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時,喬伊沫並未暈倒,他將她抱進懷裡的一刻,她只是全身冰冷,抽筋似的打着顫。
她在他懷裡最終失去知覺前,她滿手的紅緊揪着他胸前的襯衣,眼眸裡塞滿了猩紅**,眼裡的情緒是他從未在她眼中見過的雜亂,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問他,“慕哥哥,林霰是誰?”
慕卿窨已經記不起他當時的反應,也許是怔住了,也許是慌了。
聽不到他的回答,她又啞啞的問,“慕哥哥,你愛不愛我?”
他很肯定的回答她,他愛她,愛到可以爲她做任何事,愛到眼中除了她什麼都可以捨棄,什麼都可以犧牲,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你是我的麼?是我一個人的麼?”她繼續問他,聲音越來越虛,越來越啞,眼底紅色開始撕扯蔓延。
他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她便在他懷裡暈了過去。
這一暈,就到了今天。
慕卿窨握着喬伊沫放在脣邊的手越發緊了,薄脣用力貼着她的手背,眼角沁出一縷暗紅,他看着喬伊沫蒼白抿彎的嘴角,沉啞着聲音對郭記閎說,“您回去休息吧。”
郭記閎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睜大了眼看着慕卿窨,“慕先生,您,剛剛說什麼?”
“您回去休息,這邊有情況,我再通知您立刻趕過來。”慕卿窨沉涼說。
確認自己沒聽錯,郭記閎廢話不說,緊忙拿着書趕緊閃了,那急急忙忙的樣子,好似生怕慕卿窨突然反悔,又把他那把老骨頭扣在這兒不讓他走。
……
郭記閎離開後,慕卿窨坐在牀邊盯着喬伊沫看了好半響,方和衣側躺到喬伊沫身畔,隔着層薄被擁着喬伊沫。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臥室裡響起慕卿窨喑啞低沉的聲音,“對不起。”
慕卿窨從側凝視着喬伊沫呼吸細細靜默得像一個不留神便會從他眼前消失的臉,黑瞳裡覆着抹清寥的冷霧。
慕卿窨緩慢的滾動喉結,“我知道你生氣了,氣我,你不想看到我,所以不肯醒來,是不是?”
慕卿窨彷彿從喬伊沫冷冰冰了無生氣的臉上看到一絲倔犟堅固。
心臟處傳來熟悉的揪疼、沉悶。
慕卿窨擁緊喬伊沫,臉深深埋在喬伊沫耳後的髮絲間,他高大的身形半蜷起,竟隱隱透出小孩子般的委屈和無措,出口的嗓音無形之中演變得更加沙啞委靡,“我答應過你的,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守在你身邊。”
“我知道我讓你受傷了,讓你難過了,說不定你還厭惡我,憎恨我!不然,你不會這麼久不肯醒。”
“喬喬,我只愛你,只要你。現在的形勢只是暫時的,你耐心點,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喬喬,不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會放過你的,永遠不!”
最後一句話出口,慕卿窨突地低頭,幾乎是惡狠狠的咬住了喬伊沫耳後方頸部的肌膚。
而就在慕卿窨咬住喬伊沫的一刻,喬伊沫沒有表情的臉快速抖了抖,眉心控制不住抽搐般擰了擰,淺弱的呼吸亂了好幾個節拍。
……
書房。
“還是沒有找到?”慕卿窨坐在大班椅上,面容清淡看着塍殷。
塍殷抿脣,臉上的神情凝重中帶着深深的迷惑,“沒有!”
慕卿窨眸光微斂,默然。
塍殷皺緊眉,盯着慕卿窨喃語道,“那晚,我和鄧猛孫據開車趕到半途,便遇到您開車載着昏迷的喬小姐折返封園,您吩咐我們去尋龍吟靈,我們立即就去了,等我們趕到那地方,前後不過幾分鐘,可是地上除了一灘血以外,根本沒有龍吟靈的影子。後來我們又分頭在周圍找了大半夜,依舊沒有找到龍吟靈。”
塍殷納悶的是,依照慕卿窨之後與他們說了龍吟靈當時的情況,龍吟靈多半已經上西天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還吊着一口氣,她當時傷得那麼重,怕是站都站不起來,且不說能不能動彈,即便是能,爬她能爬多遠去?
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們找了大半夜一根毛都沒找到,不是很奇怪麼?
慕卿窨一隻手放到桌面上,整潔乾淨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動,眉目沉着。
那晚,喬伊沫昏倒後,他擔心她的身子,是急了些。
將駕駛座的龍吟靈給踹到了地上,車廂內全是血,血腥味濃重,不適合招搖去醫院,他便駕車朝封園趕。
在半道遇到趕來的塍殷三人,隨口吩咐他們去搬龍吟靈的“屍體”,順便收拾乾淨。
只是他沒想到,短短時間,龍吟靈的“屍體”便不見了!
要說龍吟靈自己跑了,絕無可能。
當時龍吟靈是不是還喘着一口氣他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從車內踹下去的龍吟靈是沒了知覺的……
慕卿窨敲擊桌面的指尖微停,半眯眸睨向塍殷,“龍威那邊什麼情況?”
塍殷怔了下,低聲答道,“我命人不分晝夜守在慕宅門外盯着,吩咐他們,龍威一旦離開慕宅,讓他們立刻通知我。只是兩天過去了,那邊沒有一點消息傳來。我想,龍威應該一直待在慕宅。”
一直待在慕宅……
慕卿窨右眉微動,眼眸轉深,看着塍殷,淡淡說,“龍威在這世上就只有一個親人,就是他的女兒龍吟靈。龍威平時看上去一副沉默寡言心如止水無慾無求的樣子,但對他唯一的女兒卻寵愛疼惜。現在龍吟靈兩天沒有回慕宅,也沒有任何消息,龍威在慕宅待得住?”