慕卿窨把柺杖放到一邊,握了下喬伊沫舉起的手,低聲說,“我否認了麼?”
喬伊沫有些無奈,“我想先和景堯說。至於小苼,等她身體好些了,再找合適的機會告訴她。”
小苼的身體狀態很不好,而喬伊沫一直也沒找到醫治小苼的辦法。
他們誰都不知道,接下來迎接小苼的會是什麼?
是轉機,還是殘酷……
所以,喬伊沫只要想到在小苼面前告訴她,她和景堯,其實景堯纔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就覺得殘忍。
慕卿窨撫了下喬伊沫擰緊的眉毛,“也好。”
喬伊沫喉嚨有些緊澀,看着慕卿窨情緒不外露的臉,突然之間因景堯而來的喜悅也一下子減少了一大半。
慕卿窨抱了抱喬伊沫,下巴輕輕靠在她的發頂,“你還沒有告訴我,廚房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喬伊沫深深吸氣,推開他,“我想親自下廚給景堯做飯。”
喬伊沫沒說,之所以不讓傭人幫忙,是因爲小傢伙報的一堆菜名,放眼全世界的菜譜都找不出一道來。
且她剛進廚房時,小傢伙爲了故意“刁難”她,拿她那句說要親自下廚給他煮東西吃堵她,說旁人幫忙了,就不算她親手做。
喬伊沫拿他沒轍,更何況她本來沒打算讓傭人幫忙。
“我幫你。”
慕卿窨說着就要挽袖子。
“……”
喬伊沫忙伸手攔他,“你從廚房離開就是幫我大忙了。”
慕卿窨,“……”
……
七點多,喬伊沫纔將晚餐準備好。
一家三口坐上餐桌,景堯瞄了眼桌上的菜,端出一副準備找喬伊沫茬的小表情,“這些都是什麼啊?”
喬伊沫把盛好的湯放到景堯面前,面不改色道,“你忘啦,這些都是我按照你下午給我報的菜名做的啊。”
“呵。”
景堯哼笑,“你們大人都這麼說話的麼?”
喬伊沫迷惑臉。
“把貓說成老鼠,狼說成小綿羊?”
“怎麼會呢?貓和老鼠,狼和洋,外形相差那麼多。”
喬伊沫很認真的說。
景堯,“……”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戲這麼好!?
瞧着小傢伙似乎有些噎住了,喬伊沫暗自發笑。
慕卿窨裝作聽不懂兩人說什麼的平淡模樣,拿起筷子,“吃飯。”
喬伊沫點頭,看着慢慢呲起小虎牙的景堯,溫柔說,“先喝口湯。”
“我、不、喜、歡、喝、湯!”
“不喜歡呀?”
喬伊沫眨眨眼,伸手端過湯碗,自己喝了起來。
景堯,“……”這是什麼操作!
慕卿窨看了看瞪圓了眼睛的景堯,揚眉,夾了塊肉放到了喬伊沫碗裡。
慕卿窨這動作落進景堯眼裡,就跟“慶祝”沒什麼兩樣!
景堯握了握小拳頭。
不就是一對二麼?
他長到現在快八歲,就沒有怕過!
……
吃過晚餐,喬伊沫帶景堯去二樓挑房間。
在喬伊沫意料之外的是,景堯真的有很認真的挑。
意外之後,便是寬慰和欣喜。
這是不是說明,在小傢伙的心裡,已經接受了這裡是他的家,是他即將長住的地方。
所以他才這麼認真的在挑選。
最後,景堯挑了喬伊沫之前住的房間。
喬伊沫驚訝,“我以前住這裡。”
景堯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所以呢?你想說什麼?我們心有靈犀麼?哼。”
喬伊沫,“……”
景堯走到牀邊,四仰八叉的把自己摔進了牀裡,雙眼直直盯着天花板。
喬伊沫看着景堯,察覺到小傢伙情緒突然變得低落,回身把房門關上,走到牀邊,坐下。
“你幹嘛?”
景堯皺眉,盯着喬伊沫。
“就是想看看你。”
“……”景堯不自然的動動小嘴,移開目光前還不忘瞪一眼喬伊沫。
喬伊沫伸手拉了拉景堯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